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著在沙發上胡鬧,程舒諾率先敗下陣來,按住林宴不老實的手,“別鬧啦,真的影響不好,我倒是無所謂,你要是被同事看到,真要有辱斯文了。”
眼角藏著笑,語氣故意裝嚴肅。
林宴當然不會真對做什麼,只不過見到程舒諾實在心好,便忍不住逗玩,見推拒,他便手臂從擺底下離開,微紅的臉頰,旋即勾嘆:“你怎麼這麼好,你說說,你為什麼這麼好。”
程舒諾倒在沙發上,手臂摟著他的脖子,手指繞著他的短發轉悠,“我怎麼就好了?”抿了抿,陷回憶,“你回來這麼久,我好像一直都在氣你,也沒對你好啊。”
林宴指腹過人小巧又立的鼻梁,他認真思考了下,找不到論據站住腳,便有點不講理地說:“不知道,反正覺得你好。”
程舒諾笑得更燦爛,“林律師是被我迷昏頭了,不是有個語令智昏嗎?”故意抓了下他的耳朵,“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大白天把人在沙發上想干嘛?”
“想啊。”
林宴故意扯松領帶,眸深深著下面頰緋紅的人,學人家不正經地挑了挑眉梢。
程舒諾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臉頰燙了下,笑著罵,“你現在怎麼這樣,是不是對我太熱了點?”
笑得眼眸一道月牙,“還是說,老男人談都像你這樣?”
林宴默了瞬,冷靜地挽回面:“小諾,我也就比你大一歲,我是你學長,不是什麼老男人。”
程舒諾故作驚訝,做個震驚的表。
林宴無奈失笑,湊過去親了下,慨道:“你呀你,總說我老。”
他長長地嘆,好一會,慢慢直起,再小心地拉著程舒諾起,程舒諾剛坐好,正想整理服,林宴卻又突然手臂一,把半拎起來直接摟進懷里。
程舒諾被他拽著坐到林宴上,倒不是扭,但覺得有些好笑,“又怎麼了林大律師,你是不是太粘人了?”
林宴目深邃而,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頭重重滾了滾,頃,才開口,嗓音微沉,“小諾,你不會騙我對不對?”他看著程舒諾的眼睛,“也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程舒諾原先心愉悅,可敏銳的察覺到林宴緒的變化,微微愣了下,旋即坦地說:“我騙你干嘛,又干嘛離開你,你早上還說我們在熱呢!”
林宴臉有點蒼白,沉默了好久,他有點苦地說:“小諾,我離不開你了。”
他話語艱,緩了緩,才自己繼續往下說:“以前還能放手,現在做不到了。”
程舒諾玩鬧的心思被林宴直白的兩句話瞬間擊中,有點反應不過來,林宴很會說話,這會突然的表白實在讓人猝不及防。
程舒諾不知道林宴為什麼突然這麼,可還是沖他重重地點頭,“你可以更信任我一點。”
“你會一直留在我邊嗎?”
“當然。”
回地快而篤定。
林宴眸由黯轉明,眉宇間冰雪消融,沒一會,笑起來,輕聲問:“我們去吃飯吧,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可以吧。”
程舒諾從林宴懷里下來,出化妝鏡照了照,了下角。
林宴也站起來,試探地問:“去我家?”
程舒諾斜他一眼,也直接:“今天不去了。”
“為什麼?”
林宴有點不甘心。
程舒諾收起鏡子,林宴冷著張臉站著,好笑地說:“哪有什麼為什麼啊,我昨天就沒回家,上這套服都穿兩三天了。”
林宴湊到程舒諾跟前,還是不甘心,“我們先去吃飯,再陪你去商場買服,買好服你跟我回家。”
程舒諾白他一眼,“不要,我才不要和你逛街。”
林宴眼神閃過一簇失意,他猛地想到什麼,牽著程舒諾的手腕往外走,“你不和我回家也行,我跟你回家好了。”
程舒諾被他拉著往外走,注意到林宴手背紅腫著,趕拽著他停下,“你手怎麼了?”
林宴沒太在意,“沒事的。”
他推開門,繼續往前走。
程舒諾不放心,堵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林宴輕輕笑了,“真沒事,你要是心疼,就跟我回家,或者讓我在你家穩定下來。”
程舒諾:“……”
程舒諾說不過他,兩人往外走,林宴依舊牽著不放,程舒諾有點不自在,厲衡事務所認識的人不,雖然這會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律所人不多,可留下加班的,巧是認識的。
王律師和程舒諾識,剛才看進林宴辦公室就已經好奇死了,這會兩人牽著手出來,他八卦地慨,“程經理這是不知不覺就挖走了我們厲衡的男神啊,林Par,程經理是我們厲衡的老板娘了吧?”
