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古代言情 繾綣 61、蹊蹺

《繾綣》 61、蹊蹺

皇陵暗河流向驪山外的清水江, 衛軍沿著暗河往下尋找打撈,始終沒有太子的下落。

直到第四日,在清水江岸邊發現太子的玉佩, 太子不識水, 落河如此久, 只怕真已遭不測。

整個朝野皆沉沉的, 皇帝下了死命令,關于太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朝堂上眾人皆惶恐, 不敢圣怒。

沐錦書在府中來回思索,這件事或許從太上皇的死開始就不簡單, 為此想皇后娘娘請示,探看太上皇宮步壽宮一次。

皇后娘娘猶豫不定,在沐錦書的再三求取下, 終究還是依了, 且叮囑切莫生出什麼事。

沐錦書連連答應之后, 便趕往了步壽宮,太上皇離世, 留下的東西大多都已燒了。

沐錦書能看到的極, 在寢宮察看許久,尚不忘沉思, 皇陵地形復雜,且設有不可逆的機關。

莫說盜墓賊,就連守陵人都不敢隨意闖,除非有地底的圖。

那賊人既然準確地取到山河圖, 很顯然他對陵墓有一定的了解。

在寢宮一無所獲的沐錦書轉向了步壽宮的書房,或許可以去工部翻找一番當年為太上皇封墓的幾個陵墓人。

正想著,書房的一幅畫引起了沐錦書的注意力,同樣是一幅山河圖,不過此圖是是太上皇親手繪制。

沐錦書停在山河圖前許久,總覺得有何不對,攬著圖畫聞了聞,其中墨味似乎不正。

便讓太監把太上皇用的過的畫墨拿來看看,端上來的墨純正,與普通墨如出一轍。

沐錦書端起仔細聞了聞,習畫多年,對于墨的要求和調配較為敏,這墨怕是參了什麼東西。

似乎太上皇離世前墨,且幾日來皆在研究作圖,這墨聞起來使人有心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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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錦書持有疑,便將墨帶離了步壽宮,意拿回府仔細琢磨。

在宮園途中,沐錦書隔著一道曲廊便見太子妃許凝,看起來氣不佳,面容微白。

一旁的太監道:“在清水江撿到的太子玉佩,昨兒便送到了東宮,聽聞太子妃見到玉佩悲痛不

已,茶飯不思,眼下是皇后娘娘將召過去。”

沐錦書著許凝的背影,秀眉漸漸低沉,太子落暗河,水深數尺,恐怕已九死一生。

眾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敢說出來,太上皇剛陵墓,太子便又離世,京中一鍋粥,可悲可嘆。

沐錦書將目收回,提步漸漸離去,人人皆如此認為,總覺得太子殿下還活著...

回到楚王府后,沐錦書便請了制香師瞧瞧墨,墨香散著異香,不同于尋常墨。

制香師卻沒看出個大概來,對墨散發的異香束手無策,最終府中大夫來為沐錦書請平安脈時,聞見此味便開口囑咐有孕在,不可常聞此香。

沐錦書忙問此為何香,大夫解釋這為一種極為見的藥材,名為嶂木,其香味含有淡淡的毒意,懷孕之人常聞,久而久之,會致流產。

此嶂木還有發寒疾的惡,不般人不會將此作為香料的,而此前太上皇便是患有寒疾。

沐錦書輕瞥那墨,揮手讓婢拿下去藏好,嶂木香藏在作畫的墨中,久而久之總會出事,尋常人難以察覺。

若非沐錦書多留心眼且對墨畫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察覺這墨中的蹊蹺。

沐錦書心緒沉了沉,所以太上皇的死并不簡單,的確是有人為了開啟皇陵,得到山河圖中的前朝財寶所謀劃了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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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沉的天終于轉了一縷,但依舊讓人沉悶得發慌。

一連過來數日,大理寺于此案的審斷未有明確的結果,而楚王將要被關押數月。

期間沐錦書并未將那份墨呈于前,因為僅憑此,是無法證明事的來龍去脈。

沐錦書心中另個猜疑,那晚陵墓盜取山河圖之人,是否是前皇太宗的葬建陵匠名冊中一員的后裔。

而這份名單皆在工部封存,為皇室機,沐錦書是無權看到這份名冊的。

因此,沐錦書只能全憑謝明鄞所提到的長相特征,派人于京中暗暗查找。

不過幾日來,卻皆無半點消息,沐錦書只怕此人已離開京城了。

細雨之后,庭院中的花略微調殘,不似之前的艷。

沐錦書撐

著額首,瞥著庭院中的殘花出神,近來害喜嚴重,做什麼都有氣無力的。

芙嵐將安胎湯端到桌上,見這一幕,低喃道:“公主勞累這幾日,還是歇歇吧。”

沐錦書斂去出神的眸,看了看桌面上的冊子,眉目間著一愁意,“如今的我如何歇得住。”

聽此,芙嵐抿了抿,說道:“公主不能將子熬垮了,這事急不得。”

沐錦書嘆了一息,才不再查看冊子,端著安胎湯細喝,思緒卻始終放不下。

太子失蹤,楚王獄,聽聞南王那邊開始準備離京回南境,昨兒暗自設了場別宴。

聲勢不大,但宴上是醉酒歡慶,歌舞不減,倒不像是送別南王,像是幸災樂禍什麼。

手腳搞得小,人也不能說他不是,就是讓人見了厭得慌。

正在此時,萬管家舉步門來,停在跟前喚了一聲公主殿下。

沐錦書正著羹匙喝湯,隨口問道:“何事?”

