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懷著不同心思的各種人接、涉，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周佩儘可能表現得輕鬆。當然，晚膳過後不久，城響起炮聲，還是令得此時到得公主府的各路人馬頗爲驚疑，不久之後，廝殺朝公主府這邊蔓延過來，去到了府邸後方，衆人才知道，是有刺殺居然明目張膽地朝著長公主這裡來了。

在外頭等待接見的衆人義憤填膺，有的人私下裡開始打探事態，明面上則大聲說話，請求長公主速速避難。里正與周佩聊天的兩名員也都如此建議，但周佩只是笑笑：“壞人坐不住了，說明咱們佔了上風。些許小事，何必慌張。”

神泰然，全無慌，此後還趙小松取了冰飲到外頭給衆人飲用，衆人這才“明白”：對於眼前的事，長公主早有準備，甚至很有可能，對於這些刺客，就是安排的絞殺。

想起先前的炮聲，對於長公主竟敢在城炮的魄力，衆人明面上讚歎不已，心底或是驚訝，或是發寒，幾名老者私下裡道：“別看咱們長公主看來滴滴的模樣，實際上，也是自戰場裡殺了過來的人，並不奇怪、並不奇怪。”

福建地偏僻，常有匪，卻未曾經歷大型的戰事，對於朝廷在外頭與真人進行的廝殺，每每說起，都是極爲鐵的幻想。

由於公主府被刺殺，不久之後，又有不的員與命婦過來探。由於這一日的談判極爲關鍵，必須一撥一撥的分開聊，周佩陸陸續續的接見一直到接近宵，的頭早已痛了起來，送客之後，回到書房蜷在榻上咬牙了片刻，待趙小松整理文書進來，才勉力恢復正常神。

“……後院的事是怎麼回事？”

“是大人與左文軒主導的事，他未曾細說，婢子也不好打聽。”趙小松道，“只知道封鎖了後方幾個院子，銀瓶與岳雲姐弟也喚過來了，府邸外圍有偵司方大人帶了人馬來，與咱們這裡的人混了編，婢子看著，有些故佈疑陣的樣子。”

周佩了額頭：“先生與左文軒……他們兩人呢？”

“一個時辰前便去了刑部。哦，婢子問時，大人倒是說了，刺客之事，不用心，他之後會有待，左家的小哥也是這樣說的，此事有些奇怪，殿下，要不要方大人過來問問？”

周佩搖頭，擺了擺手。

偵司如今隸屬長公主府，由舟海管理，下頭作爲副使之一的方景豪實際上也是周佩的下屬，偵司的員過來，與公主府侍衛混編，這是爲了相互監視，目的是隔絕府府外的小道消息流通，防的是外界的窺視者。這是周佩悉的流程，只是不知道舟海又挖了什麼坑給外頭的人跳了——而且還跟左文軒搭在了一起。

再加上岳家姐弟的參與，略微想想，便不再關心。

“得空了你去問。手頭的事還多，趁我清醒，這裡先做整理……喚諸位老師進來吧。”

說話之間，公主府的數名幕僚也都已經到了外頭等待——周佩接見各路人馬時，這些幕僚其實便在後方聆聽、記錄，對部分相對急的訊息早已有過作，甚至軍都已經派出去了兩撥，此時接見暫告一段落，更多需要細嚼的訊息，才進新一的討論。衆人進後落座，之後開始紛紛的議論起來。

周佩輕輕地著額頭，議論之中，也有人提及公主府後方發生的事——此時在城裡鬧得很大，炮擊的噱頭吸引了不人的目，明天就會爲新的談資——周佩也只是擺手：“些許小事，無需在意。”知道舟海與左文軒挖了個坑，又故弄玄虛，如今不知道事態，但自己也只是配合，做出瞭然於的模樣即可。

議事經過了整個子時，書房裡衆人喝著濃茶，周佩則將茶與糖水混著喝了兩碗，頭疼未曾稍解。城池外頭，有傳訊的奔馬穿過星夜下的林野，直抵黯淡的城池門外，不久之後，城門上垂下籃子，將報訊的影拉上城門，火把的芒復又往皇城方向遊而來。

皇城之中，纔要睡下的君武被傳來的消息驚醒，開始宣人宮議事。而不久之後，周佩在長公主府，也收到了由皇城那邊分發過來的訊息。

——六月初三，公平黨許昭南、時寶大軍破臨安，鐵彥授首，臨安城屠殺再起。

周佩將訊息在手上攥了一陣，眼角，額頭又痛了起來。

“都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