說老板娘真的太早了,兩人才剛在一起啊,程舒諾擺擺手,解釋說:“我和林律師……”
說到一半,被人截過話。
“確實是老板娘。”
林宴牽著程舒諾的手沒放,視線從幾個看熱鬧的同事上掃過,他面淡然,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跟大家介紹一下,程舒諾,我結婚對象,以后還要麻煩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關照。”
律所幾個律師都懵了。
不是朋友居然是結婚對象,這中間的學問可就大了,朋友能經常換,結婚對象就不好說了。
就連王律師都愣住了,直到林栩騰地從工位上站了起來,他熱淚盈眶,用力地鼓掌,激無比地說:“太好了!我太開心了!請你們原地結婚!”
話語間,他居然眼淚滾下來,更用力地鼓掌,幾乎哽咽地說:“現在就給我吻!給我使勁的吻!這該死的嗚嗚嗚!”
林宴:“……”
程舒諾:“……”
其他人不知道林栩和林宴的關系,此時心一陣咆哮:臥槽!林栩你瘋了嗎!誰他媽要看林Par激吻!
林栩真的太激了,他又老又兇,脾氣不好,重點是也不行的小叔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他快激死了,下一秒直接從自己工位沖出去,站到小后,右手推林宴,左手推程舒諾,拼了命把兩人往外推,“你們給我去開房!快去!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來不及了!”
程舒諾:“……”
林宴不知道林栩又發什麼瘋,雖然他說的話自己聽了開心的,但在律所,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實在不合適。
他側眸掃了眼震驚的下都快掉到地上的王律師,王律師也是個聰明人,林宴看過去,他大步往前,走到林栩后,左手直接架上林栩的脖子,把人使勁往后拽。
林栩掙扎:“放開我啊,干嘛呢!”
王律師作更狠,右手直接捂上他的,像制伏某個窮兇極惡的歹徒。
林栩:“……”
直到離開律所坐上車,程舒諾還是笑個不停。
林宴好奇地問:“有這麼好笑嗎?”
程舒諾點點頭,由衷嘆:“林栩真可。”
林宴額角一,輕輕瞥,“你覺得他可?”
程舒諾靠在座椅上,一直沖他笑,“對啊,很可,傻乎乎的跟你一點也不像。”
林宴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去牽程舒諾手腕,輕輕拉著的手放到自己上。
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他可,我是不是也可以加分?”
程舒諾往他邊湊近一點,“為什麼林栩可,你可以加分?”
林宴一本正經地解釋:“我是他小叔,他這麼可多半是我的功勞,是我教導有方。”
程舒諾沒想到林宴居然會這麼厚無恥,嘲笑道:“你現在連林栩的便宜都占,太不像話了。”
林宴淡淡笑了下,他過前擋玻璃看著前方路況,沒再接話了,右手卻牽著程舒諾不放。
兩人隨便找了家餐館,程舒諾負責點菜,考慮林宴的況,盡量點了幾道清淡的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服務員離開。
林宴淡然坐著,他沒說話,目卻一直落在程舒諾上,程舒諾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托著臉,“你為什麼一直看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林宴搖頭,他俊臉清秀,說話的時候眼眸微挑,“好看才一直看,哪有什麼為什麼。”
程舒諾眼睛轉了圈,又端起手邊的水杯抿了口,明明也算經百戰了,林宴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句,意外的心,程舒諾心想,自己果然是被沖昏頭了。
承認自己的虛榮,被自己喜歡的男人贊,心特別。
兩人沉默對視。
“小諾……”
“林律師啊……”
同時出聲,兩人皆是一愣。
“你先說。”
“你先說。”
再次異口同聲,程舒諾沖他笑得眉眼彎彎,林宴眼底也漾開淡淡笑意。
兩人明明是舊人,幾年后兜兜轉轉再次走到一起,天雷勾地火般地陷熱,可平日相,又著小心翼翼。
林宴把手臂搭到桌上,聲音染了,“士優先,給我個機會,偶爾紳士一下。”
程舒諾笑著應承下來,想起昨天林宴出的小事故,“江賀的事解決了嗎?”
林宴沒想到程舒諾會突然問起江賀,他心底閃過一縷不安,可很快又被他強行鎮下去,林宴不想瞞,他自私的想把自己攤開在程舒諾面前,更自私的想完全融自己的生活,兩人牽扯不清,就再也離不開自己了。
當然,他到底和以前不同了,無論未來會面對什麼,他都有信心保護好程舒諾。
“沒,我還沒見過他。”
他如實道。
程舒諾也坦白:“我手上的一個公關案子他是甲方負責人,我和他見過兩次,不太,你和他嗎?”
