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死才好!
當著太太、姊妹們和這許多丫鬟婆子,連著被噎回來兩次,饒是紀明德做好了心理準備,臉上也頗掛不住。
紀明達便把到邊來坐,和母親說:“二妹妹的脾氣——”
“知道什麼脾氣,還去惹?”
溫夫人只看著一人,笑道:“都說了不想說,還去追著問,難道你們出門在外,和別家姑娘往的時候,也是如此嗎?我就是這麼教兒的?”
紀明德更抬不起頭,且太太不是看著說的,又無法解釋。
紀明達便又替說:“二妹妹是自家姐妹——”
“自家姐妹便不需尊重了?”溫夫人仍然笑著,“同是一家人,就得忍讓著你們?”
“明明是二妹妹欺負人!”紀明達當真不服了。
三妹妹不過問一句話,二妹妹就那般態度,娘怎麼看不出來,都是們忍讓二妹妹,哪里是二妹妹忍讓旁人!
自從定了親,二妹妹在家里是越發橫著走了!
溫夫人不想再多說,只道:“快過年了,不想生氣,你們也去罷。”
紀明達還再說,卻被紀明德紅著眼圈拽住了袖。
只得咽下話,起來說聲“太太好歇”,便與妹妹弟弟們都告退出去。
還不算太晚,紀明宜且和紀明去張姨娘房里,不與兩個姐姐同路。
路上,紀明德用大姐姐遞來的手帕了淚,笑道:“到底是我多話的緣故。”
“哪里是你不對。”紀明達嘆道,“一家姐妹,問一句能怎麼樣呢?”
沒聽說誰家連親姐妹問問旁人送了什麼禮都不行的。娘真是慣二妹妹。
二妹妹這個子,在家驕縱慣了,出閣到了別家,還怎麼得了?尤其還是和崔玨那樣人婚……
雖說崔家不配安國公府的姑娘折腰屈膝,到底是夫家。娘便寵二妹妹,就不為想想將來嗎?
“娘是……忙糊涂了。”小聲抱怨。
……
熙和院。
今夜梳洗過后,紀明遙沒立刻去睡。
披著大服坐在東側間榻上,小心展平崔玨送的畫,準備等放平折痕后,再卷起來收藏,這樣保存得更久。
確實喜歡這幅畫。
盯著那朵荷花又看了一會,紀明遙走到書架旁,把自己從前的畫拿下幾卷,并排展開,也細看一回。
好吧,畫的確實不如崔玨,還差著許多呢。
不知道是不是人年齡變小,心理年齡也會隨之變化,現在看“十歲”左右的畫,總覺得筆稚,靈氣卻比兩年后的更甚。不過不管是哪一年畫的,和崔玨畫中的風流瀟灑氣韻都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看得手,紀明遙坐到案前,也想即興畫一幅什麼。
拿起了筆,開始選紙。
選紙有些麻煩……還有點困了。
算了。
下次吧。
把幾張畫收好,紀明遙躺回被窩,準備開睡。
丫鬟們都笑著看姑娘從開始到放棄。
碧月給姑娘放下帳子,一面笑道:“上回還聽崔家的丫頭說,咱們姑爺自小就是鳴起、三更睡,才能年紀輕輕高中探花!又可喜如今不到一年就升了!想來婚也就在三四個月了,等姑娘過去啊——”
說到此,忽然擔憂。
過了片時,先看姑娘,又看春澗青霜等人,愁道:“你們說,姑娘過去,會不會睡不夠覺啊?”
第29章 誰的主意
紀明遙每天要睡五個時辰。
夜里四個半,白天半個,如無意外,雷打不。
但崔玨的作息……也聽孟姐姐說起過,是真的三更才睡,鳴即起,尤其進學之后,更加苦讀。特別是他現在做,更變了五更必然起宮或去衙門……
紀明遙差不多比他整整早睡一個時辰,還晚起一個時辰。
當時還想過,以后他們作息一定對不上。但那時離婚還遠,他人也遠,想想就忘在腦后了。
今天他回來了,又被碧月提起作息差異,紀明遙……不坐起來思考。
還有兩天過年。
年后二月初八,紀明達與溫從婚。
至多再有兩三個月,和崔玨的婚期一定會到。
這麼一算……就是還有三四個月嘛!
明天再愁!
紀明遙又抱著被子躺下,打個哈欠說:“也不能因為睡不到一起退親……總歸,應該不會讓我覺都睡不夠吧……”
應該吧……
……
景德九年的新年仍與往年不大相差。
除夕夜,徐老夫人、安國公與溫夫人宮朝賀領宴,回來后祭祖、守歲、吃酒、看戲、聽曲、放竹、看煙花,一家人拜年,族中人也來守歲拜年。
新年大吉,連徐老夫人都不對不喜歡的兒孫冷臉,還對每個孩子都有好言勉勵。紀明德紀明達不先招惹,紀明遙也樂得和們做幾日好姐妹,一起說笑取樂。
滿室喧嘩和睦。
快到子時,紀明遙困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太太旁與四妹妹猜拳提神,聽見另一側徐老夫人嘆氣對安國公說:“都快過去一年了……我邊沒兩個可用的人,連給徐家送東西都不順手,你給我的那些人也聽不懂我的吩咐。好歹田苗他們也伺候了你幾十年,你小時候都是他們送你上學、出門,伺候你跑東走西的,就一輩子在莊子上了?也人說咱們安國府苛待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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