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綿不是懷疑嚴夢舟對的誼, 實在這稱謂放在十八歲的上，怎麼聽都有點膩味。十八歲，尋常姑娘這個年紀，都快要做娘了……

嚴夢舟喊得出口, 也沒法應。

愿嚴夢舟閉了, 只做不說，也比他說出這樣的話好。

辛苦地假裝沒聽見, 結果嚴夢舟非要一遍遍在耳邊重復, 每聽他這樣喊一聲，施綿心里就跟被貓抓一下似的, 沒忍住撲倒了他, 強制他閉上。

坐著, 厚重的濃烏發從松松垮垮的寢前垂下，發尾一下下掃在嚴夢舟的口。

“再這樣喊下去，我今晚一定會做噩夢的。”施綿神肅穆, 莊重地通知嚴夢舟，“不會說好聽的話可以不說，不要強求。聽明白了嗎？”

嚴夢舟難得主將心底展出來，被這樣嫌棄, 有些下不來臺。

他臉上不表現出來, 也不回答施綿的話，心其實同樣覺得那種話有點兒難開口。

以后不說就不說了吧，當務之急是讓施綿盡快把這事忘記, 太丟臉了。

“我問你話呢, 聽明白了沒有啊？”施綿搖了下腰催促他回答。

坐在別人腰腹部把人制服, 這作讓個魁梧男人來做, 是威恐嚇, 有迫人的意思，放在衫不整的艷姑娘上，味道就全變了。

加上施綿熱得紅的雙頰，初醒的水潤眼眸，和襟口出的雪玉，每一都在勾人心火。

嚴夢舟呼吸微急，頭聳幾下，忽然抬起手去扶施綿的腰。

施綿正高高在上地質問他呢，是不許他和自己唱反調的，反應迅捷，雙手各抓住他一只手腕回按。

的力氣是抵不過嚴夢舟，但眼波一橫，嚴夢舟就松了勁兒，任由支配。

“這時候怎麼又不說話了嗎？方才不是說個不停……”

施綿邊說邊將他雙腕下，扣在枕兩側。像個欺凌弱者的惡霸，將人制服后，還低子，想要近嚴夢舟。

俯時腰發力，子自然地往下了幾寸，然后……

施綿忽然銷聲。

嚴夢舟被制服在床榻上，著相的地方，好長時間沒出聲。

等他呼吸稍穩回答施綿時，嗓音已變得重：“聽明白了，以后不會再說那種……讓你覺得膩味的話了。”

這句話說完，他是目從施綿面龐往下，落在頸下的上，定定看了幾眼，雙膝忽然緩慢地屈起。

腰腹實的因這作繃，帶著施綿的子又晃起來。

施綿的臉紅得沒法見人，著嚴夢舟的雙眼里漸漸凝起潤的眸，緩緩咬住了下。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屈膝作，嚴夢舟做得很慢，很磨人。

等到他的膝蓋終于高高屈起后，面慢騰騰到了施綿的后背上。

施綿被弄得渾發，下意識弓腰往前傾去，差點直接跌在嚴夢舟上。幸好抓在枕側制著嚴夢舟的兩手撐了一下，才沒趴下去。

兩人這模樣，看起來像是嚴夢舟任為所為地欺凌，實際況怎麼樣，只有他倆知曉。

“以后都不說那種麻話了，只說些詞曲兒詩句，好不好？”

嚴夢舟的氣息忽重忽輕，說完停頓了下，著施綿垂下的長睫，手腕輕輕轉想要掙。

施綿立即加大力氣按他，前寢隨著呼吸伏了幾下，注意到了，眼睫一掀，秋水盈盈的眼波睨向嚴夢舟。

從京城趕路回荊州，一路上隨行侍婢多，邊離不得人，有許多不便，兩人就沒親過幾回。

如今回到荊州王府里，清洗便利，沒有吩咐無人敢擅自接近主院，就是整日不出，也能以疲憊做理由的，不怕被人看穿。

施綿的被自己咬出了水，雙手慢吞吞松了嚴夢舟的手腕，轉而按在他口上，聲音低低地問道：“你要念哪一句詞曲兒？”

嚴夢舟噏了下，沒發出聲音就重新合了。

他恢復自由的手再次扶上面前的腰肢，寢寬大，被他的手掌收攏后，雪緞松地覆住了他的掌際，看上去像是他的手探進了寢之下。

察覺到施綿的腰微微扭，嚴夢舟手掌挲幾下，腰腹陡然施力，就這樣坐了起來。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施綿沒能穩住重心，子往后一仰，慌地抱住他的脖子，急促的息撲在嚴夢舟臉上、脖頸上。

嚴夢舟與頸，著耳垂張口，緩聲吐出兩句輕慢的小調，臉一轉，對著紅面頰親吻起來。

吻得急躁，沒兩下就順著面頰到了角，隨后徹底陷滔天的浪中。

冬雨下個沒完，菁娘歇夠了來找施綿看是否適應時，被主院前的侍婢攔住了。

“王爺王妃還沒醒呢。”

菁娘將黑的天，自言自語道：“睡了小半天還沒醒，這一路是真的累著了……”

多年的習慣一時難改，思及嚴夢舟也在里面，不好進去，就囑咐起侍婢來，“這幾日冷得厲害，等你們王妃醒來了，記得看看有沒有著涼發熱。若是夜里醒的，用些湯食就好，晚上吃多了，會睡不著的。還有啊，有不適一定去喊我……”