林宴沒急著回答,服務員把打印的菜單送過來,在桌角,然后再轉走,林宴方才輕描淡寫地問:“我爸的案子你知道多?孫遇應該多和你提過吧。”
林宴都猜到了,程舒諾也不藏著掖著,“知道個大概吧。”
林宴略微頷首,他眸往下沉了沉,聲音低而緩,“我父親的案子沒有因公犧牲這麼簡單。”
他沒把話說明,程舒諾卻聽懂了他字里行間藏的意思,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猶豫間,林宴的聲音已經再次傳來,“幾年前我一直有在調查,這中間黃啟平幫助我很多,我之前也沒騙你,我和他確實不錯,可我不知道上次在度假村他為什麼要那麼對你,但是,小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再傷害你。”
他頭滾,聲音帶著某種狠也有某種怕,“我和他的,都建立在你的安全之上,你如果有事,我和他就是敵人,黃啟平是個商人,他最懂做人的分寸和什麼才是利益最大化,上次度假村的事是第一次,絕對也是最后一次。”
話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程舒諾試圖緩解氣氛,“我沒事,上次的事都過去了,你現在除了平時上班,其他時間幾乎都陪著我了,還能有什麼事啊。”
笑了笑,又低頭喝了口水,服務員開始上菜,程舒諾沒在看林宴,腦海里卻閃過黃啟平兇狠的幾句話。
黃啟平說,林宴不是什麼好人,他會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玩弄人命……
程舒諾當時聽到這幾句話正被黃啟平推倒在浴缸里,那是很害怕,害怕他口中的那些話是真的,可后來見到林宴沖進來,一顆心便全是眷和依賴。
林宴是不是好人不重要,唯一確定的是,林宴是的人,而相信自己的人,林宴絕對不會像黃啟平形容的那般冷酷無。
筷前,程舒諾想起另一個問題,“林隊的案子和衡遠集團有關?我記得你昨天和我說過,三年前中啟收購衡遠的案子是你負責的,而孫志當年又是江賀的私人司機。”
“是。”
他承認,但不多說。
傅延那邊還沒新的消息傳來,他現在也不確定了,他甚至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失誤,可如果真的判斷失誤,是不是就等于他間接害死了無辜的人,林宴不敢往下細想。
程舒諾也沒再問什麼,一頓飯吃得很安靜,林宴主了很多,也愿意和坦白,可有些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兩人從餐廳離開,一起往停車位走,中途林宴提議,“要不要去看電影?明天是周末,晚點沒事。”
程舒諾借著路邊的路燈流打量他數秒,“你還有心看電影?”笑了笑,“林宴,不要為了我勉強自己。”
程舒諾多通的人啊,林宴就是藏得再好,也多能到,林宴心里有事,哪怕他故作輕松。
林宴握著程舒諾的手塞到自己的大兜里,他說:“看電影不是重點,就是想陪陪你,確實心不好,可陪著你,我還是開心的。”
他說的實話,案子的事他急也沒用,還是要等傅延的消息,他本事有限,還真解決不了刑偵方面的問題,至于黃啟平,他已經用了方法聯系,能不能聯系的上,也要過了今晚再說。
程舒諾聽了他的解釋,“我不想看電影。”
林宴把程舒諾拉到自己跟前,用大把抱進懷里,“你想干嘛,我都可以陪你。”
他垂眸,眸輕:“一般約會的時候喜歡干嘛?我這方面經驗有限,需要你做主。”
程舒諾被他裹在懷里,靠著他溫熱的膛,也認真地想了想,“好像也就吃飯看電影逛逛街吧,我也沒經驗。”
“你沒經驗,嗯?”
他尾音往上卷,話尾捎著一審判的味道。
林宴突然拉下臉,隔著服掐了下程舒諾的腰,“你的前男友都可以組團去旅游了,還沒經驗啊。”
林宴不想計較這些,可偏偏又暗自在意,可他還是有分寸的,說了四個男孩,就是沒提昨晚對他開了一槍的韓辰遇。
“不許翻舊賬,我們分手好幾年了,我也沒想過還能和你重新在一起嘛。”程舒諾知道男人都是小氣的,也有了點求生,“再說啦,你肯定也有前友對不對,三年你肯定也談了不吧,我沒計較,你也不許計較。”
理所當然,也有點強詞奪理。
林宴低眉斂目,目深似海,暈黃的線輕地籠罩下來,一點點暈染在人的眼角眉梢上,在邊投下半抹翳,襯得原本姣好的面容多了幾分似水。
林宴心的一塌糊涂,他沒法和這樣的程舒諾計較。
程舒諾一直覺得他有很多人,可他哪有人,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荒唐,麻木,寂寥,程舒諾是最燦爛的一抹,強勢的侵占他的生活,毫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再絕地退出他的生命,也完全不給他挽回的余地。
“嗯,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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