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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時秋色漫天》 第94章 雷雨天

每天早上十點,王睿會將前一天需要林易舟過目、簽字的文件,送到瀾雲公館。

    今天送完文件,他敏銳地覺察出,氣氛有點不對。

    林易舟半靠在書桌後麵的辦公椅上,麵前架了平板,播放前夜的外盤新聞。

    “林總,文件都放這了。”

    “嗯。”

    林易舟從最上麵拿了一份,漫不經心地打開。

    潦草翻了幾頁後,突然,手中的鋼筆隨意往桌上一甩,抬頭盯著王睿似笑非笑。

    “上班就穿這樣?”

    王睿驀地一驚,眼神快速上下將自己審視了個遍。白襯衫,黑西裝。

    投行男人最標準的穿搭。

    他鬆口氣,又實在不住老板這話的意思,“穿……哪樣?”

    金融行業常常需要見客戶,對著裝的要求高。王睿為總裁助理,當然要以作則。

    “給你開了這麽高的工資,買點好服。”林易舟斂回視線。

    “……”

    “最近創恒的董事例會,換程浦去。”

    “……”

    一大早的,給王睿整破碎了。

    出了瀾雲公館,王睿把近期過手的案子,在心裏大型複盤了一遍。

    確認沒出錯後,困加倍。他到底做錯什麽了?

    結果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不是嫌文件標注不夠仔細就是嫌他來得太晚。

    橫挑鼻子豎挑眼。

    第三天,林易舟擰著眉正準備說點什麽。王睿終於忍不了折磨,搶先一步。

    “林總,告訴我哪做錯了,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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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易舟將手裏文件合上,懶散靠向沙發椅背,“你跟知秋很?”

    “不啊,一點都不。哪次不是有您的指令我才跟阮小姐有聯係的。”

    求生炸。

    “說想讓你跳槽去創恒。”

    “……”

    他早該猜到,隻有阮小姐能讓這個係老板發瘋。

    王睿麵上淡定無波,“林總,我對公司絕對忠誠。”

    林易舟“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王睿那天在電話裏說的話,雖不盡不實,但林易舟的況確實沒這麽好。

    拆了石膏以後,CT和MRI都做過,斷裂的地方雖然手已經連接上,但損傷比意料中嚴重。

    尤其是右手。

    “神經損傷需要長期療養,複健效果也是因人而異。”主治醫生倒也誠實。

    “長期是多長?”他沉聲問。

    “不好說。”手癥是最麻煩的,他確實沒把握。

    幾天後,林易舟接到了秦予正的電話。

    “下個月13號在國有個醫學研討會,我二叔秦元義是神經修複方麵的專家,我剛剛聯係上他。”

    秦予正全家從醫,但論天分最高,還屬他這個二叔。林易舟亦有耳聞。

    隻是這個秦元義,年輕時便放不羈,不願屈服規則。

    他獨自奔走於世界各地,在非洲援助好幾年,又去南當起民間醫生。

    行蹤飄忽,連秦家老爺子都找不到他人。

    這幾年秦元義跑到國,在好幾個藤校當了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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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況我跟二叔簡單說過,他一定有辦法。”

    林易舟鄭重道了謝。想到那天阮知秋哭紅的臉,他蹙了眉,隻覺有些難辦。

    “知秋那邊我自己來說。”

    秦予正點點頭:“放心。”

    -

    阮知秋並不清楚這些。

    這些天,林易舟忙著理外盤上的事,作息日夜顛倒。白天發消息過去常石沉大海。

    無奈隻得打給王睿。

    可王睿每次的回複,都是同一句話,“恢複得不錯。”

    “真的?”

    這天,剛忙完手邊的事。打通電話之後,突然有了再多問幾句的耐心。

    “有多不錯。”

    王睿背上冷汗涔涔,這題可沒有標準答案可以抄。況他也不知道。

    這段時間,林易舟包括公司高層們,各個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我隻知道紗布和護都拆了,應該是沒大問題了。”

    前些天去送文件,看到的確實如此。答與不答都不行,答錯也不行。上次的事他已吸取教訓。

    “他最近在忙什麽?”

    前段時間,林易舟總是在邊神出鬼沒,隨便去哪都能“偶遇”他。

    手傷了以後反而失蹤個徹底,連通電話都沒有。完全沒有抓住機會“博同”的覺悟。

    “最近外盤上出了些問題,所以林總都晚上工作。應該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這樣……”

    難怪打他幾次電話都沒人接。

    剛想追問,王睿眼疾手快掛了電話,“阮小姐,再見。”

    一連好幾次。這位助理的回答滴水不

    趕上創恒最近有個大型項目開盤,暫時沒有多餘力去細究。

    這天傍晚,項目剪彩結束。代好工程上的事後,掃了眼表上的時間,五點多。

    突然想去看看林易舟。

    剛走出工地,頭上轟隆一陣,雷聲陣陣。

    下班高峰期,閃電似將城市切割。工地附近彌漫著髒的塵土氣,嗆人鼻息。

    剪彩開始前,讓李叔送了一份急文件回公司。從公司到這裏的路,是同時段最堵的。

    李叔這會兒,想必堵在路上。

    電閃雷鳴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瞬間把城市包覆於濃烈水汽中。

    環顧四周,工地足夠荒蕪,找個地方躲躲雨了奢

    等不及了。

    告訴李叔不用來了,抬手在雨霧中攔到一輛出租車,直奔瀾雲公館。

    -

    上次“破門而”後,臨走時林易舟將一張門卡塞進口袋。

    “還好是19樓,我要是住29樓,你也打算這樣跑上來嗎?”

    進口袋,指腹在卡片邊緣來回刮了幾遍,最終收下。

    此刻便拿著這張門卡進了門,一路暢通無阻。

    屋子裏新風開著,幹燥恒,不像外麵那樣人。

    客廳裏空空如也。

    不在家?

    拖鞋在木質地板上幾乎靜音。阮知秋一路往裏走,最裏麵的書房門虛掩著,約有對話聲傳出。

    “林先生,針灸和推拿,這幾次都沒有效果嗎?”

    “嗯。沒什麽覺。”

    零星幾句,飄進阮知秋的耳朵。

    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想湊更近,卻因剛才淋了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書房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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