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放進了蓄滿水的浴缸里。
抬手拉住浴缸邊緣,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哪一步,“你什麼時候放的水?”
宮硯承抬踏進浴缸,從背后擁住,“進來的時候,順手。”
南初覺自己像是置于火爐之中,前的水是熱的,后的膛是燙的。
主要是這個姿勢,讓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腳下的像是找不到著力點,只能依附于后的人。
“宮硯承……你等……嗯!”南初的話碎在嚨里,過濾出一道驚呼,“你怎麼……”
“噓。”宮硯承緩了緩,“抓。”
話音落下,浴缸里的水劇烈的激起來。
*
帝都市中心的某獨棟別墅。
凌淼臉上余怒未散,看著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夫妻問道:“爸,媽,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被凌淼做爸的男人名凌棟鳴,看起來四十多歲,一副溫吞的老實人模樣。
當初南初和父親雙雙失蹤,幾乎所有旁系都趁火打劫,想掉凌頌蓁上位,只有這一脈沒有什麼異。
是以風波平息后,也只有這一脈得以保全家命。
此時,這個無論在公司還是家族都沒什麼存在的男人,染著歲月細紋的眼中一片明滅不定。
“現在不僅僅是凌家,聽你說的,這丫頭又搭上了宮家的爺,宮、凌兩家要是聯合起來,比原來更難對付。”
“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這麼命大!”一旁的婦人神著與面容不符的凌厲,“當初那人明明是看孩子斷氣了才丟掉的,竟然還能找回來!還變得這麼有本事!”
凌棟鳴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點著,“看來只能從另一方面下手了。”
*
第二天早上,南初在聽到凌頌蓁的敲門聲后,哈欠連天的坐起。
想到昨晚的一幕幕場景,臉頰頓時一紅。
昨晚宮硯承不知是不是吃了劑,在浴室那麼久還不夠,又將作戰地點轉移到床上。
最后又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著喊承哥哥。
傍晚是因為吃醋,才復述了一遍凌淼的稱呼,結果某人卻聽到了心里。
當時不聲,卻挖個坑在那里等著。
想到這兒,南初抬手擰了旁的人一下。
宮硯承“唔”了一聲,抬手攬住的腰,從后面了上來,如玉凝的下在頸窩輕蹭,臉上帶著一片饜足之,“初初。”
南初耳一熱,還發現個問題,這人平時都是連名帶姓的,只有時隨著的家人初初。
這又是什麼鬼癖好?
想到這兒又沒來由的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膛,“起了!我媽吃飯呢。”
宮硯承握住的手親了親,“是咱媽。”
南初:“……”
*
吃過飯后,南初像往常一樣上了宮硯承的車。
齊崢這個萬年老司機正準備發車子,就見副駕駛的門被人打開,凌四坐了進來。
齊崢一愣,“這是……”什麼況?
凌四癱著一張俊臉,“二爺吩咐的,我要一直跟著小姐。”
宮硯承冷笑一聲,也沒再干涉,“保護可以,但要跟保持一米距離。”
凌四點頭,“屬下聽令。”
齊崢“嘖”了一聲,之前林清瀚跟著南初的時候,也沒和他坐過一輛車啊。
這麼想著,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那人了。
發車子的時候,齊崢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南小姐,林特助現在還和你有聯系嗎?”
南初:“當然。”
只是任命對方為AU代理總裁,又不是把人辭退了。
何況AU的一些重要事項還都得拿決定,林清瀚雖然不時刻跟著,但也會經常跟報備工作。
“怎麼,你想他了?”
齊崢臉漲紅,“誰……誰想他了?!”
南初聽著齊崢氣急敗壞的聲音,不由得眉梢一挑。
原來也只是這麼隨意一調侃,某人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
*
回到公司后,南初還沒進到電梯,就見蔡敏迎面走了過來。
看到南初旁的凌四,蔡敏愣了下,“南總,這又是你從哪兒挖來的新人嗎?”
南初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司機。”
蔡敏“哦”了一聲,接著道:“南總,葉池弦上熱搜了。”
南初一怔,拿出手機打開微博,就在首頁看到一個熱搜詞條。
#昔日歌壇天王淪落到街頭賣唱#
點開這條熱搜,就是葉池弦坐在街邊彈唱的幾張照片。
評論區一片惋惜。
「葉池弦現在怎麼混這樣了?嘖嘖,還記得當初那熱度,滿大街放的都是他的歌。」
「我記得是因病退,還是在最紅的時候,太可惜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方志凱只能給這人做和聲,現在方志凱了歌壇頂流,這人給方志凱提鞋都不配了。」
「樓上非,勿cue我家凱哥,我家對帥哥沒有惡意,也祝帥哥越來越好。」
「樓上不要太敏了,人家說的也是事實,何況葉池弦現在哪還有?四年的時間早爬墻爬沒了。」
「……」
說是惋惜,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
人就是這樣,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難。
火的時候,滿目皆擁戴。
失去環后,喜歡過你的人都能踩上一腳。
確切的來說,這不是一個多好的熱搜。
是以蔡敏有些擔憂的看著南初,“南總,現在該怎麼辦?”
南初勾起角,“白給的熱度,不要白不要,你去造一下勢,主推他當初大火的那首古風歌。”
蔡敏頃刻間就明白了南初的意思,“我這就去!”
