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的目落在阮鳶上,很快又挪開了,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懶散又淡淡的模樣,“有本事滅了所有的外國人。”
裴政謙不知道他這會正煩外國人:“……”
裴老爺子倒是開明,雖然欣賞不來,但不傷天害理就行,“染什麼都行,帥氣的,小鳶,你覺得怎麼樣?”
阮鳶下意識看了一眼裴池,單從外貌上看,他染什麼都不會丑,“好的。”
裴政謙中氣十足道:“你們就慣著他,算了,吃飯。”
“還說我們,你不也縱容,有本事你拿槍斃了他,我看你連槍都提不起來。”裴老爺子打趣道。
裴老嗔了他一眼,“行了,老了就別話多。”
阮鳶這時候出聲道:“爺爺,爸媽,我跟同事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早就想說了,但一想到秦菲說的事,認為有必要帶裴池去一趟。
有些事用解釋,不如讓事實擺在面前。
這個人要面子,出軌這種臟帽不戴。
抬頭看向裴池,猶豫了幾秒,詢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男人抬起下,出那雙淺瞳孔的桃花眼,大概是五立的優越,金的頭發襯托下,像極了著一口純正英文腔的外國人。
他嚨滾幾下,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裴政謙自然不會錯過兩人培養的時候,說到底,他也想抱孫子了。
當然除了阮鳶生的,其他人他不認。
他接話道:“他沒什麼事,跟你一塊去,太晚了不安全。”
他瞥了一眼裴池金的頭發,怎麼看怎麼不習慣,又道:“要不你帶頂帽子吧,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是什麼神小伙。”
“好端端的染什麼頭發。”
裴池眉心了一下,站起道:“我去換服。”
十幾分鐘后,裴池換了一休閑的服下來,手里拎著一頂黑的帽子,視線看向阮鳶,“走吧。”
阮鳶和裴家人說了一聲后就跟在他后,兩人上車后,一句話沒說。
阮鳶對著司機道:“黎叔,去我家接一個人。”
司機點頭道:“好。”
黑的豪車從別墅開出去,往阮家行駛,兩三分鐘后,停留在門口。
阮鳶撥打電話,過了幾秒道:“安娜,我在門口,你出來吧。”說完推開車門。
裴池的余過車窗落在外面的影上,抿了一下,下一秒,戴上帽子,嚴嚴實實的捂著金的頭發。
沒過多久,視線一頓,一名穿著服的外國男人從阮家走了出來,熱的抱住阮鳶,隨即親了側臉一下。
他渾本能一僵,手不自覺的收。
在理智崩潰的邊緣,主駕駛的門打開了,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坐在前面,偏頭看了一眼他,一口不太標準的口音。
“嗨,你是鳶鳶的老公?”
明顯是人的聲音。
隨后又看向重新上車的阮鳶,又興的夸道:“鳶鳶,你的老公太帥了。”
“和我一樣是外國人嗎?好帥,比我們那兒的男人帥多了。”
裴池一僵,視線落在沒有結的脖子上。
不是男人。
“他不是外國人。”
阮鳶看向旁邊,解釋道:“是安娜,是從國外公司轉過來的同事。”
br> 停頓一下,又特地解釋道:“是生。”
一向聰明的裴池有些反應不過來,機械的盯著,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放在大側邊的手收,最后抿道:“你好,裴池。”
安娜顯然比他熱大方,“你好,我是安娜,鳶鳶的同事。”
“鳶鳶說你不回來,我還有點失,沒想到你來了。”
“鳶鳶,你老公真的像外國人,太帥了,比我前男友還帥。”
阮鳶以前沒發現裴池這點基因,但他染完頭發后,五確實很像國外的人,比較立。
“想好吃什麼嗎?”
安娜立馬拿出手機,遞給看,“這幾個菜怎麼樣?我看評論還不錯。”
阮鳶看了一會,有幾個菜沒吃過,不太確定好不好吃,“等會招牌菜都可以點一份,我請你。”
“鳶鳶,我你。”
安娜對著做了一個飛吻,拿回手機,又好奇道:“你們是怎麼結婚的?”
車安靜了一下,阮鳶實話實說道:“聯姻。”
安娜“哦”了一聲,之后就沒有說什麼。
安娜很喜歡A市的食,從頭吃到尾,最后還給阮爸阮媽打包一份。
阮爸看見裴池金的頭發還愣了一下,明明看見他染頭發了,但還是問了一句,“染頭發了?”
裴池不自然的手了一下帽檐,“公司臨時需要。”
阮爸倒是沒奇怪,現在生意各種各樣,“要不要坐會喝兩杯?”
“好。”裴池點了一下頭。
阮爸去紅酒柜挑了一瓶紅酒出來,開瓶醒酒后,神道:“這個紅酒你猜猜是什麼年份。”
裴池拿過紅酒杯,搖晃了兩下,微抿了一口,眸抬起,詢問道:“70年?”
“還是你有眼,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托人買的。”
阮爸能把珍藏的紅酒拿給裴池喝,說明是真把他當婿了。
不過要是知道這黃昨天晚上欺負他兒了,這會能拿瓶子砸他頭。
兩人在客廳說話,阮媽就帶著阮鳶去外面走一會,自己的兒什麼格,自然清楚。
今天一來,就發現比平時沉悶。
“怎麼了?在裴家委屈了?”
