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天逐漸放亮,在鬧鈴聲中,尚未央翻了個,迷迷糊糊間就看到臥室門被打開, 藺臣新走了進來。
男人走到床前,垂眸看, 角帶笑:“小孩兒, 現在都幾點了?不打算上學了?”
抬手蓋住了小臉,呢喃著好困。
他微俯下, 手撐在腦袋旁, 另一只手撥開的手, 注視著:“還不打算起來,嗯?”
困得仿佛渾彈不得, 誰知下一刻男人的手從腰間繞過, 直接把撈了進來,綿綿的子往前一倒, 就被他擁在懷中。
“藺先生……”
他輕笑一聲,低啞的嗓音如同電流窸窸窣窣竄進耳中, “昨天怎麼告訴你的,又忘了?”
腰間掐的手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薄薄的耳垂也被他口中吐出的氣音弄得發紅, 小聲道:“臣新哥哥——”
“乖。”
他抬手扣住的后腦勺,注視著發紅的臉頰,“你臉怎麼紅了?”
“我……”
“未央是害了?是被我抱著, 所以害了?”
垂眸不知該如何回答,男人會心一笑,話語中步步:“所以未央不喜歡我這樣對你是嗎?你討厭我?”
“不是……”立刻矢口否認。
他輕輕起下,讓被迫抬頭,和他對視。
“所以,你喜歡我了?”
幾秒后,生很輕地“嗯”了聲,藺臣新結,薄慢慢靠近的紅。
越靠越近。
……
尚未央脖子從枕頭上歪了下來,從夢中驚醒,飛快坐起來。
瞪大眸子,掃視著空無一人的臥室,覺心跳開始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什麼況,剛才竟然夢到了藺臣新起床,竟然還要親?!
啊啊啊啊啊啊。
臉通紅地倒在床上,把腦袋悶進被子里,覺整個人愧到想要遁地。
長這麼大,是第一次做春/夢,關鍵是夢里的男人為什麼是藺臣新!!
完了完了。
一定是昨天和藺臣新相太久了,腦中才會不自覺想到他。
可從來沒有想要被他起床的啊……
尚未央在床上抓狂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心緒,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不到七點,鬧鐘都還沒有響。
可是現在徹底睡不著了,因為只要閉上眼睛,就是兩人在夢中親的姿勢。
飛快下了床,洗漱好,走出房間。
往外走去,抬眼,就看到男人肩上搭了件服,從臺走了進來。
藺臣新收完服走進來,就看到小姑娘佇在原地,滿臉寫著震驚和呆愣。
他挑了下眉:“醒得這麼早?”
“嗯……”飛快垂下眼,手心。
“今天早晨什麼時候的課?”
“三四兩節。”
“我讓人送你去學校。”
“不、不用,我起得早,今天自己坐地鐵來得及的。”
話落,就看到男人步步朝走來,心里一咯噔,緩緩退到墻邊,覺口干舌燥,頭頂冒汗。
他走到面前,笑了笑:
“你怎麼了,看到我又這麼張?”
“沒張……我來不及了……”而后從旁邊鉆了出來,想要飛快跑去臺,手就被拉住。
尚未央:這人怎麼沒完沒了qwq.
“不用著急,我送你去地鐵站。”
“不……”
“再拒絕我就直接送你去學校。”
只好乖乖點頭了。
二十分鐘后,兩人從家里出發,尚未央再次坐上了那輛招搖的超跑。
的確藺臣新送去到地鐵站口會很方便,因為如果自己去的話,得先走到別墅區門口搭公。
十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地鐵站門口。
解開安全帶,“謝謝。”
男人手搭在車窗上,轉頭看,神慵懶:“和誰說謝謝呢?”
猶豫了下。
“臣新哥哥,謝謝……”
男人臉上笑意浮現,“去吧。”
下了車,藺臣新看著走進地鐵口后,踩下油門。
——所以,你喜歡我了?
——嗯。
“未央,未央!”
尚未央從恍惚中回到現實,就看到朋友推著的肩膀,“喂,你今天上課怎麼老走神啊?”
