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諾笑了笑,街上人來人往,不跟著胡鬧,手臂把他往外推,依舊不太給面子,“行了,別在我這兒裝了,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林宴依言放開,沒因為程舒諾的話懊惱,反倒握住程舒諾手腕,牽著往前走,程舒諾想手,試了兩下沒功,也就由他牽著。
林宴清晰的著程舒諾的小小變化,他眉目松,側頭看,一本正經地說:“是的,我哪里你沒看過,你真的非常清楚了。”
程舒諾:“......”
林宴說的和自己說的是同一個意思嘛,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不過,應該是想多了,林宴不是那種滿泡火車的人吧。
兩人走到車邊,林宴給拉開車門,看著上車,自己從車前繞過,匆匆坐到駕駛座上,程舒諾低頭扣安全帶,便見駕駛座上輕輕飄過來一句,“小諾,想喝酒嗎?”
程舒諾側眸看他,不解問:“喝酒?喝什麼酒?”
林宴邊發汽車邊輕輕嘆息:“我比較喜歡你喝醉的樣子。”
程舒諾更加狐疑地看他,林宴手搭方向盤上,食指微曲,指腹輕輕敲著皮質表面,好整以暇地開著車。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林宴也朝淡淡看了過來,他很輕地笑了下,道:“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喝醉了比較可。”
“可?”
程舒諾明顯不信,林宴只好坦白從寬。
“好吧,其實是主。”
“......”
程舒諾被堵了下,林宴話里有話,要是再聽不懂的話,也就真的太天真了。
喝多了是主的吧,年后第一次喝多了就直接把林宴強了,后來的每一次,但凡只要喝多,第二天醒來戰況確實比以前沒喝酒要激烈得多。
這種事想了就會有畫面,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林宴是誰啊,無論這幾年對他有過多種緒,卻始終是濃墨重彩的一筆,藏在心里的某個角落,某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也就歷久彌新。
程舒諾微微紅了臉,剜了他一眼,比林宴還要正經地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程舒諾以為林宴會適可而止,誰知林宴這時候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有耐心,“沒聽懂?我的意思是,你喝醉了就會——”
程舒諾急了,惡狠狠地瞪他,“夠了夠了,林宴你現在怎麼這樣啊!”
林宴明顯頓了下,語氣有些慌,“我又說錯什麼了?我是說主——”
“你閉!”
“我是說......”
“你他媽閉吧!別說了!”
“......”
林大律師鼻子,低低地咳嗽了兩下,到底怎麼了,程舒諾喝多了確實比較主啊,主沖他笑,主靠近他,也會主跟他回家,上次慶功宴程舒諾喝多了就是這個樣子啊。
可程舒諾發話了,他真的不敢說話了。
一直到程舒諾小區樓下,兩人都保持沉默。
程舒諾見到家了,便解開安全帶,正準備推門下車,林宴卻輕輕喊名字,程舒諾又側看他,“怎麼了?”
停了下,“我上去了,你開車小心。”
林宴左手搭在方向盤上,他目很深,看著副駕急著下車的程舒諾,低聲問:“就這樣走了?”
程舒諾只覺得莫名其妙,好笑地問:“什麼就這樣?你還想怎樣?”
林宴心底一陣嘆息,他眸頓了頓,沉默片刻,開口道:“我聽林栩說,他以前送朋友回家,朋友都會請他上樓喝茶,我其實不太懂這些禮數。”
他停了停,補充道:“都是林栩說的,嗯,是林栩,他經驗富,我不懂這些的。”
程舒諾明白了,笑了笑,“你想我請你上去喝茶?可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喝茶,家里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茶葉,再說了,我也不是你朋友啊。”
林宴自忽略程舒諾的最后一句,他神未變,語調清淺,“好像是我記錯了,林栩說,他朋友也會請他喝別的,比如開水,咖啡,可樂等等,他說喝什麼不重要,心意比較重要。”
程舒諾順著他問,“那你想喝什麼?”
林宴趕道:“都可以的,什麼都喝!”
程舒諾:“......”
程舒諾懶得和他扯,笑著拆穿,“你別什麼事都往林栩上推,你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明天見!”
