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竹自睡姿便極其端正,但虞時也說得一本正經,又懶得辯解反駁,只好由著他去。
只是起初許見竹實在不適應,且夏夜又熱得慌,有時會趁他睡著從懷里悄聲掙出。
幸而時至初秋,天氣轉涼,相擁而眠也不會太熱。
這日清晨,因虞時也休沐,昨夜又折騰到三更半夜,他便沒急著起練武。沒有他下榻的靜吵著,許見竹也難得在巳時在堪堪睜眼。
稍稍一,就聽頭頂上男人發出一道不悅的哼聲,雙臂收得更。許見竹雙疼得暗暗吸氣,懊悔地蹙了下眉。
既已清醒,便再難以眠了,可看虞時也還沒有醒來的意思,也沒有要放下榻的意思。
許見竹仰頭去看他,閑來無事,盯著男人濃纖長的眼睫數了起來。
數了幾遍后,忽然鬼使神差地抻著脖頸在虞時也下頷親了一下。
親完許見竹便愣住了,僵地回子,正移開目時,恰撞上虞時也睜眼。
他困頓地瞇著眼看過來,哼聲笑了下,啞著嗓音道:“占我便宜……算了,姑且讓你占一下,畢竟當前,常人難忍。”
說罷,虞時也又困得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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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靜謐安詳的日子沒過多久,便迎來了一樁大事。
虞時也軀拔地坐在椅上,臉幾番多變,最后用一種意想不到、難以置信、猝不及防的口吻說:“……有喜?”
第94章 番外.靈州(三)
呃, 郎中瞧虞時也一臉懵怔的樣子,小心解釋道:“意思就是,眼下夫人腹中, 懷有公子您的孩子,十個月之后就會長人形, 然后——”
“廢話。”虞時也斜眼打斷他,“我當然知道。”
虞時也說罷, 接著抿了口茶。
他和許見竹床事上并不避諱, 有孕也實屬正常,但他確實沒細想過這事, 乍一聽此事,腦子里還恍恍惚惚地慨著“他這麼年輕便要當爹了”。
實則這個年紀當爹,也算不上多年輕了。
虞時也輕咳,神平平地“哦”了聲, 道:“夫人有喜是什麼可驚訝的事?冒冒失失,我還以為天塌了, 行了, 你下去吧。”
郎中莫名其妙被諷刺了一通, 了鼻尖, 應聲退下。
人走后, 虞時也噌地一下起,來回徘徊了幾步, 去到室。
許見竹坐在床榻上, 喝著嬤嬤熬好的粥,一口一口,儀態端莊,看到虞時也來, 只拿眼掃了他一下,又兀自去喝粥。
虞時也在一旁坐下,看了好半響,從那張平靜的臉龐,移至平坦的小腹。
許見竹微頓,只好把粥擱在小幾上,道:“你……有事嗎?”
……?
虞時也道:“你沒事?你不是懷孕了麼,怎麼毫不張?”
許見竹道:“我子好的,且府里郎中也盡心盡力,沒什麼可憂心的。”
聞言,虞時也緩緩頷首:“說得也是。”
許見竹道:“給阿錦寫封信,將此事告知吧,出嫁前特意囑咐過我,若是有喜,定要知會一聲。”
“不行。”虞時也制止住許見竹要筆墨的手,道:“頭三個月不能聲張,以免驚胎神。”
許見竹眉梢輕提,略有些驚訝道:“你不是不信神佛麼?”
他們從武之人,手上殺戮無數,最是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之前許見竹去廟里上香時還特地邀他前去,虞時也當即就不屑地拒絕了。
虞時也用余掃了一眼,一臉“你不懂,懶得同你說”的神。
許見竹:“……”
于是,頭三個月過去,虞時也才提筆給虞錦寫了封信,洋洋灑灑,他書寫時一臉驕傲,許見竹也不知他究竟寫了些什麼。
但無心顧忌,胃里一陣惡心,忙捂著推門出去,扶著楹柱嘔了幾聲。
虞時也聞聲擱下狼嚎,闊步上前扶住,朝丫鬟道:“喊郎中來。”
“不用了。”許見竹忙說:“只是犯惡心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虞時也擰眉,“怎麼不是大事?都過了三個月怎麼還犯惡心?”
“這懷孕本就一人一個樣,并非所有人過了頭三月都能安生的,你別攙著我……我真沒事。”
許見竹嘆氣,比起孕中反應,虞時也的反應更讓人頭疼。
前一陣還好,自打許見竹孕吐嚴重后,他便過于提心吊膽,許見竹一嘔吐,他便心驚膽戰地抬眼看過來,仿佛能把腹中胎兒吐出來似的,為這事幾乎隔三差五請郎中,許見竹都不太敢當著他的面犯惡心了,
虞時也松開,打橫將人抱起,道:“我送你回房吧。”
這是在屋外,許見竹遠遠瞧見幾個部將走來,應是與虞時也相約在書房商談軍務的,忙掙扎了一下:“你放我下來。”
虞時也覷一眼:“都這麼了,你客氣什麼。”
他說著,提步往寢屋走,然行至中途,便撞上迎面而來的部將。
那幾人面面相覷,驚奇地看著虞大公子這人抱懷的模樣。不怪他們稀罕,實在是虞大公子在外頭樹立的形象過于傲慢,且傳言虞大公子奉旨婚,對郡主不過禮待而已,以至于還有不待嫁閨中的子蠢蠢。
至于這些傳言是如何傳出來的,也都依附虞時也在軍中的言行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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