“沒事……”
放下手中的畫筆,轉過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怎麼不就會想到今早的夢……
老師在前面指導同學們畫畫,畫室里很安靜,朋友小聲說:“這段時間不是在學人油畫嗎?我發現我畫人真的好沒手,你覺如何?”
“這個慢慢練習?我早就有在接了,不過也畫的不好。”
“期末不是要一份這樣的作業嗎?你找到模特了沒有?”
“還沒……不是剛忙完畫展嘛,我就想休息一下。”
“說到畫展,你那一幅二十萬畫的買家見過了沒呀?那人就派個手下的助理來,倒是神的。”
尚未央搖搖頭。
拿人一次付了20萬,然后就再沒聲音了。
也覺得納悶,或許對于有錢人來說20萬似乎只是零花錢罷了。
下課后,尚未央提著書包走出畫室,就看到在門口等候的尹迎夏。
今天下午沒課了,們就約好一起吃飯。
尹迎夏挽過尚未央的手臂,笑著調侃道:“你那一幅二十萬的畫可是通過我邊同學傳到我耳朵里了。”
“不會吧……”
“整個院都知道了,你低調不起來的。”
尚未央無奈扶額。
“真好啊,遇到一個伯樂,你好好畫,說不定以后你畫一幅人家買一幅。”
“喂,你就別調侃我了。”
閨笑笑,“我這是替你開心,不過有好多人背地里酸著呢,你可得小心點。”
尚未央點點頭。
宿舍不就有個酸的謝可佳麼?
到了食堂點完菜后,兩人找到位置坐下,吃著飯,尚未央想起今早的事,“夏夏……”
“嗯?”
“沒,沒。”言又止。
尹迎夏喝了口蘿卜湯,抬頭看:“老實代,什麼事啊,還瞞著我?”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我現在住在我一個阿姨家嗎?”
“怎麼了?”
“我見到那個阿姨的兒子了。”
尹迎夏眼睛一瞇,“年紀多大啊?長得怎麼樣啊?你是不是想說你對人家來電了?!”
尚未央被這一連串靈魂拷問臉一紅,“你別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尹迎夏端著餐盤,坐到旁邊,“你慢慢說,我邊吃邊聽。”
“聽我阿姨說,他也就比我三四歲好像,長得……帥的。”尚未央大致介紹了一下藺臣新的基本況,“他有的時候冷淡的,讓人捉不,但有的時候又很笑,時不時逗我,昨天我和他講了我家里的況,他竟然還會選擇幫助我。”
尚未央好疑,“我也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尹迎夏笑了,“尚未央,你知道你在聊人家的時候眼冒春嗎?”
“哪里有……”
“你自己你的心,對人家沒有一點好嗎?”
尚未央心里如小鹿撞,小聲囁嚅:“可是,可是我們還沒見過幾次面啊。”
“有些人還一見鐘呢,這怎麼就不可能了?”尹迎夏道,“你得直面你的心。”
尚未央糾結咬。
真的……喜歡上藺臣新了嗎?
如若不是喜歡,為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跳會如此失常,會不想到他,會做那樣的夢?
明明原本抗拒和他接近,但是現在的心仿佛在越來越傾向他的方向。
“叮——”
手機振了下,拿起,就看到信息。
【我已經派人回你老家了,你安心上學,明白?】
尹迎夏湊過來就看到這條信息,角咧起:“呦呦呦‘臣新哥哥’,就是你說的這個人吧?瞧這備注也太心了吧?”
“你別說……”
紅著臉回復完藺臣新,而后鎖上手機。
尹迎夏慨:“我覺得他對你真的好好,派人回你老家,你說一般人誰會這樣做呀。不過呢,你得好好了解這個人,因為現在的男人都很復雜,你個小白兔可別被騙了。”
“我什麼都沒有,哪有什麼值得騙的?”
“騙啊,現在渣男千千萬,有錢的男孩子更有渣的本錢。你啊給我小心點,先把心思藏好了,別人家勾勾手指頭你就上去了。”
尚未央癟:“噢……”
晚上,尚未央閑來無事,就陪尹迎夏去david bar兼職。
時間還早的時候,尹迎夏就調著酒,和聊起工作上的事,“我前幾天又見到我們老板了,太飽眼福了,你不知道,每天上班最期待的就是能見著老板一眼,頂過千萬個啤酒肚男人在我眼前晃。”
“你這個老板真長得那麼帥嗎?”
