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目清澈,“等你氣消了再問。”
玉珠,“……我現在消了點。”
云黛道,“那你為何生氣呢?”
這話一問,玉珠就跟找到傾訴口,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道,“都是喬明珠和姨娘害的!我母親這段時日子本就不太好,們還不消停,搞出那些破事來,害得我母親病中都不能消停!”
云黛柳眉輕蹙,“們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不就是后宅那點破事。喬明珠失了孩子,又攏不住男人的心,那周二郎在眼皮底下與那表小姐暗通曲款,還懷了孕,那周家人便要抬那表小姐過門為貴妾。”
玉珠咬牙道,“喬明珠估計是氣狠了,得知此事,竟然端著一碗落胎藥,著那表小姐的生生給灌了進去……那落胎藥劑量很重,一碗下去,那表小姐當晚就落了胎,大出,差點連大人都沒保住。好不容易救回來一條命,那表小姐卻是傷了子,再不能生育了。”
云黛是想想那場景,都忍不住吸一口涼氣。
知道明珠是個表里不一的,但在記憶里,明珠面上還是溫斯文的,實在難以想象親手給人灌落胎藥的場面。
“哪家后宅沒有妻妾相爭?可誰像這般!行事狠毒便罷了,還毫不顧忌,天化日之下親自手,毫不把周家人放在眼里。現下周二郎和周母怒不可遏,堅決要休妻,絕不留。”
玉珠握著拳頭,“不是和離,是休妻!我們喬家從未出過這樣的事……哼,和姨娘現在知道怕了,厚無恥的求到我母親面前,我母親想辦法……鬧這樣,我母親又能如何?我真恨不得,真恨不得殺了們母倆!”
云黛是真真切切從玉珠的咬牙切齒中聽出殺意,可見是恨極了花姨娘母。
想到舅母病重的模樣,再想到周家那堆污糟事,云黛也不由嘆氣。
覺著舅母氣病,一部分是被明珠氣的,一部分是因著擔憂玉珠——像是喬家這樣士人家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明珠一旦被休棄,喬家其他兒難免也到牽連。
喬家長倒是早早嫁了,生兒育在婆家位置穩固。可喬玉珠至今未嫁,先前婚期延后三年,本就讓孫氏心里有些不舒坦,現下又出了這檔子事,若是傳到了白家,這怎孫氏不愁悶?
玉珠發泄了一通,怒火消了,悲傷就涌了上來。
挽著云黛的手,將臉靠在的肩膀上,低低啜泣著,“云黛,你說我母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我好怕……嗚嗚……我不能沒有母親……”
云黛能到肩膀上的熱,鼻子一酸,心頭也惆悵萬千。
失去親人的痛苦,是明白的,錐心刺骨,迷茫,無助,夜晚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哭枕頭。
“玉珠姐姐,你別擔心,舅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云黛抬手抱住了,“會沒事的。”
這溫安,讓玉珠徹底繃不住,靠在的懷中哇得哭了一通。
云黛垂下眼睫,輕輕拍著玉珠的背,眸有幾分黯淡。
起碼玉珠姐姐還擁有過母親,卻是一出生,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能擁有母親,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真羨慕。
哭過一通,玉珠緒也穩定下來。
和云黛一同回正房時,忍不住嘆氣,“我不想嫁人了,而且還嫁到那麼遠。萬一我母親有個什麼事,我都不能陪在邊。”
云黛安道,“還有文紹哥哥和表嫂子在家呢。”
玉珠抿了抿,還是搖頭,“那我也不想嫁了,我一個人嫁去,孤苦伶仃的,萬一我遇到什麼麻煩了,比如我被婆家欺負了,他們要給我立規矩,那白思齊也要納妾,那妾侍還氣我,那我怎麼辦?那麼遠,都沒人給我撐腰。”
云黛知道這是被明珠的婚后狀況給嚇的。
說實話,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玉珠了,因為也被那些事嚇得不輕。
忽的,玉珠停步對說,“云黛,要不你與我一起嫁去吧?那白三郎還有個弟弟,你嫁給他,咱們倆還能做妯娌,互相有個照應。”
云黛驚愕,又又惱,低下頭盯著繡花鞋上的珍珠,“玉珠姐姐莫說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國公爺和夫人他們會有安排的。”
玉珠幽幽嘆口氣,過會兒又真心實意的建議道,“那他們最好給你挑個肅州的,最遠也別出隴西,不然就你這弱子,了委屈只能自個兒躲屋里掉眼淚了。”
云黛抿不語,心頭卻變得沉甸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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