第275章

藥鋪小二聽了夏珠的問話，納悶的點點頭，回道：「知道，煙花街暗堂子裡的姐兒，跟我們掌櫃老相識。」

夏珠吃驚，因為是知道崔素心份的，不解的說：「暗堂子？，怎麼會是暗堂子裡的姐兒？不可能吧。」儘管先前崔素心穿的那裳看著就很可疑，但是夏珠還是不太敢相信就是了。

伙計見不信，又說的詳細了些：「怎麼不是。就是。還有個娘，聽說以前是做的哪個達貴人的外室，後來染了那種病，被人給掃地出門了，估計時日無多了，以前還來吃點藥，現在就完全只靠麻藤止疼了。」

夏珠聽了這些，心裡有不，低聲對伙計叮囑道：「今兒的事，不許說出去，連你們掌櫃也不許說。」

伙計得了銀子，自然不會多，更何況他也沒說其他什麼，只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

夏珠走到薛宸旁，彎下腰，輕聲將先前問的事告訴了薛宸，薛宸也是震驚不已，崔素心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當初崔夫人離開衛國公府的時候，據說是有個什麼相的朋友照應，有了後路，原來那後路就是做什麼達貴人的外室嗎？

「夫人，我覺著這事兒有點不靠譜，崔夫人和崔小姐怎麼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呢？若真是有困難的話，憑崔夫人那子，會不去國公府找公爺幫忙？」

當初崔夫人在府裡住了一段時間，所以薛宸邊的丫鬟們也都知道崔夫人對國公婁戰是個什麼心思，所以這時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薛宸沒有說話，而是斂目想了想，又對夏珠說了一句話，夏珠頷首便轉過去問那伙計，兩人悄聲說了之後，夏珠才過來回了薛宸：

「問過了，就是得的那種病，上據說都已經長瘡了，怪不得不敢去找公爺。」

薛宸搖搖頭，嘆了口氣，這才從客座上站了起來，裡間李夢瑩和掌櫃的出來，似乎定下了兩種藥材，見薛宸還在，李夢瑩過來與一同走出了藥鋪。

一路上因為崔素心母的事，薛宸沒怎麼說話，李夢瑩以為是逛街累了，所以就沒多說什麼話，回到府裡之後，薛宸就回去了滄瀾苑，在院子裡左思右想後，才命人去喊了嚴東，可是過來的卻是顧超，顧超如今已經拜了嚴東為師，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替薛宸辦了好幾回事了。

薛宸意外的看了看他，問道：「你師父呢？」

顧超嘿嘿一笑：「師父有客，命我過來了，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和我說就是了。」

「有客？誰啊？廖簽？」

在薛宸的印象中，會上門拜訪嚴東的人，似乎出了廖簽，就沒有其他人了吧，沒想到這回卻猜錯了，顧超搖搖頭，說道：「夫人這回猜錯了，是個姑娘，才不是廖千戶呢。」

廖簽在唐飛升做百戶之後，也晉升為了北鎮司千戶大人。

這下薛宸更加意外了，不是廖簽不說，還是個人來找嚴東……不過，向來都不干涉嚴東的事，心裡還記掛著崔素心母，便對顧超吩咐了，讓他去查一查崔家母的近況。

晚上婁慶雲回來之後，難得沒有先回滄瀾苑，而是隨便吃了兩口點心，就拉著婁戰去了書房，想來是又遇到難以解決的人事務了，若只是論案的話，婁慶雲倒是不會有什麼迷茫的地方，可一旦論到了人方面，他就有點不明白分寸了，但他也是個聰明的，這段日子，在薛宸的『指導』下，他學會了一個方法——那就是遇到問題找爹去！

