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廿六廿七這兩天。

    雲準備好年禮，讓顧青山帶著孫大河孫大海給各個生意夥伴送去。

    剩餘的幾人忙著掃房子，年紅，掛燈籠。

    大寶小寶也沒有閑著，幫忙遞燈籠，年畫。

    兩小隻歡喜得很，這還是第一次家裏這麽多人，過年熱熱鬧鬧。

    雲帶著白氏在灶間做麻團，也就是煎堆。

    先把糯米用清水攪拌團，放在沸水鍋裏煮混白糖，攪勻後用手掌反複有粘和韌的糯米團，再將糯米團空心球狀。

    “夫人，油熱好了，讓我來吧。”

    白氏忙接過雲手裏的長筷子。

    油鍋翻滾，冒著滋滋的響聲。

    萬一燙著夫人就不好了。

    “好。”雲站到一旁看著。

    白氏小心地把煎堆放到熱油中，邊炸邊用筷子翻。

    等它膨脹到排球般大小時，雲出聲：“這樣就可以了，撈起來吧。”

    “是。”

    沒一會，兩個小簸箕堆滿了煎堆。

    “舅母，舅母，又做什麽好吃的啦？”

    小寶鼻子靈敏，聞到香味一陣風地跑進來，饞地瞅著簸箕。

    隻見裏麵一個個煎堆膨大滾圓，澤金黃，表皮上還撒著一層白芝麻。

    雲提醒道：“這是煎堆，小心燙，放涼點再吃。”

    顧青山還沒走進灶間便聞到一香味，“這就是煎堆？好香！”

    “相公，禮都送到了嗎？”

    顧青山點頭：“送到了，各家也都回了禮。”

    雲端起其中一個簸箕：“白嫂，拿出去讓大家都嚐嚐。”

    “好的，夫人。”白氏歡喜道。

    小寶拿起一個煎堆，燙得左手換右手，等沒那麽燙了，張咬一口，覺到裏黏連，“好吃。”

    雲聽小寶這麽說，手就想拿，被顧青山握住手：“娘子小心燙，我來。”

    顧青山拿起一個煎堆吹了吹，送到雲邊，雲張咬下，芳香脆的味道在裏蔓延，“好吃，相公你也嚐嚐。”

    “好。”顧青山勾，就著雲咬過的，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溫馨的氣氛漫延。

    小寶眼珠子咕嚕轉，咬著煎堆，腳步一點點悄悄往門口挪。

    然後，灶間就隻剩下小兩口。

    年廿九。

    打年糕，殺年豬，村裏一片熱鬧，就連空氣裏都彌漫著新年臨近的喜氣。

    顧家昨天拉了一頭三百多斤的豬回來。

    農家裏，殺年豬是一年中的大事，有諸多講究，必定要請一位好的殺豬師傅主持完。

    據悉，要是殺不死豬還讓它掙逃跑，會灑一路，這要給東家帶來之災的，很不吉利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顧青山早就請好了殺豬師傅。

    在他們村，殺豬好手自然是村裏的李屠戶家。

    年底請李家殺豬的人家多，張屠戶忙不過來。

    所以今日來顧家刀的是李屠戶大兒子李生，個頭不高，皮黝黑，繼承他爹的缽，也是一個殺豬好手。

    豬被五花大綁抬到木板上，似乎知到自己將要被宰的命運，裏發出哼哼的聲。

    李生拿出他鋒利無比的殺豬刀，快狠準往脖子上一抹，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豬噴湧而出。

    村裏人還有眾小孩，聽聞豬的哀嚎，群結隊跑來看熱鬧。

    李生刮幹淨豬，開膛破肚，很快就把一頭豬理好。

    村裏大多人家隻會留一小部分自己吃，其餘的都賣掉。

    雲想到自家不缺銀子，便把整頭豬都留了下來，用三分之一的豬，包括髒豬等都做了殺豬菜。

    為了方便，從、頭、蹄、耳朵，、尾...直接一鍋燉。

    對比前世北方的燉菜，配上雲做的蒜醬格外好吃。

    分量也很足，滿滿兩大盆，一眾人，包括被雲留下來吃飯的李生全都大飽口福。

    “我和老爹殺豬這麽多年，這種吃法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這麽好吃。”李生大快朵頤。

    吃過飯，顧青山付了殺豬錢，還命人給李生割了十斤。

    雖說家裏殺豬的，最不缺的就是豬，可白送的誰會嫌多呢？

    李生提著工和豬樂嗬嗬離去。

    大年三十。

    村裏一片歡樂喜慶。

    顧家圓圓的燈籠掛在大門口，映著喜慶的春聯，大大小小的窗花滿了門和窗戶。

    “嬸嬸，要穿新。”

    白氏除了做飯洗，還要負責看孩子，每日不了替兩小隻穿梳頭。

    這一早，兩人就從櫃裏掏出新新鞋，讓白氏給自己穿上。

    白氏給兩人穿好裳梳好頭，然後到灶間裏忙活。

    吃過早飯，兩小隻樂顛顛地跑到外麵，瞧見在外麵散步的雲顧青山，“舅母舅舅，我們去玩啦！”

    兩個小家夥都穿著一件紅的新棉襖，腦袋上紮著一個小啾啾，小臉蛋紅溜溜的，像兩個可的小福娃。

    雲沒忍住一人了一把。

    顧青山點點頭，叮囑道：“家裏沒什麽事，出去玩吧。”

    雲接話：“年夜飯下午才吃，要是了灶間有包子和年糕。”

    兩小隻齊聲道：“知道。”

    兩人繼續往前漫步。

    雲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對顧青山說：“年後小寶該去上學了吧，讓他去鎮上書院還是家岔的學堂好呢？”

    顧青山了後腦勺：“到時我去打聽打聽況，看哪一間適合？”

    雲道：“嗯，鎮上是公辦的，師資應該比家岔要好，但是家岔比鎮上近一些...到時問問小寶的意見吧。”

    顧青山肯定道：“隻要可以念書，他都會高興的。”

    “話說這麽說沒錯，但是民主是我們家的優點，孩子的意見和想法也很重要啊。”

    顧青山出一臂攬著肩膀，角笑意漫延，“有這麽一個明事理的娘親，是孩子的福氣。”

    雲俏皮地眨眨眼：“就這樣？”

    顧青山用食指刮了刮的俏鼻，眸底一片寵溺：“也是我顧青山的福氣。”

    雲笑靨如花，聽著不遠傳來的竹聲，心裏許下願：希以後每一個新年，他們都能一起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