林宴多多有些失意,他想到什麼,程舒諾還沒下車,“你等下,有東西給你。”
他說完,子從座椅的中間往后倒,撈過后排座椅上的幾個購袋,然后直起,重新在駕駛座上坐好,把手里的幾個購袋往程舒諾懷里塞。
程舒諾愣了下,轉眼間,懷里就多了四五個購袋,掃了眼,是幾個輕奢品的袋子,有兩個是包包,還有兩個應該是首飾一類的東西。
程舒諾翻了下購袋,抬頭看他,“你干嘛呢?”
林宴角有笑,表卻有點不自在,他是第一次買,更是第一次送,他不知道程舒諾會不會喜歡,“你和孫遇吃飯,我就在附近商場逛了逛,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柜姐說,這幾款是賣的最好的。”
程舒諾哭笑不得,“你買這麼多干嘛,真要送一個也夠了啊。”
程舒諾說到底也是個普通人,收到禮肯定是開心的,更何況還是喜歡的男人送的,完全沒法想象林宴木著張臉逛街,在商場里買包包的樣子,便又覺得有些稽,也有些好笑。
林宴見程舒諾笑了,他心下一松,道:“下次我們一起逛街,買你喜歡的。”
程舒諾不想和林宴待在一起了,怕自己心,怎麼說呢,這樣的林宴,又是期待又是陌生,于是匆匆說了兩句:“以后別買了,我知道你不缺錢,可也別花錢,一個就算了,你送這麼多,我會有力的,總之,下不為例。”
說完,把幾個袋子拎在左手,推門下車。
“啪”的一下,車門被甩上,林宴形一震,他忍不住又指腹刮了刮鼻翼,不會啊,他送了東西,程舒諾至也要親他一下,怎麼不親就算了,連句謝謝也沒有。
這年頭,連大數據都是不靠譜的,林大律師撈過手機,把某款APP直接給刪掉了,然后跟著下車,追上前面的程舒諾。
程舒諾聽到后的腳步聲,扭頭看他,便發現林宴竟跟上來了,程舒諾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林宴直接拿過程舒諾手里的購袋。
他笑了下,很是地說:“很重吧?我幫你拎上去。”
林宴說完,也不等程舒諾回應,直接往樓道里走。
程舒諾:“......”居然還可以這樣!
跑上去,和林宴平排往前走,“你怎麼回事?就這麼想上去喝茶?”
林宴搖搖頭,神嚴肅地解釋,“你誤會我了,我怕太重,你拎不。”
他先程舒諾一步邁進電梯,又轉,看著程舒諾慢悠悠地上來,又道:“當然,如果你要我留下喝茶,我也會勉為其難答應你的。”
程舒諾聽笑了,“我要你留下來?”
林宴淡淡“嗯”了聲,“是的。”
程舒諾:“......”
程舒諾沒想到林宴居然會這麼厚臉皮,還來不及懟一句,電梯大門剛好打開,林宴又比快一步往家門口走,停在門外,“小諾,快開門吧。”
程舒諾差點兒翻白眼,從包里拿出鑰匙,進鎖孔,然后推開門,往里走了幾步,然后轉,把林宴堵在門外,朝他手,“你送到了,可以回去了。”
接過林宴手上的購袋,“謝謝你的禮,也謝謝你送我回來,更謝謝你送我上來,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林宴手里沒了東西,雙手絞在一起,他說:“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的。”
程舒諾說:“禮貌還是要的,總之謝謝你。”
話落,就準備關門了。
林宴卻往前邁了一步,先是阻止的作,然后舌尖了下邊,道:“我突然好。”
程舒諾很冷靜地說:“你車上有礦泉水,我看到了。”
林宴也面無表地“哦”了聲,擲地有聲道:“我好像不了,但是想上廁所。”
“憋著,回家上。”
更冷靜地吐出幾個字。
林宴后知后覺心靈傷了,他其實也就是想和程舒諾多待一會,白天律所事多,他沒時間,好不容易下班了,想約吃飯,程舒諾卻說要和孫遇吃飯,他明明在意,偏偏還要裝大方。
在電話里,從容地回,你去吧,我沒事的,嗯,我哪有這麼小氣啊。
所以喜歡的人和前男友吃火鍋,他只能著肚子逛商場。
林宴心底輕輕嘆了聲,他做這些事兒,自己也覺得不自在,甚至有些別扭,和他平時的生活習慣出太大了,可程舒諾喜歡,他愿意去改變,也愿意慢慢適應,不過到底是沒法急于求的。
林宴把手揣進兜里,看著程舒諾的眼睛,“那好吧,我回去了。”
程舒諾點點頭,正想關門,突然就響起某種奇怪的聲響。
頓了下,有點驚訝地問:“你還沒吃晚飯?”
