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晉江文學城獨發
謝伯縉的背脊微僵。
若不是后的溫度太過真實,還當是酒意散發幻出的綺夢。
“大哥哥……”見他沒出聲,云黛又鼓起勇氣喚了聲。
他緩緩轉過來,面肅然,眼眸闃黑,嗓音有些沙啞地斥,“別胡鬧。”
昏昏燭下,云黛面頰籠上暖緋紅,仰著臉,赧又堅定,“我沒胡鬧。”
纖細的手指輕輕勾住他腰間金玉錯的狴犴紋蹀躞,的嗓音且清晰,“大哥哥,今晚留下來吧。”
大掌陡然抓住放在腰間的手,謝伯縉俯,目灼灼凝視著,呼吸有些不穩,“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在這事上,最不起挑撥……”
聽著他的警告,以及黑眼瞳里那藏在平靜之下洶涌的危險,云黛羽睫輕了下。
卻沒往后退,而是踮起腳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吻上了那一抹薄。
親吻過許多次,可這般主索吻的次數之又,作不免顯得笨拙,模仿著他平素的做派,潤的舌尖描繪著他瓣的形狀,又齒之間。
在纖細腰肢上的五指漸漸收,他在忍耐,不肯配合,狹長的眸往下,平靜地看到閉著的眼和酡紅的臉。
兩番嘗試皆落敗,云黛有些急了,著他的,氣又委屈地喚他,“大哥哥……”
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快要急哭了般。
真是氣的很。
謝伯縉輕哂,頭微,須臾,大掌扣住的后腦勺,他重重吻了下去。
那點笨拙小技巧在慣于掌握主權的男人面前不夠瞧的,很快就被人抵在柱子旁了腰肢。
不知多久,這個吻氣吁吁止于云黛那不安分扯著腰帶的手。
謝伯縉咬了下的,啞聲兇著,“說了不許胡鬧。”
輕著,問他,“哥哥今晚喝的什麼酒,喝的一酒氣。”
“涼州的西涼春,很辣,燒心,妹妹喝不來的。”
“我又沒喝過,哥哥怎麼知道我喝不來。”
云黛勾著他的脖子,水眸瀲滟,盈盈向他,聲道,“有些事,哥哥教我,我就會了。”
本就生了雙漂亮的眼睛,平素看人時無辜單純,惹人憐,這會兒故意勾人,自是愈發嫵,怯怯的人心懷。
謝伯縉呼吸愈發重了,想起上回這般主的場景——
在長安將軍府,坐在他上勾著他,像只膽大包天的妖,問他想不想要。那時他歡喜于的回應,誰知轉過就籌劃逃跑。
手掌從后住的后頸,他咬牙沉聲道,“小沒良心的,又存了什麼壞心思?”
云黛微怔,對上他審視的目后也意識過來,忍不住腹誹,這人怎麼還記著舊賬?
“才沒有壞心思。”輕搖了下頭,見他要直起腰,連忙往他上掛去,又將他拉了回來,臉著臉,語氣真摯道,“我只是想要大哥哥。”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干脆打斷,“我不想再等了。”
謝伯縉眉心微皺,垂眸看,只見漆黑的眸漸漸蒙上一層水意,目幽戚,“從去歲互明心意開始,先是忐忑不安顧忌著份、顧忌著國公爺和夫人的態度,后千里迢迢來了烏孫,又擔心我舅父他們不同意。好不容易雙方親人都答應了,半路又殺出個突厥。如今三方戰,你又要上戰場,槍林箭雨,生死難言。就算平安歸來,戰事平息,又要迎對朝廷私自帶兵的懲罰……”
好似一直都在等,等一個最完最圓滿的結局,可人事無常,誰能預料未來的事呢?
今日謝伯縉他們離府后,在房獨,一直在想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就像謝伯縉所說的,總是習慣把事往壞想,想到他萬一在戰場上有個損失,想到萬一私自領兵的事敗,他可能要被軍法置……
種種變數,越想越害怕,實在不想等了。
如今,只爭朝夕。
“大哥哥,你今年還沒送我新年禮,我現在想管你要……”
抬起眼,眼中的淚水還沒干,彎眸朝他笑,天真又嫵,“我要大哥哥做我的男人,你給麼?”
糲的手指一點一點拭去眼角的淚,他的眸變深。
理智逐漸崩塌,在的瓣落于結上時,坍塌了個徹底。
他攫住的下,看著,眸幽深且灼燙,“我若給了,妹妹可別后悔。”
云黛有一瞬被他陡然熾熱的氣息給嚇到,定了定心神,輕聲道,“不改,不悔。”
話音剛落,男人洶涌猛烈的吻就落了下來,奪去的聲音。
手掌托著的腰,走兩步,就跌進煙幔帳的架子床里,輕紗從金鉤撒落。
枕頭被褥間滿是兒家的香味,甜膩的脂香混合著清甜的茉莉香,令人放松又愜意。
云黛本就是睡下了,上僅著單薄的牙,撲倒滾翻之間凌不堪,出一抹蕉月天香絹小。
大掌捉住小巧的玉足,那雙沾了些灰塵的羅被下,隨手丟出幔帳之外。
“下次再不許著腳下地了。”他又叮囑一遍,“知道了麼?”