就在全網都在嘲諷葉池弦過氣的時候,一條新的熱搜被頂了上來。
#還記得當初那首火遍大江南北的《夕伶訣》嗎#
此話題一出,頃刻間又牽出了大批人的懷舊結。
「《夕伶訣》真的是yyds!哪怕后面出再多古風歌,這首都永遠是我的白月,葉池弦的聲線唱古風絕了!」
「還有人不知道《夕伶訣》當初有多火?這麼說吧,音樂的前奏一起,村口的老大爺都能哼兩句。」
「這首歌至今都是我的來電鈴聲,無論什麼時候聽都不過時!」
「嗚嗚帥哥現在好慘,如果不是得了病,他才該是樂壇的頂峰啊!就沒有哪個公司愿意幫一把嗎?」
「……」
休息室的葉池弦看著網上逆轉的風向,神一片怔忡。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剛一接起,就聽到一個頗顯市儈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行啊你小子,知道給自己造勢了。我考慮了下,讓你來我這兒也不是不可以。這邊有幾個商業活可以派給你,去了就唱那個《夕伶訣》。”
葉池弦聽著耳邊滿是明算計的聲音,胃里一陣翻涌。
不用想都知道,這人不過是看他有了一點熱度,想趁機榨干他最后一利用價值。
等他因為頻繁唱這首歌,消費了大眾的懷舊結,就是被一腳踹開的時候。
“喂?沒什麼意見就來公司吧,我讓……”
葉池弦忍著不適,掛斷了電話。
然而這邊剛掛,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另一個公司的負責人,打來的目的想必也和剛剛那人差不多。
葉池弦深吸一口氣,關掉手機扔在一旁的沙發上。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在他人生至暗時刻出手的孩。
應該不會這麼對他吧?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扣響。
葉池弦打開門,就見到了盤踞腦海中的那張臉。
“抱歉,未經你的允許就利用你之前的歌造了勢,不過這對你接下來的發展有用,算是一波預熱。”
南初怕他多想,還是來探一下。
葉池弦側讓進來,心里糾結良久,還是猶豫著問道:“你打算如何規劃我的發展?”
他不想懷疑,但他怕給了他一的人再把他推深淵。
南初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甚至都猜得到剛剛一定有人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這次只是把熱度搞起來,不需要你出面做什麼。接下來公司會為你打造一張全新的古風專輯。”
說著將一個文件夾放在兩人面前的茶幾上,“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構專輯的12首古風歌的詞曲,你先悉一下,等悉好了,就可以準備錄制了。
你不用擔心歌的質量問題,這個不是一天作出來的,我很早就在準備了,而且詞曲的質量如何,你作為歌手,自己應該也能看出來。”
聽到南初的話,葉池弦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本來覺得南初能不消費他就是最大的幸運了,萬萬沒想到能為他制作詞曲。
為他這樣一個過氣的歌手,制作一套整全新的專輯。
“我要說的就這些,你先好好看看吧,其余的不要多想。”
南初說著起就要離開,卻被葉池弦開口住,“南總。”
南初形一頓,“怎麼了?”
葉池弦怔怔的看著,嗓音干的開口:“謝謝你。”
謝謝你,在無盡的深淵里,不嫌棄的向我出手。
謝謝你,在突起的浮華中,不搖的幫我走明路。
他葉池弦,何德何能。
*
就在全網都聽著《夕伶訣》,沉浸在懷舊結中時,一道博搭上了順風車。
@星澈娛樂:歡迎@葉池弦駐星澈,@葉池弦接下來會全心投古風新專輯的錄制,暫不接任何商業活,大家敬請期待。
這道博一出,吃瓜群眾們頃刻間奔赴戰場。
「哇!這是哪家公司這麼迅速?給你點個贊!我終于不用再為漂泊無依的帥哥流淚了!」
「要出新歌了?臥槽還是古風!一把子期待住了!」
「《夕伶訣》掀起的古風熱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古風不是太流行吧?而且一整套專輯都是古風,難道不會聽覺疲勞嗎?」
「星澈娛樂……這不是那個三無公司嗎?看來葉池弦是真的沒地方去了,也不知道這麼個小破公司能制作出什麼專輯。」
「不管怎麼說,葉池弦的古風歌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評論區風向不一,有褒有貶,但總來說,無論期待還是唱衰,都把大家的好奇心和關注度提了起來。
與此同時,天娛總裁辦公室。
邵媛媛看著手機一臉的嘲諷,“這人怎麼總撿垃圾?一個江郎才盡的廢,一個過氣的病秧子,就指著這類人幫對付天娛?真是笑死個人!”
邵銘修卻有些懊惱,“早知道葉池弦還能掀起一波熱度,就不該聽方志凱的話,把人趕走。”
“天娛還缺他這點熱度?”邵媛媛滿是不以為然。
“就算榨干他最后那點利用價值,收益也不會比方志凱一天賺的多,我們沒必要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得罪方志凱。
何況就算他去了星澈,不也沒便宜南初嗎?那人不趁熱度在葉池弦上撈一筆,反而去搞什麼新專輯,想也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說著呵笑一聲,“我就說對娛樂圈一竅不通,好好的智能公司不管,偏偏來這兒一腳,別到頭來兩邊都搞砸了。”
*
天娛部一間休息室。
方志凱團隊的人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聊著天,當然話題都離不開葉池弦。
“就是回不了天娛,也不至于去這麼一個三無公司啊。”方志凱一邊吃著葡萄,一邊幸災樂禍的笑道,“昔日的歌壇天王都墮落到這份上了。”
“他不去也沒人要他啊,沒看他都流落到街頭賣唱了嗎?”經紀人角的笑就沒停下來過,“現在能有這麼個收容所,估計他都得恩戴德。”
“你們不覺得出專輯更雷嗎?一個三無公司,一個過氣歌手,出個現在不怎麼流行的古風新專輯,哈哈我簡直不敢想象。”一人笑著。
“他最好是祈禱別和凱哥同一天發,不然看到銷量對比,我怕他哭。”
方志凱扭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你是在侮辱我嗎?”
他現在都不屑跟葉池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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