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央十分不給面子地道:「是沒長嗎?為什麼要你替道歉?」
王璟輝:……
他的表有瞬間的凝固,他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
王歲晴原本就不服氣,現在更是表一變,開口就要回擊,卻是被王璟輝一記眼神掃了過去,生生把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這位小姐說得對,方才是你口無遮攔把人得罪了,現在合該由你親口給人道歉。」
王歲晴不敢置信地著王璟輝,「爹爹,我……」
王璟輝眼神多了一抹嚴厲,「我讓你道歉!」
王歲晴在家中素來都是最寵的,爹爹從未對說過重話,但今日他卻對自己這般嚴厲,還強迫自己向別人道歉,王歲晴只覺得委屈極了。
倔勁兒上來了,直接道:「我不,打死我也不道歉!」
說完,就哽咽著轉跑了,一眾丫鬟侍衛們當即追了上去,生怕這麼跑了要出什麼事。
王璟輝的面上不覺籠上一抹怒意。
看來自己以前是真的太縱著了,這才讓變得這般蠻不講理。
這是他的小兒,王璟輝以往覺得就算驕縱些也沒什麼,畢竟不是兒子,要求無需這般嚴格。
但現在,王璟輝只覺有些後悔了。
驕縱太過,讓變得這般目中無人,蠻不講理,甚至是蠢笨如豬。
但凡是有一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驕縱到隨隨便便去得罪人,而且還是一行看上去就非富即貴,份不凡之人。
這幾個小孩兒明顯是富貴人家出,而且從他們的儀態氣度上來看,他們的出怕是也不低,甚至有可能是宦出。
得罪了這樣的人,對他簡直沒有半點好。
王璟輝的行事素來圓,頗為八面玲瓏,輕易不會去得罪人,哪怕對方份並不如自己,王璟輝也不會將自己的不喜和嫌棄表現出來。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蠢笨的兒,半點自己的真傳都沒有學到。
他那麼客客氣氣地向沐白等人道歉,難道就是真的那麼真心實意?
他來到此地,不是來遊山玩水,而是有正事要辦的,他絕對不想太過高調,更不想以這樣的方式高調揚名。
歸結底,他不過就是不想平白開罪人罷了。
他的好兒倒好,把他忌的事全都做了個遍,這讓他如何不氣?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把帶上了。
但他此刻就算再後悔,也都已經來不及了。
事已經發生,他也只能竭盡全力好好彌補。
至於那蠢兒,待回去再好好教育便是,這次若是不趁此機會把的那些臭病改一改,下次若真的開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就真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王璟輝斂起了心中諸多念頭,正準備開口繼續為自己兒善後,就聽得一道聲音傳來。
「這是怎麼了?」
沐白等人聞言,齊齊回頭看向來人。
宛央第一時間就朝來人奔了去,便似方才王歲晴那般,直接張口就告狀。
「爹爹,娘親,有人欺負我們!」
秦淮等人原本在包間里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神自得地欣賞樓下的璀璨燈景,好不愜意。
而沐白一行人也沒走遠,恰好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
從他們所見,他們也能大概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下面的聲音嘈雜,他們聽不到幾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原本他們還打算再多坐一會兒,不願意那麼早就下來跟人。
即便是王歲晴出現,雙方看上去發生了衝突,秦淮四人都沒打算手。
畢竟王歲晴只是個小姑娘,他們將之視作了一場孩子間的玩鬧。
但沒想到,他們雙方直接把各自的侍衛都召了出來,一副當面對峙,想要當場大幹一場的準備。
再之後,王璟輝出現了,他們就再也沒法袖手旁觀了。
對方都喊家長了,他們自然不能幹看著,若是真讓自家孩子被欺負了怎麼辦?
他們一下來,宛央就衝上來告狀了。
秦淮看了王璟輝一眼,眼神不咸不淡,無形中卻似暗藏威。
再看向宛央時,他的眼神又一下變得充滿和。
「誰欺負你們了?跟爹爹說說。」
宛央自然不會客氣,當即就嘰里呱啦,皮子十分利索地把方才發生的事盡數道來,語氣中很是不滿,毫沒有顧忌王璟輝還在場。
此時的王璟輝神僵,整個人都著一古怪與不自在。
因為,他認出了秦淮。
以前王璟輝曾過京,當時他便見過秦淮。
只不過,那時他是混在人群中見到了秦淮,而秦淮是完全不知道他這個人。
此時他認出了秦淮,便只覺如遭雷擊一般。
他先前就猜測,沐白一行人的份非富即貴,但沒想到,他們的份比他所以為的還要貴不可言。
這群孩子中,竟然有淮南王家的安若郡主。
自己兒這是給他結了一個了不得的仇啊。
王璟輝心中頓時升起一深深的懊惱,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好好教訓教訓自己兒的想法。
若不好好教訓,讓知道究竟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以後若是不小心捅翻了天,自己可就要被害慘了。
他心中一陣暗罵,手心上也不自覺滲出點點汗意,但表面上他卻是沒有表出來,只當自己本不知道秦淮的份。
他看向秦淮,面上掛上了一抹十分歉然的神。
「這位兄臺,都是在下教無方,這才鬧出了這些笑話,實在很是抱歉,也讓你們見笑了。」
說著,他便朝秦淮的方向作了一揖,一副誠懇致歉的模樣。
秦淮尚未開口,雲婉婤就從鼻子裏發出重重一哼。
「瑯琊王家就是這般家教,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此言一出,秦淮和蘭清笳俱是一怔。
這人,是瑯琊王家的?
還真是有緣啊。
蘭清笳想到了什麼,當即挪了挪形,不聲地站在了嚴攸寧的側前方,阻隔了王璟輝的視線。
嚴攸寧是卓安烺的子嗣,的容貌與卓安烺頗為相似,若是讓王璟輝注意到嚴攸寧,或許他不會第一時間對的份產生懷疑,但日後他若是知道了嚴攸寧的經歷,再綜合聯想,未必就不會生疑。
王家人對卓安烺恨之骨,這件事,決不能讓王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