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有人在荊州找到嚴夢舟,十天之數次出手,招數狠毒, 是想讓他喪命的。
當然沒能得手, 主使者被他與瘋癲道士捉住。對方很嚴, 不論如何問,都不肯吐份。
后來城張了榜文,兵挨家挨戶搜尋,說荊州附近有個京城過來辦案的員失蹤了,姓嚴。
瘋癲道士說:“完了, 你爹娘找來了。我可不敢與他們作對,你還是回家去吧。”
不久,景明帝派的人到了,嚴夢舟被帶回宮中, 見到了親生父母與一母同胞的兄長。
他知道,想殺他滅口的人就在這幾個至親之中。殺他, 是為了防止他把當年的污濁事抖出來。
回宮之前, 對方一心想殺了他。見面之后, 興許是迫于形勢, 對方收斂起來, 只想讓他為眾人眼中狠毒鷙、不懂常倫的俗蠻人, 這麼一來, 他說什麼,別人都會覺得是胡話。
所以上一個護衛不對他手,而是暗算施綿, 只想證實他蠻橫無禮, 無端害死無辜孩。有袁正庭目睹, 他的品會就此坐實。
嚴夢舟什麼都明白,也知曉這事不止他一人明白。只是知道真相的其余人,都盼著過去的事就此了結,他把舊事忘記,一家人就能母慈子孝地和睦相。
這是最好的結果。
“好歹心驚膽戰地養了你七年,你可千萬別死了。”分別前,瘋道士這樣與他說。
嚴夢舟回他:“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自荊州一別,瘋癲道士就徹底沒了音訊,不知是否還活著。
嚴夢舟心,拒了嚴皇后的傳召,尋了地方與幾個侍衛切磋。
護衛被景明帝喊去,回來時在旁邊觀看,等嚴夢舟停下,跟著他去了里面,不停地打手勢。
嚴夢舟大約能料到景明帝問了些什麼,蹙眉等他比劃完,道:“看不懂。只要你別和上一任同樣犯蠢就行,否則連你一塊殺了。”
丟下護衛,嚴夢舟去了趟太醫院,著諸位太醫給他做迷藥,在侍衛上挨個試了遍,無一例外,都是口或者鼻的。
捂住口鼻仍能發揮作用的迷藥,太醫院的人做不出來。
無功而返,回到殿中,護衛又比劃起來,先是豎起三手指頭,再先后指嚨和右手,最后搖頭。
嚴夢舟讓人拿了紙筆給他,看著他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墨跡,道:“共三個人找你問話,你答不上來,他們就讓你寫,奈何你的字太丑沒人能看懂,他們不得已全都放棄了?”
護衛被他見針的嘲諷弄得黑了臉,重新執筆,一筆一劃寫下規范的字跡。
是有人傳他去問話,他開不了口,又假裝不識字,對方才不得不放他回來。
“都是什麼人?”
護衛落筆,寫下的三人分別是嚴皇后、太子和趙貴妃,全是宮中的人。
前面兩人會問,在嚴夢舟意料之中,最后一個趙貴妃,八是為了六皇子。
秋獵那日,嚴夢舟差點把人活埋了,后來嚴夢舟離宮去了袁正庭那,六皇子則因對兄長心懷歹意,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幾個月了,至今也沒能得到自由。
趙貴妃是六皇子母妃,不敢招惹嚴皇后與太子,就試圖從他這民間找回的俗皇子下手。
嚴夢舟看著護衛的字跡沉思,頃,雙足分立,面對著護衛從容地卷起袖口。
護衛迷茫,直到看見他出的小臂繃起薄薄,心中極速響起危險的預警聲,飛快地做著手勢,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緒激進,聲調悲壯。
嚴夢舟裝作沒看懂,揮出拳頭狠狠向他揍去。
陪嚴夢舟過招習武時,護衛敢躲敢出手,現在主子擺明了要他挨揍,他只能著,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絳殿的總管太監去太醫院取了藥,前腳才回殿中,四皇子護衛被人用刑供的事就傳開了。
景明帝明確下了令,任何人不得手四皇子的事,嚴皇后與太子傳喚護衛是關懷皇子、兄弟,份特殊,不好懲罰。
趙貴妃審訊護衛就沒什麼適當的理由了,嚴夢舟連見都沒見過,只能是為了六皇子。
趙貴妃有沒有對護衛供,本就不需要去查,是私下傳喚嚴夢舟的護衛這事,就已經是對皇威的挑釁了。
到嚴夢舟離宮那日,太子相送,告知他趙貴妃被降了品級。
嚴夢舟沖護衛示意,道:“父皇為你我出了氣,還不叩謝?”
護衛臉上青青紫紫,已無法做出表,利落地向著正殿的方向叩謝,就是叩首的作看著很是悲憤。
真相如何,太子心知肚明,見狀失笑,在嚴夢舟肩上拍了拍,轉頭讓人送上一匣子銀票,道:“宮外,不得用銀錢的地方,不要虧待了自己。”
嚴夢舟冷淡道:“我不會還的。”
太子:“親兄弟,我怎會與你計較這個。”
護衛腫著的雙眼勉強睜開條,替嚴夢舟將銀票收下。
“這是為兄前些日子讀書遇到的困,想請教袁相,勞煩夢舟你幫著稍帶過去。”太子遞來一封書信,補充道,“不介意你先拆開看看。”
“你當然不介意,信的容不重要,你只是想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在袁正庭那里。”
嚴夢舟說著去拿他手上的信,將及,太子的手施力,信件從嚴夢舟指尖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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