婁戰在朝這麼多年，威和人脈自然比婁慶雲要高很多，有些事，實在焦頭爛額，解決不了的，乾脆就遞到婁戰手上去了。

看來今晚，父子倆又是不到半夜不出書房的節奏啊。薛宸命人去廚房準備了宵夜，只等那對父子商量結束出來吃。

帶著三個孩子和長公主一起吃了晚飯，薛宸帶著兩個小的回了滄瀾苑，和他們玩兒了一個多時辰，孩子就該睡下了，正要回房，婁慶雲就出現了。

只見他俊逸的臉上滿是笑容，薛宸便知道他事了。迎上前去說道：「我讓廚房準備了宵夜，不去和父親喝一杯嗎？」

婁慶雲摟著進屋，說道：「母親另外準備了酒菜，他們吃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

丫鬟們開始佈菜，薛宸就去間替婁慶雲換裳，一邊對婁慶雲問道：「事解決了？」都不需要說是什麼事，直接這麼問婁慶雲就能知道是什麼。

婁慶雲嘿嘿一笑：「你那法子果然好用，現在就讓我爹去頭疼吧。那些人一天到晚給我出難題，真以為我婁家沒人了嗎？」

薛宸見他這樣，橫了他一眼，丫鬟們放好了菜餚，兩人坐下，薛宸吃過了，就在一旁陪著，幫他倒倒酒夾夾菜什麼的，吃了兩口之後，婁慶雲才對說道：

「哦對了，這些日子你就別去白馬寺附近了，上香也過段時間。」

薛宸給他夾了一塊，問道：「嗯？為什麼呀？馬上就是姐兒的婚事了，怎麼著也得去趟廟裡才行啊，不讓去是個什麼說法呀。」

婁慶雲放下筷子，正說道：「親明年六月，早呢，白馬寺最近不太平，前段日子，有好些人去京兆尹報案，說是家中走失妙齡，一個月接連好幾起，京兆和錦衛都出了，雖說到今天都沒有找到那些始終的孩們，但是，卻發現了一個共同點，這些人失蹤前，全都去過白馬寺，所以，白馬寺已經為了重點懷疑監視對象，你們最近就別去了。」

薛宸被這件事驚著了，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上一世，的確也發生過這樣大宗的始終案，不過最後查出來的地方，並不是白馬寺，而是千葉庵，距離白馬寺只有一炷香的路程。千葉庵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尼姑庵，可是實際上卻是一個龐大的青樓組織，類似於民間的暗場。

「除了白馬寺，還有那附近的寺廟，庵堂全都是懷疑對象，白馬寺周邊一共有十六個小寺小庵，只能慢慢的逐一排查，因為數量龐大，所以這段日子你們就別去了，知道嗎？」

原本薛宸還不知道該怎麼提醒婁慶雲千葉庵，如今見他已經鎖定了範圍，相信不用多說，應該也能查到千葉庵頭上的，點點頭，回答道：「好，我明兒和府裡眾人說一說便是，這些日子咱們就不去庵堂燒香了。」

回想上一世裡，千葉庵事件的幕後主使，發現上一世朝廷本就沒有說出那幕後主使是誰，只說查封了千葉庵，想必幕後黑手一定有些來頭，使得國法不能清楚地向百姓代出來。上一世，據說好些始終的姑娘都是從千葉庵裡抬出來的，那些姑娘的父母哭斷了肝腸，他們的孩子也沒能回來，最後由京兆出面發了恤銀兩，這件事才慢慢的平復下去，不過，這樣大的案子，在當時也真的可以算是第一大案了，人們茶餘飯後就沒有不談論的。

而這一世，因為婁慶雲在，所以，這些事被提早發現出來，他既然鎖定了目標，相信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一定可以將事查個水落石出，薛宸衷心的希可以死幾條人命吧。

晚上睡下之後，還沒睡沉，房門外居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薛宸睜開眼睛，推了推婁慶雲，他才起掀開帳子，見外頭傳來火，碧紗櫥裡走出的夏珠舉著燭火說話：

「世子，您的長隨在院外求見，說有急事。」

「知道了，讓他等著。」婁慶雲這般回答後，就掀被子就下了床，一邊穿鞋，一邊對薛宸說道：「想必是查到賊窩了，我去看看。你安心睡吧，這幾天忙完了，我帶你和孩子去承德玩兒一趟。」

薛宸要起來替他穿服，卻見婁慶雲擺擺手，說道：「我自己來，你別下來了。」

薛宸也不和他客氣，坐在床上說道：「你就別管我們了，去把事理好，那些失蹤的孩兒都要好好找找，全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可別落了誰。」

婁慶雲穿好了裳，回過頭去瞧見薛宸認真的臉，不勾笑道：「是，夫人。我一定好好的查，好好的找，一定不落下一個！」

薛宸被他逗笑，婁慶雲彎下腰在的瓣上淺啄一口，然後才拍拍的後腦勺，說道：「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帶你們娘兒四個去玩兒。」

這副騙小孩的語氣讓薛宸覺得有些無語，想手去他的臉頰，卻被他先一步退了過去，夫妻倆眼神流片刻後，婁慶雲才轉去到門邊，薛宸隔著屏風看見他開門接過夏珠手裡的燭火，走了漫漫黑夜之中。

夏珠披著裳進來，將薛宸安頓好了之後，才想去拿鋪蓋來，說道：「外頭起風了，估著風力不小，今晚上還是我陪著夫人睡吧。」

關上房門之後，世界一陣靜謐，窗戶外的風聲果真大了起來，薛宸聽了一會兒，也合下了床，夏珠趕忙拿了的外衫給披在肩上，薛宸走到西窗前，打開了一條拳頭大的隙，看著外面枝頭的樹葉被風吹得不住，看樣子應該是一場雷雨，也不知道婁慶雲穿沒穿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