“帥,我下次拍一張給你看看,說不定比你那個臣新哥哥還帥。不過啊,我覺我們老板可招人喜歡了,每天都有好多的為他神魂顛倒的。”
尚未央:“……”怎麼覺藺臣新也是這種類型呢?上次還有個生都跑到家里來了。
八點過后,尹迎夏就開始忙碌起來,尚未央喝了點果起泡酒,覺有點急,起走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穿過一條長廊,拐角的窗戶就灌進來一陣冷風。
轉頭看了眼,就看到一個穿著皮皮的人剛好蹲在窗戶下,拿著手機,眼眶通紅,“藺臣新,你怎麼樣能這樣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尚未央腳步突然頓住。
人開長發,聲音發:“我喜歡你這麼久了,你一點都沒有看到,我說了我和阿哲之間只是普通朋友,那次是他主的……”
“臣新,你不要不和我聯系好不好,我是真的好喜歡你……”
尚未央看著,腳步像是不控制般,慢慢靠近。
人拿著手機的手慢慢落,抬頭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尚未央,扯起角:“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哭麼?”
“抱歉,無意冒犯。只是,你剛才說的,是……藺臣新嗎?”
人愣了下:“怎麼,你也喜歡他?”
“不是……我們只是認識。”
生站起,點了煙,轉頭看向外頭的夜景,“你想從我這知道什麼?還是你是來嘲笑我的?”
“沒有,我只是……”
生轉頭打量了一眼裝扮,呵笑了聲,“藺臣新竟然連你這種還在讀書的小妹妹都上手啊?”
尚未央輕聲問:“在你心里,他很壞嗎?”
“你覺得呢?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對你好是出于或者好吧?你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告訴你,我和他認識四五年了,有多生極了他放浪形骸的模樣,但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讓他心。”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他單的份,又可以在人們的簇擁下中生活,多自在啊。”
尚未央怔然。
這竟然是別人對于藺臣新的評價嗎?
轉過,就聽到人譏諷的聲音:“小妹妹,別指藺臣新會給你真心,你不過就是小罷了,他喜歡你的時候逗你玩一下,不喜歡,就可以扔掉。”
頓了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那晚酒吧里人對說的話,這些天時不時在腦中回想起,讓陷糾結迷茫。
藺臣新到底是不是口中那樣說的人?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會對于這樣一個普通平凡的生這樣好?他大可不必為做那些添麻煩的事。
但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在酒吧初遇他的那一晚,他可以那麼自如地攬著,配合演曖昧的戲碼?
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他。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藺臣新給打了個電話,說了老家的事,母親沒有什麼問題,他派去的人補充了缺乏的生活資,至于父親,藺臣新沒說什麼原因,只說他暫時都不會來找麻煩了。
心里,心里的天平總會不自地傾向他。
周末,因為得知謝可佳這兩天都在宿舍,還是選擇了回藺臣新的別墅。
回去的時候,家中并沒有人,把上周買回來的牛拿去解凍,準備做牛湯,還多煮了份藺臣新的。
中午的時候,炒好一菜一湯,拍了照片,發到朋友圈。
其實是出于私心,希藺臣新能看到……
是絕對不可能發信息去問他在哪,這周末有沒有回來。
下午,天明,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這樣看來可能應該不大。
一個人在客廳看著書,度過了一個下午。
當玄關傳來聲音,從瞌睡中突醒,就看到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藺臣新走進別墅,就看到沙發上窩著的小姑娘小臉寫著震驚。
他勾:“看到我回來,這麼意外?”
“臣新哥哥……”
坐直子,男人就走到旁邊坐下,把手機往旁邊一放,“在看書麼?”
“我剛才睡著了,周末沒事,就回來了。”住心的歡喜,隨意問道:“你是……剛從公司回來的嗎?”
