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番外：龍胎一

熱鬧的大街上，小販們爭相招攬生意。

可在大興城最大的茶樓之中，正發生著一起小小的事故，原因是一個紈絝子弟調戲了人家唱戲的姑娘，而一個路過此的年俠客看不過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二話不說，一拳就打在那登徒子的鼻子上。

那登徒子捂著鼻子，指間似乎有點跡，只見他穿著一華麗富貴的直綴，一張小臉很是秀氣，個頭不高，白面書生似的，此刻正捂著鼻子，兩眼淚汪汪，他邊還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子，兩人的容貌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兄弟間，可從作和舉止來看，這對兄弟的格似乎很不一樣。

此刻那個捂著鼻子，流鼻的那個閉著眼睛緩了一下神後，這才放下了手，鼻子下殷紅一片，他旁邊的那個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哥哥的人啊了一聲，趕從袖中拿出了帕子，急忙說道：

「哎呀，你流了，流了。」

原本是要替他鼻的，可卻被那個調戲姑娘的年一把揮開，弱弱的倒在了地上，一副到驚嚇的模樣，我見猶憐。

「你敢打我！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被打的那個態度十分囂張，儘管鼻子裡留著鼻，可是他的態度就好像他才是那個見義勇為，而那個打他的年俠士才是惡霸一般。

拓跋靖從沒想過，自己進京途中會遇到這種事，先前他上樓的時候，就看見這個小子當眾調戲那唱歌的姑娘，態度十分囂張，以為付了銀子，就可以對那姑娘上下其手，又是摟，又是抱，還讓人家別害怕，他就云云……

他怎麼說也是北境雄獅的帥，路上遇見如此惡事，如何能不出手？

當即反嗆：「管你是誰。你當眾調戲良家婦，我打你還是輕的！」

那人留著兩道鼻，模樣十分稽，不過饒是如此，也沒有掩蓋他那雙黑曜石般耀眼的雙眸裡迸出來的彩，拓跋靖沒由來的心中一，趕忙鎮定心神，不去看這小子。

只見他小小的子又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頭問道：「你放什麼屁呢？我調戲？你丫哪隻眼睛看見我調戲的？」

似乎有點不服氣，那小子說話漸漸俗起來。

拓跋靖不想和這種人渣廢話，豎起兩道天生黑眉，一副要繼續發火的樣子，他旁的副將趕忙拉住他，說道：

「帥，算了吧。」

他們元帥之令，保護帥先行回京，原本以為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可是這個今年剛滿十七歲的帥，在路上行俠仗義，完全沒有一點老人家在京中等他的自覺，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誰，總以為自己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俠客，見了什麼不平事都要管一管，一路上，他們可沒給他收拾爛攤子。

這不，今天他又惹事了，還打了一個看起來就貴不可言的小爺，這要是打到什麼了不得的人家，倒不是怕人家找麻煩，哪怕到了京城，只要不是婁，范，元，唐這幾家，打了誰也沒事兒，就是麻煩啊。

那個貴公子邊的兄弟也從地上爬起來，揪著他哥哥的袖，小聲說道：

「皆……見面就是朋友，哥，還是算了吧。」他今天早就不出門了，黃曆上寫的不宜出門，果然是對的，不僅有了之災，還惹上了一個長得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瞪得十分可怕的兇神惡煞，他居然一拳就把婁家欣爺的鼻子給打出了，要知道，放眼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天下，就沒有誰敢把欣爺打出鼻來。

婁長寧敬他是條漢子！

所以，真心實意的不想跟這漢子結太大的梁子，畢竟這年頭，這樣有種的，敢直接打欣爺鼻子的，他真算是第一個。更何況，這裡是大興，不是京城，他們也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認識他們啊，很顯然這漢子就不知道他們是誰，要是欣爺把他給惹急了，沒準就來個先斬後奏，誰讓他們今天出門，沒帶護衛呢？這要被無聲無息的打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所以，婁長寧願意息事寧人。

可是婁欣然怎麼會同意息事寧人呢？他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過敢打他的！一把推開婁長寧，惡狠狠地說了句：

「滾開！」

弱的長寧再次被推到地上，無奈的歎了口氣。

拓跋靖也是滿腔氣憤，他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不教的人渣，也拉開了擋在他旁的副將，兩人像是鬥似的死死盯著對方，正要手，婁欣然掄起的一隻拳頭就被套上了一個繩索，怎麼都揮不向前，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挫敗又生氣的呼出一口氣，不用回頭就直接道：