“知道了……”云黛紅著臉,想把腳從他掌心出,子都褪了,怎麼還不撒手。
燭火本就滅了兩盞,幔帳一落,線更是灰暗,幽狹的空間里,一聲一響,一舉一都似無限放大。
掌下之人得厲害,他俯吻著的耳垂,“妹妹那點膽都在上了。”
勾他的時候不見怕,這會兒團團在他懷里,得臉都不敢抬。
云黛聽他這話,忍不住咬,輕聲反駁,“才不是……”
“還?”
不輕不重了下掌心的溫膩,換來一聲嗚咽,“哥哥別再作弄我了。”
烈火澆油般,他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低頭將的嗚咽悉數沒于齒之間。
燭搖曳,床幔在暖橘影中也晃著。
一陣北風刮起,又簌簌落下了雪,落在雕花窗牖上作響。紗君手哈著熱氣,一邊耳朵高高豎起,屋怎麼半點聲音都沒了?雪又下起來了,世子爺要是還不走,待會兒積雪路可不好走了。
正想提醒屋里一聲,譚信尋了過來,雙方打了個招呼,紗君指了指屋,“世子爺在屋里呢,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開始還能聽到說話聲,現下半點聲音都沒了。”
譚信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眉一跳,趕附耳到門邊。
才聽數息,他半邊臉都紅了,雖說外頭風雪大作,但屋那抑著的細和和床架晃聲,皆擺明正忙著呢!
“譚管事,你聽到什麼了麼?”紗君小丫頭湊上前問。
“咳咳。”譚信握拳抵,再看小丫頭一臉天真無邪,盡量委婉道,“世子爺今夜應該宿在這里,你先去歇著吧,這里我守著。”
紗君愣了下,對那方面雖然不甚了解,卻也知道男同床共枕意味著什麼,世子爺和家姑娘……這是要做夫妻了?!
見紗君還發著呆,譚信又催促了一遍。
紗君懵懵懂懂問,“那……今晚都不要我守夜了?”
譚信心說世子爺二十多年頭一次,哪有那麼容易消停,不說折騰個一宿吧,半宿起碼是要的。
他對紗君道,“你安心去歇著吧,明早再來伺候。若真閑著睡不著,你去柴房人多燒幾桶水,晚些估計要用。”
紗君領命去了。
等到天邊微微泛著青白時,屋果然響起一聲喑啞的嗓音,“來人,送水。”
譚信安排了四個穩重知事的婆子,穩穩當當把浴桶和熱水裝了進去,還特地送了些湯水粥品,給里頭補充力,又乖覺地將門合上。
屋彌漫著些還未散去的曖昧氣息,謝伯縉踏鞋下床,執起香茶飲盡,又倒了一杯,端著走到床邊。
一邊的紗帳被掛起,孩兒有氣無力地伏在紅羅錦被中,出半截雪藕般白的臂膀,上泛著旖旎人的胭脂。
結滾了兩下,才飲過茶水,又覺著了。
勉力定下心神,謝伯縉手將從被窩里挖出來,低聲哄道,“喝點茶水,潤潤。”
云黛現下一手指頭都不想,懶洋洋靠在男人堅的膛里,就著他的手,小貓飲水般一點點飲盡杯中水。
喝完一杯,尤覺不夠,了下微微紅腫的,眼睛半睜半合地向他,“還有些。”
一把的嗓子還是有些啞,從頭至尾,都在哭。
哭的楚楚可憐,殊不知在床帷間掉眼淚,只會人想讓哭的更兇。
他又倒了杯水,邊喂邊道,“怎麼就這樣哭。”
云黛紅著臉瞪他,想罵他又罵不,方才罵的也不,不住時還昏了頭了他的名字,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回應,還是老老實實低下頭喝水得了。
“喝夠了?”
“嗯。”
“喝夠了去沐浴,一汗黏膩的很。”
他盯著被茶水浸潤而嫣紅的,糲的指腹用力按上去,湊到的耳邊意味深長道,“妹妹大概是水做的,哪哪都是水……”
“你…你不許說了!”
