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念上的那氣息, 又似是想要與榕樹林中那個堅毅執拗的眼眸相視, 他說不清, 只是有了不能自控的緒。
而適才的那一瞥,將他心中的這些晦暗心思通通勾起,如平靜的湖面瞬時掀起滔天巨浪,他無能無力,亦不想打消心里對的念頭。
生的確實。
可上京城里有的是可以與娉的子。
實在不該讓他如此日思夜想。
他閉了閉眼眸。
耳畔依舊是適才出浴時的嘩嘩水聲。
他在想,那些清澈亮的水珠是如何沾染在如雪的上,亦在想這會兒出了浴桶,如綢緞般的青落在纖薄的肩背,上面的水珠是如何順著人骨一點一點的落。
從上至下,直至腳踝。
隆冬的風終是涼的,顧慕結滾,手背青筋凸顯,被一陣風吹的冷靜了些許。
他眉心微,抬步轉回書房。
另一個侍奉容溫的婢海兒卻是看到了他,上前行禮道:“見過公子。”話落,等著顧慕的吩咐,顧慕只道:“去侍奉吧。”說完,他抬步回了書房。
這邊,海兒回了里間,容溫正坐在妝奩前讓彩兒給攥發,海兒邊往銅爐里添著安神香邊說著:“姑娘,適才公子來了,奴婢出去見了禮。”海兒只說這麼多,容溫抬眸看著,問道:“他來——可是有事?”
海兒想了想:“奴婢不知,公子只說讓奴婢進來侍奉,”說到這里,頓了頓:“想來是有事的,公子平日里公務繁忙,若無事這個時辰了也不會過來。”
容溫輕輕‘哦’了聲,看了眼一旁小幾上的沙,這會兒剛過戌時,時辰還早,去他書房里找他一趟也是可以的。
容溫吩咐海兒:“侍奉我穿吧。”話落,海兒‘誒’了聲,知道這是要去找公子,手腳特麻利的就為容溫取來了裳。
一刻鐘后,容溫提著燈走出屋門,朝著顧慕書房的位置瞧去,與以往一樣,每日夜里睡下時,都能看到他書房里的燭火還在亮著。
這會兒依舊是。
剛走至書房門前,云燭就從書房里走了出來,對頷首示意,宣州城外的雪夜里他只當抱著個匣子逃跑的是個男子。
下手確實狠了些。
這幾日,凈思已經不止一次在他耳邊嘟囔,讓他見到這位姑娘客氣些,最好是能笑上一笑,雖然他覺得有些做不到,不過這會兒還是試著做了一下。
他這一笑不要,差點沒把容溫給嚇著。
云燭天生就是一張冷冰冰的臉,眼神里也沒什麼溫和,這樣生生的對著容溫笑了下,讓容溫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瞬間就憶起了宣州城外雪夜里這個人一劍柄打在后背,讓一頭栽進雪堆里的恐懼。
還是被凈思給瞧了出來,上前笑聲道:“阿梵姑娘,我家公子這會兒不忙,外面冷,你快些進去吧。”
容溫對他應了聲,將手中提著的燈遞給他,進了顧慕的書房。
云燭不止冷冰冰的一張臉,適才他上亦是染了寒,他剛快馬從城外趕回來,與他家公子稟了事。
說的,是關于容溫的事。
云燭稟道:“公子,阿梵姑娘應是江浙人,走水路至泉州轉陸路,不知因何遇到了平江王世子的車隊。”云燭頓了頓:“阿梵姑娘邊的人還在找,暗衛已趕往江浙一帶去查明的份。”
顧慕一邊提筆落字一邊對云燭應了聲。
容溫剛走進顧慕書房,還未等凈思開口,顧慕已然覺察到了不對。
他眉心微,抬眸去看。
果真是。
隔的這麼遠,他已然聞到了上的氣息。
他剛坐在書案前一連用了四五杯涼茶讓心里放下對的那些旖念,就過來了。
當真是不給人留活路。
容溫走上前,問他:“聽海兒說你適才去找我了,是有什麼事嗎?”漆黑的眸子與顧慕相視,因著好幾日未見,心中不由得有些慌。
顧慕神平和的‘嗯’了聲,示意坐,他去找,是因他不滿足于只觀畫像上的人,他想見,與說話。
而這些話,他無法宣之于口。
顧慕拿起面前的杯盞用了口茶,嗓音溫和與道:“聽聞書瑤這幾日常來府中尋你,子熱鬧,你若不堪其擾,可與我說。”
容溫對他搖了搖頭:“我喜歡熱鬧的。”對于一個失了記憶的人來說,越熱鬧越好,不然心中總是空落落的。
顧慕對頷首應了聲。
容溫又問:“只這件事?”
顧慕垂眸觀著的眉眼,這姑娘不止心傲,還帶著些執拗,他繼續說著:“今兒下了早朝后,孫太醫與我說你子了寒,只用藥修養的慢,”他頓了頓:“城南有溫泉莊,是我外祖家的產業,帶你去那里住上一段時日。”
容溫輕輕‘哦’了聲,不知心里想到了什麼,本是要應下他,卻突然問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前幾日說要嫁給他,他還說要送回家,這會兒就又帶去溫泉莊了?
這般問他,實在是那日他太不給面子了。
顧慕猜對了的心思,回著的話:“你若是不愿回家,住在府上也可以。”
容溫抬眸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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