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沈卻從袖口里出帕子,著眼淚道:“我先錯了,別哭了。”
虞錦是個不能哄的人,若是無人哄,自個兒哭沒勁了也就搭搭地停了,但一旦有人輕哄慢哄,那淚珠子就跟決了堤似的,越哭越兇。
大有將人一顆心哭碎的架勢,這殺手锏,虞廣江怕,虞時也怕,沈卻也怵得慌。
“還哭啊。”
“怎麼還哭?”
沈卻雙手拖住腋下,將人放在桌案上坐著,看哭得累,又拿起桌邊的茶水喂了幾口,屋炭火燒得足,沒一會兒虞錦便哭得滿頭汗水。
沈卻解了的狐裘,將人輕攬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著順的烏發,聽著虞錦噎聲漸小,才低聲道:“下回能不能不嚇我。”
他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阿錦,我很害怕。”
虞錦稍怔,眼睫上的淚都忘了往下掉,心虛地應了聲“嗯”,畢竟有錯在,虞錦也不敢再折騰,掐好時機便止了哭泣。
四目相對,仰著腦袋看他。
剛哭過的小臉紅撲撲的,一雙眸子如秋波盈盈,慣是有這種惹人疼惜的本事。
沈卻輕了的臉頰,在瓣上啄了幾下,間盡是喟嘆,虞錦被他這一下一下親笑,也算是和解。
就在親得正舒服時,男人忽然離開。
虞錦懵了懵,偏頭看他從屜里翻出信封,遞給道:“你阿兄的信。”
虞錦目瞪大,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封。
果然,一目便是郡主有孕的消息,虞錦驚喜地嘚瑟道:“我阿嫂有子了,都已經四個月大了,我要當姑姑了!”
但虞錦還沒得意多久,角的笑容便逐漸斂起。
無他,虞時也比還嘚瑟。
那字里行間滿滿當當,無不是炫耀的言辭,好像是他肚子里揣著個稀世珍寶似的,仿佛這世上就他一個人有孩子。
虞錦幾乎可以想象阿兄寫這封信時的臉,定是很欠收拾。
“他在炫耀什麼呀,等我以后生十個八個帶回靈州,定要他老實服輸!”虞錦一邊翻看書信一邊嘟嘟囔囔:“而且我的孩子一定比阿兄的聰明漂亮。”
聽一個人碎碎叨叨,男人眉尾染上幾分輕快,左手搭在的肩背上去順的烏發,好笑道:“十個八個?那我得好好努力了。”
虞錦嗔地覷他一眼,待將書信反反復復看了三遍后,才依依不舍地仔細對疊,隨后掰著指頭在數什麼。
沈卻聽清里低語的幾個詞,才明白在算將來的第一個孩子與虞時也的孩子相差多大,而虞錦對那沒影的孩子的依據,自然是來自和此前所言。
將腦袋靠在沈卻膛,小叭叭了半天。
沈卻耐心地等說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地著一撮發,忽然道:“做嗎?”
虞錦話音驀地被打斷,“啊”了聲,疑地抬頭看他,“什麼?”
沈卻彎了彎,指尖撥了下的耳垂,道:“我說,回屋嗎?”
大白日回什麼屋……
虞錦耳尖微紅,扭頭去看窗外的天,正恥掙扎時,猝不及防被沈卻攔腰抱了起來。
甫一出門,就聽小雨淅淅,冷風撲面,忙將臉藏在沈卻的大氅間,了子。
廊下眾人見狀,無不是出竊喜的神,都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是這兩位祖宗再不和好,他們才真真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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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時也的信被在下,皺皺,噠噠,最后被沈卻連同裳一并扔到了床下。
白日的時候總比夜里要清醒許多,虞錦有些躲閃地避開他灼人的目,但沈卻依舊慢慢吞吞,毫沒有白日宣的恥。
他最是喜歡虞錦坐著仰頸的樣子,烏發垂在腰后,一截白皙的脖頸下晶瑩剔的汗珠。
花含玉,芙蓉出水,也不過如是。
虞錦不了大白日里被人這樣徹徹底底地打量,握拳錘了下他肩頭,催促道:“你、要做就做,看我干什麼!”
“好看。”沈卻指腹從脖頸往下,停在那段曲折的壑上,隨后親了親的耳垂,喟嘆道:“哪里都生得很好看。”
這不是沈卻第一次說了,但虞錦回回都覺得開心又恥,而每每這時,便腳趾蜷,丟盔卸甲,任他扁圓。
到最后,虞錦只記得窗外雨聲似是愈發響亮,好像被困在床角,央求也無果,著風浪沖撞,一下一下被頂到那風口浪尖一樣。
最后雨停沒停不知道,但反正是累昏過去了。
其實虞錦的子并不至于這麼不堪造作,只是冬以來便怕冷犯懶,不愿意走,久而久之,子自是比不得之前。
虞錦是被楚瀾的嚷嚷聲吵醒的。
天已經暗了,雨也早早停歇,半開的窗牖外星子點點,皓月當空。
門外傳來楚瀾的聲音:“舅舅憑什麼攆我走,我是來找阿錦的,與我說好今夜一起守歲,我聽說你同阿錦吵架了?舅舅你把阿錦弄哪去了?”
接著,是沈卻不耐煩的聲音:“你規矩呢,是你長輩。”
“好嘛。”楚瀾氣呼呼道:“那你把我小舅母弄哪去了?”
“在歇息,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封了?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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