云黛耳尖紅得滴,將臉埋進他的膛,報復咬了一口,歷經沙場的武將不比養尊優的貴公子皮,他上有疤,堅實的很,下都覺得硌牙,這愈發惱,氣鼓鼓兇道,“再說我就咬死你。”
謝伯縉低頭看著左邊膛小小的牙印,不由失笑,抬手了下的鼻尖,“兔子又咬人了。”
說罷,他打橫將人抱起,放進了霧氣氤氳的熱水里。
憐初次,又弱,他也不敢再索要,這冰天雪地的,萬一寒氣病倒了,他怕是出征都無法安心。
細細替洗凈,又將人抱回床上。
云黛實在累極了,腦袋一沾上枕頭,就依賴地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謝伯縉秾俊的眉眼間盡染饜足春意,手掌輕著疲累的臉頰,越看越心,而后吻了吻的眉眼,攏著那馨香綿的子闔上了眸。
沒多久,外頭天就大亮了。
迷糊間云黛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輕緩在耳邊響起的,再之后便是一片靜謐,又昏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鳥雀啾鳴,天清氣朗。
只是撐著手臂坐起,腰間就酸到不像話,悄悄掀開被子往里瞧了一眼,見著那從上到下遍布的紅痕,臉龐就火燒火燎般,得抓過被子蒙住了臉。
可被子里都是他們倆人的氣息,昨夜的記憶又涌了上來,他吻著的眼角哄別哭,說什麼哭的他心都碎了,也不見他停一停歇口氣。
實在可惡極了。
窩在被子里緩了許久,才探出腦袋,本想自己撿裳穿好,哪知裳遍尋不見,只好朝外喚道,“紗君。”
“姑娘,奴婢在呢!”紗君老早就在屋外候著了,一聽到喚聲立馬迎了進去。
待快要走到里間,屏風后傳來聲音,“你先別進來。”
紗君停下腳步,不解道,“姑娘?”
“你先給我拿套,還有小。”
“噢噢,奴婢這就去。”紗君記起更早些時兩個婆子進屋收拾,將被褥和裳都拿出去清洗了。
很快拿了全套裳進來,見這幔帳后那約約的影子,還有那條出帳外的白手臂,紗君問道,“姑娘,要不還是奴婢伺候您吧?”
云黛哪好意思讓紗君瞧見上這些吻痕指印,忙道,“不必了。我有些了,你先去給我尋些吃的。對了,現下什麼時辰了?”
“回姑娘,快午時了。”
云黛驚詫,竟然睡到這麼晚,“世子爺什麼時候走的?”
“世子爺辰時起,巳初便出門去了。”
云黛聞言,心說他應該是去軍營點兵了。不過昨夜折騰那樣久,他竟然還能起的這麼早,都不知道累的麼?
緩過神來,先將紗君了下去。目之所及的紅痕不敢再看,迅速將穿好,從床上起。
雙腳才落地,上酸的險些站不穩,只覺子劈兩半般,扶著床柱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直起腰。
洗漱過后,又簡單用過一頓清淡的早膳,云黛坐在梳妝鏡前,由著紗君梳頭。
紗君幾度往眼下的烏青和脖間的紅痕瞥去,到底沒忍住,心疼道,“世子爺也太過分了,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些。”
云黛臉頰唰的紅了,“小姑娘家說什麼呢。”
紗君癟,“本來就是嘛,奴婢聽那燒水婆子說了,天快要亮了才的水。姑娘您可不是一晚上沒睡?肯定累壞了吧。”
云黛語塞,這怎麼答。
不過的確是很累,知道子頭一遭是要吃些苦頭的,卻沒想到這麼疲累,尤其他個高壯,要關頭時,幾次生出退之意,最后是被他捉著腳踝拖了回來,聲哄著生生了。現下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日云黛就窩在屋歇息,哪兒也沒去。
傍晚時分,殘似。
謝伯縉從軍營回來,一踏進門便看到窗牖旁的長榻邊上,云鬢輕挽的小姑娘倚著靠枕,膝上蓋著潔白的毯,雙眸闔著,手里還虛虛握著一冊翻開的書卷。
冬日余暉過雕花窗格籠在上,仿佛鍍上一層金線織就的輕紗,流熠熠,若畫卷。
他抬手止住丫鬟的通報,駐足凝視片刻,放緩步子走了過去。
彎下腰,他輕輕出手中的書卷。
這作卻將人驚醒,云黛抬手著眼睛,里呢喃著“我怎麼睡著了”,抬起眼看到來人時,陡然愣怔住。
下一刻,雙頰遍染緋紅,比窗外萬千紅霞還要艷麗。
局促無措地低頭避開與他對視,昨日的膽子這會兒完全沒了。
謝伯縉扯了下,面從容在旁坐下,牽過的手,“才幾個時辰沒見,妹妹就不認識我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云黛只覺他掌心過分灼熱,支支吾吾喚了聲“大哥哥”。
幽暗的眸在紅的面龐逡巡幾許,心如擂鼓,咚咚咚響個不停,腦中也完全不聽使喚地涌現著昨夜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就在快要不住這目的力,他抬手捧起的臉。
四目相對,他眉眼舒展,“喚哥哥喚不利索的話,不如改口夫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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