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襯得皮更白，但眼睛上的那塊殷紅的胎記也愈顯眼。

賀嶼之的視線從臉上下落到雙手捧著的那個玻璃罐上。瓶口系了漂亮的帶子，還是蝴蝶結的樣式，玻璃罐里裝著是剝好的核桃仁。

每一個都很完整。

或許是被他的沉默和視線弄得有些張，因此而局促不安。

孩兒的手指了，賀嶼之這才注意到手指上纏著的創口——然后突然心生厭惡。

他討厭刻意討好的臉。

自己沒有跟說過喜歡吃核桃的事，卻剝好送到他面前。還裝模作樣的個創口。

是生怕他不知道，為了給他剝核桃才劃破手的嗎？

聞知在空中舉著玻璃罐好久，但看賀嶼之卻好像沒有要接的意思。正不知所措著，卻聽到那人輕笑了一聲，冷嘲的語氣：

“你是不是沒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聞知愣了愣，有些不解跟迷茫。

抬眼看著年那張漂亮卻冷漠的臉，心臟有幾秒的停跳。

“你不是我朋友。”

“我也沒興趣跟你有什麼集。除了給我作業，不要再做其他的事。”

聽到他說。

那人的目犀利且冰冷，自上而下落在手里的東西上。致的五出的卻是傲慢跟厭惡的神，像一把傷人的刀子，直過來。

“反胃，拿走。”

聞知瞪大了眼睛，怔了怔，還想試圖解釋：“不是，是因為你給的那個手機，我想謝謝你來著……”

“這個是我在店里買的，覺很適合你，是一個宇航員的模型，放在你桌子上應該很好看。”

“而且……而且這個山核桃很好吃的！我買的是最貴的那種。”

“剝完不趕吃的話，放久了就不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想手過去，誰知道賀嶼之卻突然比剛剛更加生氣，手過來推了手一下。

“我說了拿走，你聽不懂麼？”

對方力氣大，又是很突然的。

聞知手沒抓穩，就只聽“砰”的一聲。然后就眼睜睜的看著手里的玻璃罐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個口子，許許多多被剝得很完的核桃仁散落出來。

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孩兒呆滯著，還沒想好要怎麼辦，就只聽到耳旁又是一道聲響。

側的門被關上。

周圍明亮的線也隨之消失。

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然后才有些麻木地蹲下去，先把玻璃罐拿起來，然后把地上的核桃仁一個個重新撿回去。

或許是事發突然，緒都還沒跟得上。

本來不想哭的。

當聞知在賀嶼之門口一個個把核桃仁撿起來的時候，才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有一種洶涌的委屈，幾乎要把整個人窒息、淹沒。

孩兒低著頭蹲在地上。

一邊一顆顆撿著，一邊沒有聲息的掉下眼淚來。

作者有話說：

我的知知啊啊啊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小姑娘嗚嗚嗚嗚

心碎

第14章

◎“白晝流”◎

聞知有點不敢回家。

的禮一件也沒有送出去。想起自己為了買給他的禮而去做兼職, 每天回來剝核桃的那些努力，在這一瞬間仿佛都沒有了意義——

就像個可憐蟲。

手了眼淚，把掉在地上的核桃都撿起來放到碎了的玻璃罐里, 站起, 哪里都不想去。

聞知下樓后在一樓側面樓梯間的臺階上坐了一會兒。

夜里安安靜靜的，房子的隔音又好, 只能聽見自己呼吸和噎的聲音。

不想被孫慧發現自己的禮沒送出去的事。一來是有些丟人，二來也不想讓母親發現賀嶼之對真實的態度而因此難做。

聞知知道孫慧需要這份工作, 家里之前欠下的錢要還，力很大很大。

而在賀家就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工作。

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玻璃罐跟核桃一起放進禮品袋里，抱著回了房間。

此時母親已經睡了。

聞知躡手躡腳的進屋，將東西放在書桌最下層的屜里。

這個書桌只有聞知自己用，屜里的東西都是的，母親幾乎不會過來, 所以還算安全。

瞥了一眼桌上的表，已經快凌晨兩點。

做完這一切，聞知才上了床。

孫慧白天累了, 晚上就睡得很沉。聞知側躺著，睡不著, 但又不敢哭出聲，只得盡力抑著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兼職給賀嶼之買東西, 剝核桃, 心里就有一種被酸楚浸泡的覺。

給賀嶼之買的禮, 是聞知這輩子買過最貴的東西。

自己連最便宜的書包都不舍得買, 母親平時也是省吃儉用……

想, 或許賀嶼之說得對。

不是他的朋友, 不管自己做什麼，以后也都不會是。否則他也不會過生日特意避開。就算是為了謝，對方也對辛苦準備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只會覺得厭棄。

就像他看待，就如同看待討厭的東西一樣嫌棄的眼神。

自己本不需要謝他。

賀嶼之給手機本來就是為了更好的利用而已。

有時候明明能看清這個本質，但有時卻又被愚蠢的心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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