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虞青松眼中浮起一抹同。說的條件這樣苛刻,想必江大人也難以應付吧。
他悄悄在心里嘆了口氣。
小的香囊落在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里,底下墜著的百結绦輕飄飄地在指間晃。
江有朝怔愣了一瞬,指尖不經意劃過香囊的布料,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一下。
他以為令國公府千萬寵養大的,定然是瞧不上他這種寒門出的武夫。所以只想著湊合過日子便好,哪兒能想到對方還愿意給他送自己親手制的香囊呢。
香囊浸染著淡淡的檀香,佩戴時令人寧神靜氣。
……真。
沒有什麼和孩子相經驗的江統領,頭一遭臉紅了。
“麻煩虞大人替我多謝虞小姐。”江有朝拱了拱手,“蜀錦名貴,小姐若是喜歡,給自己留著便好。江某不意華裳,用什麼料子都是一樣的。”
虞青松:“……好,在下一定轉達。”
他遲疑著和江有朝告了別,看著對方凌厲颯爽的背影,心有些微妙。
告別虞青松以后,江有朝去京畿大營巡視了一圈,揣著懷里的香囊,左繞右晃的,不知怎的就回了府。
門前掛著陛下親手書的“鎮北將軍府”五個大字,看著就覺氣勢磅礴。
皇恩浩,不過如此。
江有朝抬頭看著那塊匾額,沉默片刻,抬腳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子骨卻極好。此時正在府中小菜園里侍弄菜種,聽到丫鬟傳話,這才洗手回了正房。
材不,是極為健康的瘦削。頭上只著一烏木簪,沒有其他裝飾,上穿的也是普通的綢布,看起來跟平常富貴人家的老太太差不多,甚至還要更清簡些。
老夫人看著自己最為驕傲的長孫,有些疑:“公務都做完了?今兒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江有朝頓了頓,面有些不自然:“令國公府……虞小姐,今日送給孫兒一個香囊。”
老夫人被他的表唬住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聽見他說完,先是愣了愣,隨即拍著笑了起來。
“我當你找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麼正經事,沒想到……”
老夫人看著對面長孫越來越紅的臉,毫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等笑完了,老夫人才正正經經地坐回去:“我一直以為,按你這個臭德行,你弟弟的孩子會繞街跑了,你都娶不上媳婦。誰知道啊……”
老夫人頗為慨。
“陛下管天管地,還管他的臣子娶妻呢!這下好了,我也不用再發愁了。”
說起賜婚,老夫人就樂得不行:“得虧人家令國公府不嫌棄,要不你怎麼能娶的了這麼好的媳婦。”
圣旨剛下來,老夫人就著人去外頭打探了一番。雖然不怎麼和高貴眷們來往,可打聽點兒東西卻難不倒。
這一打聽,都要笑得合不攏了。
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萬寵長大的天之驕,人長的又好看,還會詩作畫,京城里好多家都想求娶哩!這麼好的姑娘,被陛下賜婚給了又冷又壯的乖孫!
老夫人不好意思和別人顯擺,自己已經悄悄在心里樂了好幾回了。
“人家小姑娘送你東西啊,你要表現出喜歡來。”老夫人最疼江有朝,此刻毫不吝惜地和他分自己的經驗。
“當初我嫁給你祖父之前,就送了他一條手帕。他當場就大夸特夸,說天上的仙也沒有這樣好的繡功。你和他最像,也該學到一點他的巧才是。”
江有朝皺了皺眉,回想起自己對虞青松說的那番話,英俊凌厲的面龐上出一分茫然。
老夫人接著道:“人家姑娘辛辛苦苦做的香囊,你就要帶著,表現你有多珍視的禮。”
江有朝若有所思。
“還有,回禮你也得準備得妥妥當當的。既要表現出你的心意,又要討孩子喜歡。”
說到這兒,老夫人覷著眼看他:“戰場上運籌帷幄的鎮北將軍,總不能連送孩子禮都要他年邁無力的祖母教吧?”
江有朝:“……”
運籌帷幄的鎮北將軍面難,抬頭看了看作壁上觀的祖母,又低頭看著手里的香囊,艱難開口道:“孫兒……實在不知。”
老夫人笑了兩聲,好心替他指點迷津:“京城里那麼多首飾鋪子,你去親自挑挑,選個致又華麗的,應該不難吧?”
江有朝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來:“孫兒記得,祖母還有一枚玉佩,說是要送給孫兒媳婦……”
還沒等他說完,老夫人就不耐煩地瞪他:“那是我要送給我孫媳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江有朝:“……”
老夫人已經自顧自地往里走:“我要睡覺了,你別來煩我。”
江有朝站在原地,面空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是……那孫兒告退。”
第5章
◎樂秋,給我打!◎
江有朝從老夫人的院子里出來,仍舊沒什麼頭緒。正巧濟恩郡公的小公子李承霽相約,他擰著眉想了想,還是赴了約。
李承霽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槍,想做個武將安邦定國。可惜兄長因著娘胎里的虧空一直不好,濟恩郡公還想讓他繼承家業,一直拘著他不讓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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