侍婢恭敬地全都應下了。

夜里，沐浴的白玉湯池換了兩回水，出來后，施綿吃東西的力氣都沒了，倒頭就睡。

次日晌午，施綿是被醒的，打著哈欠睜眼，見嚴夢舟還在邊躺著，瞧著躍躍試，還想再來一回。

施綿紅著臉把他從榻上推了下去。

回到荊州的前三日，王府謝絕任何人的拜訪，嚴夢舟只派侍衛外出行事，自己陪著施綿將王府每個角落都悉了一遍。

早在京城施綿就仔細看過王府的布局圖，置其中走了一遍后，點了幾要略微修整的，又在主院側邊新劃出個院子。

“這個院子不急，慢慢建，要細些。”

“給誰住？”嚴夢舟問。

十三不愿意長住王府，打算在長街重新開個醫館，穩住后，再把東林大夫接過去。但王府里也是給他與東林大夫留了住的，他日十三外出行醫，東林大夫年紀大了不便同去，就再住回來由施綿與嚴夢舟照看。

菁娘與貴叔想開個裁鋪，但住還是要在王府的。

這幾人都是長輩，住得太近怕撞上尷尬事，院落都離主院有點距離。嚴夢舟就奇怪了，還有誰能讓施綿這樣上心，要住得這麼近？

他倆在高高的暖閣上，施綿一進屋就了斗篷，穿著單薄的靠著榻，聞言臉上突然升起薄紅來。

向外看了看，見侍婢全都在紗屏外面，向著嚴夢舟勾手指。

嚴夢舟湊近，被摟住了脖子，施綿低聲說道：“你……不想要個娃娃嗎？”

嚴夢舟：“……”

他想起數月前十三問他倆能不能晚點再生小孩的事，那會兒他覺得古怪，沒回答十三。

今日施綿問起，他依舊覺得怪異。

思索后，嚴夢舟坦然道：“說不上來。”

他與親的關系淡漠，會過的只有來自脈親人的傷害，對這方面沒有什麼期待，更不覺得自己能理得好那層關系。

他問施綿：“你想要？”

施綿矜持地抿笑，往他上一靠，細聲道：“想的……”

沒等到嚴夢舟說話，摟著嚴夢舟脖子的手臂收，悄聲道：“咱們生個孩兒，養明珠那樣，好不好？”

不說男由不得他們控制，單論明珠，嚴夢舟沒覺得那霸道的子有哪里討喜。

他定睛看施綿，在眼中看見了期盼。

施綿是羨慕明珠的。

對于只會過惡劣殘忍一面的事，嚴夢舟不愿輕易嘗試，施綿卻與他不同。即便親經歷了丑陋的那面，向往著的，也依然是溫暖人的好。

無法得到奢求的東西，但是愿意無條件地付出，讓別人得到。

嚴夢舟靜默了會兒，道：“順其自然吧。”

看施綿笑得雙眼彎彎，他又說道：“明珠把你當好友，你卻把當兒……”

施綿臉一僵，松開了他的脖子。

“我說的不對嗎？”嚴夢舟繼續道，“真想要那樣的兒，也不是必須自己生的，你去與商量商量，認做個干兒……”

越說越離譜，施綿撲上去捶他，“你還是快點忙正事去吧！一閑下來，不是說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話，就是學著十三說荒唐話……”

捶不疼嚴夢舟，也不舍得捶，說著說著，想到法子制他了。

施綿停手，捧住嚴夢舟的臉，一本正經道：“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娃娃的名了，你猜是什麼？”

嚴夢舟挑眉：“小明珠？”

本來施綿還有點害，聽了這話又拍了他一下，也不拐彎抹角了，角噙著一笑意道：“寶兒。名就寶兒。”

這明顯是在笑話前幾日嚴夢舟說的麻話，嚴夢舟聽得骨頭一陣麻，后悔當日沖了。

施綿看他尷尬，笑得不能更愉快了，問他道：“你說這名字好不好聽？寶兒寶兒，多可……”

嚴夢舟聽不下去，掰開的手臂出了暖閣。

施綿笑話他正開心，趕忙追過去，一前一后回了主院的寢屋，施綿就找不到他人了。

門窗閉，嚴夢舟是親眼看見進來的，一定就躲在寢屋的某個角落里。

“人呢？”施綿在床榻上、屏風簾帳與置架后等，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沒看見嚴夢舟。

坐著想了想，隨手拔出面前細口凈瓶里的花束，對著里面喊道：“十四？”

花瓶哪能裝得下一個人呢？施綿就是起了玩心胡鬧。

裝模作樣把花瓶放好，又摘下琉璃燈罩，對著里面問：“我們家王爺在嗎？”

凡是能裝東西的地方，不管大小，全都找了一遍，然后自言自語道：“哪里都沒有，難道是藏到床底下去了？”

施綿跑到床榻邊，提著子作勢要往下面查看時，腰上一，被人從后面抱住扔上了床榻。

邊喊邊笑，被扯掉了鞋，也沒止住，咯咯笑著，不懷好意地問：“不在燈罩里，也不是床底下，難道你藏進我的胭脂盒里了？”

“沒有。”嚴夢舟撲了過去，虎撲羊一樣兇殘，把人角落里后，他的手一扯，在施綿的驚聲中道：“我是藏在了這兒……”

又笑又喊地鬧了會兒，聲音漸漸變了味，了糖漿一樣的粘膩綿長。

后來再被施綿用這稱呼調笑，嚴夢舟就看開了，這稱謂有什麼不好？

膩味就膩味吧，他喜歡這麼。施綿不自在，那就自己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