林宴很輕地“嗯”了聲,“等下就去吃。”他說著,往電梯走,“那明天見了。”
程舒諾沒說什麼,目送他走到電梯跟前,看著他的背影,驀然就想起早些時候見到林宴的樣子,他倚靠著車,形單影只,和頹敗的法國梧桐相輝映。
態度了,喊他,“林宴。”
林宴聽到這聲,側眸看。
程舒諾說:“不嫌棄的話,我給你下面條。”
林大律師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他眨眨眼,不確定地問:“什麼?你下面給我吃?”
程舒諾見他傻傻站那不,“不吃就算了。”
說著,直接關門,林宴抿著角笑了起來,長邁開,朝快步走過去,“吃吃吃,什麼都吃。”
......
程舒諾好幾天沒在家里吃飯了,冰箱里也不剩什麼食材,拿了兩個蛋,站在廚房門口,對著客廳的男人說:“只有青菜和蛋了,給你做湯面?別的沒有。”
林宴只要能留下來,哪管吃什麼啊,他點頭,“隨便吃點就行,我不。”
程舒諾:“......”
不?剛才是誰肚子的把嚇一跳?
程舒諾挑挑眉,沒說什麼,折回到廚房。
一碗面也不用多時間,程舒諾用湯碗盛好,關了燃氣,端著往外走,到了沙發前,林宴卻靠著沙發背微微闔著眼,居然睡著了。
程舒諾站在原地沒,客廳的線明晃晃的,他眼簾輕闔,睫地掩住眼底緒,在眼下投下淺淺的翳。
林宴睡眠不好,是知道的,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好點,可看他眼眶一圈淡淡的黑眼圈,估計還是老樣子吧。
程舒諾沒打算喊醒他,輕手輕腳的把碗筷放在茶幾上,林宴卻睡得很淺,很輕的靜,也醒了過來,“做好了?”
他鼻端輕嗅了下,夸贊道:“香的。”
程舒諾把筷子遞給他,旋即直起,“你慢慢吃,吃完就直接回去。”
林宴看著往臥室走,“你去哪啊?”
程舒諾沒轉,“洗個澡,準備睡覺。”
“好吧。”
他也沒得寸進尺,安靜地低頭吃面。
......
程舒諾洗完澡出來,林宴還坐在客廳,一不抱著湯碗,面是沒了,碗里還有湯。
程舒諾用巾囫圇著頭,走到他側,問:“你怎麼還沒走啊?”
林宴見出來,抬眸看他,程舒諾換了睡,臉上的妝卸了,皮很好,臉蛋素凈,但是沒了口紅,有些偏淡,看起來沒了白日的氣神兒。
程舒諾舉著巾,輕輕著發,手臂每一下搖晃都往他心上漾。
他突然就想得寸進尺了。
“問你啊,怎麼還沒走。”
又問了一遍,語氣是趕他的。
林宴舌尖剃了下角,他拿起碗里的勺子,盛了滿滿的一勺湯。
他猶豫了下,狠下心,臉也不要了。
于是程舒諾便親眼看著林宴勺子往下傾斜,直接把湯往自己服上灑,然后抬頭,看著,先是皺皺眉,似乎有些氣惱,然后用他一貫清清淡淡的聲音,低嘆:“完蛋了,我服臟了,不能出門了,也要洗澡才行。”
他頓了秒,無辜地問:“我都這樣了,小諾,你不會狠心趕我走吧?”
程舒諾:“……”
你丫的倒是說說到底哪樣了!缺胳膊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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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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