「嚴伯，我這打架呢。別拖後行不行？」

圍觀人群中走出一個續著鬍鬚的中年人，只見他步履穩健，息勻稱，全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我是高手』的氣質來，只見他手裡牽著一繩子，一頭就套在婁欣然右手腕上，神堅決，不容置喙。

瞥了一眼那鼻下兩道殷紅的小娃娃，嚴東眼前一瞇，冷冷的瞥向了拓跋靖，那副將也是武功高手，自然察覺出嚴東的厲害和兇狠，快一步擋在拓跋靖旁，說道：

「都是誤會，閣下見諒。我家主出手確實重了些，不過也是秉著行俠仗義的心，不想讓良家子被惡欺凌罷了，如有冒犯，在下替我家主道歉了。」

嚴東聽完那副將的話，眉頭促一條，看向了正解繩索的婁欣然，心裡怎麼會不知道這位小爺惹是生非的本事，無聲歎了口氣，對兩個小娃娃說道：

「跟我回去吧，你娘讓我把你們帶回去。」

婁欣然一聽要回去，馬上就哭喪著臉，抱著茶樓柱子，無聲的反抗起來。婁長寧倒是鬆了一口氣，對婁欣然說道：「皆……既然娘要咱們回去，那咱們就回去好了，國子監馬上就要開課了，我還想去聽春山先生的第一堂課呢。」

他歸心似箭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這個……他已經十幾天沒有去國子監讀書了。他太想念那些繁雜的課本，太想念那些同學了。

副將見那高手放棄了對帥手的意思，鬆了口氣，拉著那個還有些不服氣的帥就要走，對嚴東拱手說道：「今日不打不相識，在下漠河孫良。」

嚴東一聽他們來自漠河，倒是刮目相看了，難得拱手抱拳回道：「嚴東。」

孫良只覺得這個姓名似乎有些耳，仿佛在哪裡聽過，不過一時倒也想不起來了。不過還是很客氣的與對方說了告辭，拉著自家帥往樓梯口走去。

原本拓跋靖都已經經過婁欣然邊了，沒想到又折了回來，對婁欣然揚了揚拳頭，卻是沒有打下去，惡狠狠地說道：

「下回你要再敢調戲良家婦，就沒這麼容易放過你了！一定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婁欣然是個暴脾氣，就想衝上去和他決一死戰，可一隻手被人牽著，最多也就追到了樓梯口，懸空給了他們背影一腳，見沒踢到人，他焦急的又跑到了欄桿前，正好瞧見拓跋靖翻上馬，年英朗的姿有那麼一瞬似乎印刻了某人的眼底。

似乎覺到有人在樓上看他，拓跋靖回頭向上看了看，逆中他的面孔似乎會發般，要說英俊，他生的肯定沒有他婁家的男人那樣英俊，可婁欣然不知怎的，就是覺得這樣的容貌……很好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婁欣然果斷的呸呸呸了幾聲，拓跋靖原本瞧著那半都探出欄桿的小子，那張秀氣的臉很是不錯的樣子，可突然聽見他呸自己，一張臉就又黑了下來，回頭對樓上那小子比了比拳頭，又做了個惡狠狠的表，這才冷哼著回了頭。

婁欣然看著他的馬越走越遠，幾乎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人群中，心頭悵然若失。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理智，確定今天一切不自然的行為全都是因為被人當眾教訓後的不爽。

哼，臭小子，居然敢打他，別讓他再見，若是見了，一定打斷他的！婁欣然這麼在心中發誓。

只覺得手腕上一，繩索的牽制依舊沒有鬆開，婁欣然剛剛揚起報仇的雄心壯志一下子就又被澆了一頭水，蔫兒吧唧的低下了頭，乖乖的走到嚴東邊，低聲問道：

「嚴伯，我娘讓你來找我的時候是什麼表啊？」

「面無表。」嚴東言簡意賅的回答。

婁欣然哀嚎一聲，娘的面無表可比有表要難辦多了。只有生氣的時候，才會面無表的讓嚴伯做事，如果單單只是娘不高興，婁欣然倒還不怕，可關鍵是，娘後面還有一個爹啊，爹才是最難纏的，平日裡對多加寵是真的，可是一旦只要涉及到娘的問題，那就變了原則問題，而爹的原則只有一個——欺負他老婆者，殺無赦！

很顯然婁欣然這回拐著弟弟跑出家，已經及了娘親的底線，而娘親生氣就是爹的底線，就這麼被抓回去，很可能會遭嚴重的酷刑啊。

「嚴伯，我再問一句。祖父和祖母……遊山玩水什麼時候回來呀？」

「月前來信了，說是本來最近要回來的，可聽說南詔風景好，於是又轉道去了南詔，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了。」

婁欣然：……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