“嗯。我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了,牛湯好喝嗎?”
“好喝,你要喝嗎?冰箱還有。”
“不用,我回來洗個澡而已。”
疑:“你等會兒還要出門嗎?”
他站起,扯了扯領帶,“有個應酬。”
“好吧……”
他轉往樓上走去,尚未央輕輕嘆了聲氣,覺從歡喜又到了失。
過了會兒,看著書,就聽到手機響鈴的聲音,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而后看到沙發邊上藺臣新的手機。
猶豫了下。
沒接。
響了四十來秒就掛斷了。尚未央繼續看書,誰知道一分鐘后第二次響起。
直到第三次響起,起拿起手機往樓上走去,走到男人的臥室,就聽到浴室傳來水聲。
“臣新哥,你的電話——”
水停了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出:“你先接,問什麼事。”
只好接起,那頭就傳來俏麗的聲:“喂,藺總。”
“……你好,他現在暫時沒空,你有什麼事嗎?”
那頭語氣停了下,而后道:“今晚的飯局已經定好地點了,需要我過去接他嗎?”
尚未央剛想轉述,藺臣新就從浴室走出來,拿走了電話,“喂……”
看著他的背影,退到了房外。
聽著里頭的聲音,靠在門口,垂下眸來。
生的電話,今晚又是飯局。心里就冒開酸的緒,卻無法言說。
傍晚在廚房熱牛湯,就聽到藺臣新下樓的聲音。
他走到廚房,就剛好對上的視線。
“你要走了嗎?”問。
“嗯。”
他勾,“你能解決得了晚餐問題嗎?”
“沒問題,冰箱里還有菜。”
“ok,走了。”
晚上吃完了飯,就去畫室畫了會兒畫,八點多從畫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外頭的天格外沉。
走去浴室,正洗著,突然就聽到一陣轟隆的雷聲。
心底一沉,手抖了下。
生趕快沖完了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狂風暴雨在外頭席卷著,雷陣雨來得格外猛烈。突然天空閃過一道白,嚇得抱住頭,閉上眼睛。
十幾公里外的國際花園酒店,觥籌錯的包廂里,藺臣新抿下杯子里的紅酒,就聽到外頭的雷聲。
他轉頭看去,旁的人念道:“林城春天就是多雷雨啊,這雷一聲聲的,我兒子嚇得必須要媽媽陪著才能睡。”
“小孩子膽子小嘛。”大家笑,有人看向眉間微鎖的藺臣新,拿起酒杯來,“藺總,我再敬您一杯。”
“我可是聽說,藺總的酒量無人能敵啊……”
男人手里挲著杯沿,面微沉。
另一邊,臥室門被推開,尚未央鎖上門,就上床到角落,子抱一團。
窗外電閃雷鳴,閉著眼,長長的睫輕著,額間冒出汗來。
“小兔崽子……讓你擋在你媽媽前面……給我滾進去,要是再出來,我就再給你一掌!”
“央央你乖乖的進去,媽媽沒事的,爸爸只是和媽媽說話而已……”
七歲的被推進昏暗的房間,只能聽到外頭傳來父親兇狠的罵聲,皮帶在上的聲音,母親忍的哭聲,伴隨著,窗外的雷雨聲。
“媽媽……媽媽!你別打我媽媽!”
哭喊著,累了,最后跪在門口,輕輕拍著門,淚珠一顆顆滾下,“你別打我媽媽……”
夢魘般的畫面在腦海浮現,尚未央著被子的指尖輕,眼淚不自覺流出。
窗外雷聲不減,許久后,一直敲門聲傳至耳邊。
“未央,未央——”
睜開朦朧的淚眼,就聽到外頭那悉的男聲。
怔住,跑去打開了門,就對上藺臣新的黑眸。
他長而立,長款的黑風沾染了雨珠,眸里倒影著的臉龐。
“你怎麼回來了……”整個人驚呆。
他看到臉上的淚痕,眉間鎖:“我知道你害怕打雷天,所以我回來了。”
鼻尖一酸,撲進他懷中。
男人愣了下,抬手慢慢摟,嗓音微啞:
“沒事了,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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