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雖不常回來,威勢猶在。
林遙乖巧坐回竹椅上,撇著不置一言。
搬了另一把椅子過來,林易舟坐在邊,嗓音低沉。
“說說,最近怎麽了。”
林遙嚇一跳,“什麽怎麽了。”
“怎麽不吃飯。還有這小,整天翹得老高都能掛油壺了。”
“我哪有。”立刻扁下去。
林易舟站起,瞅了眼林遙越發紅的臉蛋,失笑。
“我耐心不多。你不說,我便讓你爸媽來問。”
“不要!”堂哥向來說到做到。小團子抬起頭,眼眶裏頓時蓄滿淚,下一秒——
哇得一聲,哭了。
男人被驚了瞬。緩緩蹲下,一下一下輕拍後背。
“哭出來好些了?”
林遙撲到他懷裏,哭出的鼻涕泡蹭了林易舟一。
“姐姐本不會談,出的主意爛了……”
“姐姐?”男人蹙眉。
懷裏啜泣聲未停。
“知秋姐姐呀。我喜歡隔壁跟我一起上課的哥哥,讓姐姐出主意。教我用的那個若即若離大法,一點用都沒有……人家前幾天就搬家了!”
小臉哭得通紅,吸了吸鼻涕,“我再也聯係不上哥哥了……”
哭包。
他去問問人家爸媽,拿個聯係方式能有多難?小孩心思是難懂。
但整段話裏,他品出了些別的重點。林易舟眉心微跳。
“什麽若即若離大法?”
“姐姐說,喜歡一個人,就得對他忽遠忽近的才好,別太主了。”
“……”
林遙語出驚人。半晌,林易舟才從震驚中回神。
他忍著笑意,了林遙的頭。
“笨蛋,這個辦法奏效的前提是對方也喜歡你。”
-
“你教給林遙的辦法,你自己用得倒是好。”
林易舟輕嗤一聲,黑眸泛著笑意。
從耳開始發燙,氣急,“我那不是讓別輕舉妄嗎?冷幾天便把拋到腦後了啊……”
“可惜,隔壁搬家了。”林易舟打斷。
“啊?”這可不算好消息。垂頭喪氣,“那林遙……”
林易舟看了一會兒,淡淡道,“小哭包說下次要來找你算賬。”
“……”
破壞小姑娘初,這賬確實有的算。
咬了咬,“你就是來跟我說這個?”
“不是。”掌在後腰的手未鬆分毫。
“想來告訴你,這個法子對我也有用。但……可不可以暫停了?”
阮知秋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臉皮可以這麽厚。
但眼下,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把你的人領回去。”聲音冷得掉渣。
“嗯?”
“阿德。”
林易舟挑了挑眉,沒想到阿德暴得這麽快。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他完全沒有被揭穿的尷尬,語氣反而愈加。
“這孩子有點功夫在上,人也沉穩,關鍵時候能幫你。”
“不關鍵的時候,幫的都是你。”阮知秋冷哼出聲。
這些天的行蹤暴得這麽快,早就懷疑邊有賊通了外敵。
這次酒會,連公司總辦都不知道要出席,唯一知道行程的隻有樂欣和阿德。
細想這些天的事,懷疑的範圍不難小。
林易舟歎口氣,了手,“別生氣了?”
他原意隻想讓阿德在邊保護,也沒想從他上獲得什麽“報”。
無奈這孩子太過機靈……
手掌被他完全包裹。
他的掌心幹燥、溫和。像春末夏初時節的涼風,攪得人心裏的。
穩了穩心神。
“我已經習慣邊沒有你了。你明白我意思嗎?”
林易舟的示弱讓不習慣。這些天發生的事,全都不習慣。
阮知秋回手,側,拉開了安全通道的門。
一下子從黑暗回到宴會廳,線刺眼讓有短暫的失明。
還沒回過神,邊就被大小網紅全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才來搭訕的小蝴蝶比之前更興,看著阮知秋的目卻帶了審視。
“我說姐姐,你認識林公子怎麽不早說呀。”
“是呀,早知道姐姐認識他,我們也不用舍近求遠,直接托你給我們介紹下嘛。”
“姐姐和林公子是什麽關係呀?”
阮知秋已經沒有了剛才敷衍們的心思。
利索掏出手機,手指上下,彈出一個二維碼來。
“加吧,他微信。”
幾聲尖圍繞著耳響起,一手著手機,把亮著的屏幕再往前送了送。
“手機不要,我可以幫你扔了。”
林易舟冷冽的嗓音在背後響起,大掌過來將屏幕蓋住。
“林公子,我們就是想認識一下你……”小蝴蝶滴滴地開口,一雙桃眼烏溜溜的。
真真是眼睛會說話。阮知秋心想。
別說是男人,就算是看了,也能上幾。
“加唄。有什麽大不了。”
阮知秋瞥了兩人一眼,輕飄飄的一句話,火上澆油。
小蝴蝶期待,阮知秋看戲,全場隻有林易舟臉難看。
他把阮知秋的手機扔還給。拿出了自己的,手指上下劃幾下。
“掃吧。”
網紅們個個激得耳尖泛紅。一擁而上掏出手機。
“林公子,常聯係噢。”
“我們下次直播你可以來嗎?到時候微信上找你約時間哈。”
“到時候再說。”林易舟不置可否,帶了濃烈的敷衍。
說罷,拉著阮知秋走出宴會廳。
“今天太打西邊出來了?”嗤笑一聲,“以前要人家聯係方式跟要了你命似的。”
男人腳步微頓。
低頭打量了一眼,問得認真,“吃醋了?”
“……想。”
他從口嗬出一聲笑。
“放心吧,二維碼是王睿的。”
“……”
“當你助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阮知秋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向了公司的車。
回公寓路上,阮知秋看著前麵阿德的後腦勺,突然產生好奇。
“林易舟給你多錢?”
一腳急剎。
阮知秋整個人往前傾了傾。
聲音轉冷:“我就問問,你至於想滅我口?”
阿德整個人了,而後重新踩了油門,恢複平穩行駛。
“小阮總。林哥他沒有給我錢。”
阮知秋驚魂未定,車氣冰到極點。在等他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阿德的聲音才從前麵重新傳過來。
“林哥幫過我。六年前我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一直是他在資助我家。所以我……”
“你想幫他。”阮知秋接上他的話。
夜色濃鬱得猶如墨潑般沉重,黑壓壓的將整個漢陽市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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