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此,虞錦很跟在虞時也后跑,他就算不搭理,也能沒心沒肺地纏著他。
兄妹二人是打鬧著長大的,除卻去歲邊城戰役,虞錦從未與他分隔如此遠的距離,一時還有些傷懷。
直到這時,虞錦才生出些遠嫁他鄉的真實。
思及此,淚珠子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滾落下來,抱住虞時也哭得凄凄慘慘戚戚。
沈卻看了一眼,轉回到馬車里。
虞時也著虞錦的小腦袋,苦口婆心道:“你多大了虞錦,丟不丟人……對了,你得把沈卻看好了,我這幾日在城里走了一遭,這外頭覬覦他的還不在數,男人納了妾都會變壞,絕不能讓他納妾,你這腦子決計是斗不過那些個手段明的子。”
虞錦眼下哪還管這些,甚至也沒反應過來此時說著“男人納妾都會變壞”的人自個兒也是個男人,只搭搭地說:“我知道了,阿兄能不能晚些再走……”
虞時也覺到腰上的手臂在漸漸收,心下也很不好,著腦袋的作頓了頓,“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虞錦哭泣聲停了停,仰起頭看他,淚眼朦朧地不解道:“……什麼?”
虞時也分外認真,沒有一點玩笑地道:“若是你能嫁在靈州,在我與父親的眼皮子底下,沒人能讓你委屈,即便是和離了,也不愁找不著好夫家,時下已不興前朝那些舊俗,不必太過擔憂。”
兄妹二人四目相半響,虞錦忽然抬手拭了拭眼淚,從生蓮手中拿過給虞時也備好的行囊,塞給他道:“阿兄快走吧,再耽擱午膳時要趕不到城外客棧了。”
虞時也:“……”
你儂我儂的兄妹就這樣破碎了。
虞錦心虛地說:“阿兄路上小心…我找著機會就會回去看你和父親的。”
虞時也扯了扯角,倏地上手掐住虞錦近來養得略有些的臉頰,疼得嗷嗷了兩聲,并且回踩了一腳,這出離別戲碼才算演完。
虞錦很惆悵地回到馬車上,眼圈泛紅,左臉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指痕,眼神空落落地著窗外。
沈卻沒刻意去哄,只給倒了杯水,回府后吩咐白管家去庫房找些新奇的玩意兒給王妃送去。
白管家人一樣,嗬,王爺何時主吩咐過這些事?
這定是事出有因,再往下一推測——定是王妃緒不佳!
王妃那麼樂呵的一個人,能難過至此的便不能是什麼小事,白管家在庫房捯飭了一個晌午,最后腦袋一拍,忽然想起什麼——
聽說王妃及笄時,那虞公子送了匹小馬駒,頗得王妃喜,可惜路途遙遠不便一并捎上。
白管家路子很廣,向生蓮打聽了那小馬駒的大致模樣后,還真弄來一匹幾近相同的來。
虞錦乍一看還以為是虞家馬廄里養的那只,很是驚喜,遛了小半個時辰后,便命人牽下去喂食清洗,到了夜里,果然不似白日那般萎靡。
洗漱上榻,窩在沈卻懷里輾轉了兩個來回,提起白管家送來的小馬駒,甚是歡悅,又道:“說來慚愧,父親和阿兄都是武將,但我自便不擅騎馬,也不是沒學過,只是沒學會。”
沈卻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學會騎馬,學不會也不打,你也無需學這些。”
話雖如此……
“可我如今嫁到垚南,王爺驍勇善戰,王妃不會騎馬是不是要讓人笑話?”
不及沈卻安,虞錦忽然興起,道:“王爺平日兵練將,之前教我箭也小有所,不若王爺教阿錦騎馬如何?”
掰著手指頭說:“左右婚假還有兩日,明日我們去騎馬。”
沈卻默了片刻,有時人的天賦并不能強求,何況騎馬箭都并非是兩日便能速的。
虞錦攥著他的袖,小聲央求:“好不好?”
沈卻還在猶豫,虞錦那只作的小手便已經從他裳里頭進去,停在某畫了個圈,哼哼唧唧道:“求你了……”
沈卻摁住的手,側目道:“你不是說上回折騰得闔府皆知,要消停嗎?”
虞錦眨了眨眼說:“王爺若是改變主意的話,我也可以……改變主意。”
第80章 真相 賠了夫人又折兵。
屋里的氣息靡靡, 啼聲直至夜半才略略消停,且不知究竟怎的,床榻上的吱呀聲停歇,但沒多久, 圓木桌前的茶壺杯盞便哐當哐當碎了個徹底。
接著響起虞錦氣哭的聲音, 夜才逐漸安靜下來, 小丫鬟們心驚膽戰, 若非是里頭了水, 還以為王爺與王妃打起來了。
晌午的日頭高升, 丫鬟答答地撓了撓鬢角,忙將午膳放進鍋里溫著, 只是可惜了早膳,倒是白做了。
伺候在后廚的丫鬟不明所以, 聽說王妃這個時辰還未下榻,驚恐道:“王妃病了?請府醫了麼?”
小丫鬟俯附耳低語了兩句,丫鬟臊得慌,支支吾吾半響,只憋出一句:“王爺王妃好興致呢。”
“想來也正常,新婚夫婦, 哪有不恩的?何況咱們王妃還生得那般好看,我昨夜里去送水時,瞧王妃整個人都偎在王爺懷里,還鬧脾氣地打了他兩下, 王爺還笑呢。”
“真的?王爺還會笑?”
“豈止會笑,他還——”
這話題引來一眾丫鬟婆子參與,在小廚房圍了一圈,嘀嘀咕咕的, 直至有人道:“王妃醒了,快備好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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