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葉家的老祀堂,裏麵祭奠的應該都是葉家逝去的宗親們。”
隨著木門吱嘎一聲輕響,路子幽推開了祀堂的木門,邁步走了進去。
橘黃的燈籠照亮了昏暗的祀堂,風雨在門外吹過,灰塵肆意飛起。
一塊塊黃黑的老木牌散落在祀堂角落的塵土裏,供奉臺麵上已經不剩下多靈位了。
“按照唐國的習俗,不管生前死在何死後都要落葉歸。哪怕是在曆史上的諸侯戰時代,唐國也會想盡辦法在戰爭結束後,從戰場上接回那些客死他鄉的士兵。”
“李十一是唐國人,更是皇室曾孫,所以那些老聖人才會猜想,在李十一死前會回到城裏,修建一個屬於自己的陵墓。”
路子幽不不慢的在祀堂中巡查著,也繼續對著後的那隻紅怪輕聲說道。
“不過我覺得李十一前輩未必會把自己埋在城裏,所謂落葉歸的說法,其實也並不適合李十一。”
“李十一本是外來客,那有什麽歸之地?就像我一樣,如果我有一天死了,瞑榷你可以把我的骨灰撒到星空之外,說不定無數年之後還真能回家看看。”
夜雨吹祀堂,那個躬翻找的蒙麵年卻突然頓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麵古怪的看向了後那隻沉默不語的紅怪。
“瞑榷。”
“你說,如果李十一前輩和我一樣……都是穿越者,他邊會不會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同類?”
紅怪一頓,木訥猙獰的麵孔上沒有一表,但卻緩慢而沉重的點了點頭。
它似乎張了張,角森白的獠牙了。
路子幽瞳孔急劇一,表有些僵的扯了扯角:“不,不至於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李十一真的是穿越者,那祂邊的同類可能還沒死?”
路子幽有些難以置信,皺著眉頭說道:“不過姬家主的確說過,那個李十一很多時候會自言自語的念叨些什麽,我起初還以為是天道發派給穿越者前輩的作弊,那現在看來,是後藏在一隻和你一樣的同族啊?”
名瞑榷的紅怪沒有回應什麽,隻有那個蒙著臉的下墓年在默然自語著。
“難道說一個穿越者和一隻紅怪是這個世界的標配?瞑榷,你的族人到底是什麽來曆?是天道催生的生靈?還是另一種新研發的係統係?”
“奇怪啊,奇怪,想不通啊,想不通。”
瞑榷沒有回答路子幽的問題,他倒是也不再糾結,自顧自的轉過了子,翻找著落滿灰塵的牌匾。
“按照我了解的穿越者慣例,一個世紀在同一個時期一般隻會有一位穿越者。”
“就比如很多年前的李十一前輩和現在的我一樣,我們生來是被塞進這個世界的主角,未來也會按部就班的證道帝。”
“但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李十一前輩和他妹妹都是穿越者,而且還自相殘殺了起來。”
路子幽碎碎念的自言自語著:“這算是骨相殘?倒還真是,不管是生理上還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靈魂上。”
“據我所知,我前麵應該有兩位前輩,一位葉天帝,另一位就是腐朽大帝李十一了。”
“別看我現在隻有仙臺境,但其實我也想好日後應該取什麽帝號了。你說明帝如何?或者武帝?”
“不過我挖了這麽多的墳墓,總不至於落個墓帝的名頭吧?聽起來也太晦氣了些……”
無人應答路子幽的嘮叨,但這時候,一陣微涼的夜風突然吹進了破敗的祀堂裏。
夜風卷起了灰塵,也在塵土中,顯出了掉在臺桌後麵的一塊黑靈牌。
路子幽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不自覺愣了一下,手從臺桌隙裏撈出了那塊靈牌。
“葉家的祀堂,怎麽還有個姓李的?”
路子幽疑的皺了皺眉頭,仔細的翻看了幾眼手裏的靈牌:“朋李年餘之位?”
“這李年餘又是誰家的朋友啊……”
躲在祀堂角落裏的一縷神識劇烈的震了一下,如遭雷擊一樣有了潰散的跡象。
某間酒樓裏,閉著眼睛的青年臉突然變得極其蒼白,麵無,甚至眼角耳邊的七竅都開始往外滲出鮮紅的。
他手裏的那枚青銅鏡,此刻已經爬滿了青綠的銅鏽,麻麻的黏在鏡子表麵,看上去像是有生命的顆粒怪一樣,悄悄的蠕著。
而就在同一時刻,那家荒涼的老祀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耳清楚的詢問聲。
“你是哪個?”
那縷藏在祀堂角落即將潰散的神識,下意識的想要轉過視角,看向後庭院的來人。
但一陣劇烈的撕裂痛苦突然從某個青年的腦海裏冒了出來,像是有什麽人用斧子在他腦子裏肆意砍一樣。
強烈的痛過了所有,顧白水隻能在自己意識破碎的前一息,模模糊糊的瞥了一眼祀堂門口那兩個站在雨幕中的影。
站在前麵的是一位,材瘦弱,眼神清澈安寧。顧白水看不太清楚,但依稀也能辨別出是小乞丐的廓。
不過小乞丐映在地上的影子,卻被後一個更加龐大壯碩的影徹底的籠罩在。
紅飛舞,虯結,瞳孔之中卻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顧白水認得它,小乞丐後的那個茸茸的影子,正是那隻從大帝區裏出逃,一直跟在自己後來到了城的紅怪。
也是一隻遠比路子幽的瞑榷蒼老的多也恐怖的多的……老紅怪。
也或許,它就是很久很久之前,一直跟隨著李十一的那隻紅怪吧。
……
“轟隆~”
巨大的雷聲從窗外響起,明亮的閃電把昏暗的書房照得通。
麵無的青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瞳孔底部彌漫。在短短幾炷香的時間裏,顧白水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手裏的青銅鏡掏空了所有的力。
手掌上傳來蠕的顆粒,顧白水無聲的低下了頭,看了幾眼雙膝上已經被銅鏽覆蓋的青銅鏡,然後悵然若失的苦笑了一聲。
“這是……沒電了嗎?”
“你可真會挑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