萬管家頓了頓,回道:“公主,秀才喬百求見。”

“喬百?”沐錦書停下羹匙,抬眸瞧向萬管家,“被逐出府的那個賬房先生。”

之前的賬房先生正是個秀才,私改賬簿,了府中幾件小東西,雖然罰了二十大板,但見他認錯還算誠懇便打發了幾錢。

萬管家躬躬形,說道:“正是,他說他有公主想要的消息。”

沐錦書眉梢微挑,開口道:“把人傳進來。”

萬管家應聲退下,旁邊的芙嵐不忍道一句,“這人來王府能有什麼事,莫非還來討錢的。”

沐錦書神淡然,并沒有回應芙嵐的話,倒也好奇這喬百為的什麼事。

片刻之前,萬管家將人帶書齋,一個多月不見,這喬百看起來萎靡許多,麻鞋,儼然沒有在王府時過得滋潤。

沐錦書打量著來人,緩緩放下致的碗,慢條斯理道:“你能有什麼消息告知本公主,希是有用的話,不然楚王府也不是你隨便能來的。”

喬百連忙跪下,清秀的眉宇蹙著,“草民知曉王妃在為王爺的事煩心,自然送來的是要的消息,是

有關于...皇陵的事。”

聽此,沐錦書眼皮抬了抬,而喬百神躊躇,環顧一眼房中之人,頓住話語。

沐錦書形坐正,開口道:“你放心說出來,若真像你說的是要的消息,本公主自然不會虧待你。”

喬百看了一眼,隨之低垂眉眼,緩緩道:“皇陵中太子的落水應與楚王殿下無關,當晚是有土夫子了陵墓,這個人我知道在哪。”

沐錦書神肅正下來,“你知道?”

盜墓賊,民間俗稱土夫子,這事還沒能佐證,區區一個秀才怎會曉得。

喬百道:“王妃還記得草民被逐出府時提到張家娘子嗎,草民為了湊夠下聘的錢才了庫房的東西。”

沐錦書沒回話,僅是幾分不解地看著跪著的喬百,他解釋道:“這張家祖上行的便是地下的死人活,據草民所知,祖上曾是工部員,張家宅院里這幾日藏了個右負傷的男子。”

沐錦書眸微亮,冷聲問道:“你如何曉得的。”

喬百磕頭道:“草民被逐出府后,上錢財皆被張家騙去,母親也因此病重,去張家討要錢財卻被打了出來。”

“分明只是個布匹鋪,好似上頭有人,府不為草民做主,草民便想夜里回自己的錢財,為母親看病,正巧隔著屋門聽到此些話。”

喬百說得滿面愁容,看起來不像是騙人,更何況這種話就編也沒膽子來楚王府編。

沐錦書接著問道:“那負傷之人長什麼樣。”

喬百抬首道:“量矮小,黝黑,一看就是個土夫子。”

同楚王所描述的對上了,萬管家側首看向沐錦書,“公主...”

沐錦書打量著喬百的神,“那張家家主什麼。”

喬百道:“張師岳。”

沐錦書沉思須臾,掠過一抹淡笑,對萬管家道:“賞他一筆銀兩。”

隨之目再轉向喬百,不不慢道:“不過為驗證你話中真假,暫且在王府里留幾日,至于你家中母親,本公主會派人前去照顧。”

喬百似乎沉凝了片刻,隨之便掠過一喜,磕首道:“多謝公主殿下。”

后沐錦書便會讓命其退下,喬百忙起,恭敬地退出書齋。

沐錦書的目則落在喬百的右上,貌似行如常,但細微間有些抖。

待房間安靜下來,萬管家上前道:“那奴才這就派人去張家拿人。”

沐錦書眉目略沉,端起茶水輕飲,幽幽開口:“我總覺得有蹊蹺,敢盜取皇陵的人,應該是個亡命之徒,而張家拖家帶口的,且明目張膽于京城落戶,開設門面。”

萬管家思索道:“或許用來這是用來掩飾其份的呢。”

沐錦書將茶水放下,闖皇陵的人量矮小,黝黑且面容清秀,這個人應該知道有人在追捕他。

且那晚并沒有將山河圖從皇陵中帶走,如果背后的主子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如今事鬧得沸沸揚揚,此人回去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滅口。

倒是應了那句話,危險的地方興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他會選擇冒險來到楚王府。

皇陵中視線昏暗,極容易偽裝容貌,聽聞為土夫子的人,都有那麼幾手絕技。

沐錦書沉思片刻,這些僅僅是推測而已,細想下來,依舊不合理,轉而淡淡道:“去查查張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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