阮鳶沉默了一會,手挽住的胳膊,認真道:“沒委屈,裴家對我很好。”
“是裴池?”阮媽輕聲道。
阮鳶搖頭道:“他對我好的。”
除開昨天晚上的事,裴池確實對好。
停頓一下,又道:“媽,你以前說裴池初中天天跟在我后,是真的嗎?”
阮媽當然記得這件事,笑了一聲,指著大門對面的樹下,“每天早上,他就站在那里等,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喜歡待在那里。”
“后來次數多了,就發現你一出門,他就跟著走了。”
“說起來也好笑,那個時候我還有些擔心你們早,后來見你沒有搭理過裴池,我就沒擔心了。”
“現在你們結婚了,還有點緣分。”
阮鳶看向指的樹下,其實初中的時候自然發現過裴池,但只是當一個路人,看過后就不在意了。
大概就類似于一個漂亮致的建筑。
學生年代幾乎沒有注意任何一個男生,眼里心里只有學習。
現在仔細想想,和裴池確實沒有怎麼接,但除了出國那幾年,其他時間里,兩人幾乎每天都看見過。
只是沒有當回事。
耳邊響起裴池那句眼睛瞎了。
阮媽繼續又道:“我看裴池對你還是很上心,大多數都陪著你一起回家。”
“剛開始我還有些不放心,現在放心多了。”
以過來人的經驗又道:“我和你爸也是聯姻,一開始沒什麼,相后就發現這個人還不錯。”
“聯姻其實比談要更合適,至家世相當,媽知道你對這一塊比較淡。”
“但可以試著去接一下,男人全靠他主也不行,還得互相主。”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委屈,讓你委屈的男人不能要,有了第一次委屈,后面就有很多次委屈。”
阮鳶點了點頭,隨后轉移話題道:“爸這幾天怎麼樣了?”
“老病了。”
“你們去做個全檢查吧,周三我沒事,我陪你們去。”
“好,裴老太太看起來很喜歡你,今天我看見和兩個阿姨一起遛狗,一直叮囑們小心點。”
阮媽輕笑一聲又道:“之前還以為裴老太太不好相,現在發現還是好相。”
大概就是裴池說的屋及烏,阮鳶道:“老太太是好。”
兩人遛了半個小時才回到客廳,茶幾上的紅酒已經空了一半,阮爸在說工作的事,神奕奕道:“九區旅游區建設一旦功,周圍的房價肯定要翻一倍……”
旁邊的裴池這會已經揭下了黑的帽子,靠在沙發上,聽著他說話,時不時“嗯”一聲。
余瞥見們回來了,他僵,過了幾秒才松懈下來,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打斷阮爸說話,“爸,九點半了,鳶鳶要休息了。”
阮爸笑呵呵點頭,“好,早點回去休息,鳶鳶,你扶著小池,他喝了兩杯了。”
“好。”
阮鳶自然不想他們看出兩人的異樣,主手扶住裴池的手臂。
裴池低頭看了一眼,規矩道:“爸媽,我們走了。”說完邁著長走了。
出了阮家,阮鳶收回了手,不過還是走在他旁邊,燈下,兩人的影子有些頎長。
幾步后,側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下一秒,一只炙熱的大手,握的手。
他低聲道:“對不起。”
阮鳶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被強迫自然會有點緒,但兩人的份又于合理的況。
突然,裴池彎腰與平視,一雙桃花眼撞進眼簾,阮鳶措不及防一滯。
他抿道:“你眼瞎了十六年,總得允許我有一次緒吧。”
阮鳶:“……”
沉默了幾秒,實事求是道:“是你從沒說過。”
裴池:“……”
他眼皮輕,深吸一口氣,“我天天跟在你后,你以為我吃飽撐的?”
“高中你的水杯,從沒缺過水,你以為是鬼給你接的?”
阮鳶:“……”
以為是他知道自己笨,不好意思的討好。
想著、想著,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他拉住。
裴池直起,朝著前面繼續走,眸輕,“我原本是想慢慢來,但現在已經快了。”
“我再慫,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昨天我喝酒了,有些話我再說一遍。”
“我不會離婚,如果你想離,那你就提前找好最好的離婚律師,當然,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用。”
阮鳶:“……”
對于離婚這件事,沉默一會道:“選擇權在你手上,我都可以。”
“我知道你跟誰結婚都行,但我不是,我只能跟你結婚。”
裴池停頓了一下,抬手了一下發燙的耳垂,又淡淡道:“既然誰都行,那就和我試試吧。”
“我是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誰也不吃虧。”
阮鳶:“……”
經驗空白的,一時間分不清他這樣的告白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繼續沉默。
裴池似乎也不在意說不說話,另一只手從兜里出兩枚戒指,淡淡滿:“戒指我取回來了。”
“你不說話,我就幫你戴上了。”
話落,他牽著阮鳶的手,瞥了一眼,沒見手指抗拒的彎曲,他抿低笑了一聲。
無名指已經有一枚戒指了,他戴在中指。
隨后自顧自的給自己戴上。
之后兩人以一種詭異的氣氛回到裴家,這會裴家眾人已經休息了,兩人徑直回到臥室。
洗漱完,裴池坐在床邊,對上一旁阮鳶有幾分提防的視線,他默默起,彎腰拎著枕頭走到沙發旁。
他老實又規矩道:“這一周我睡沙發。”
他的意思是給一點思想緩沖。
大概是昨晚上的形,阮鳶確實有些不適應,到現在還不舒服。
沒說什麼,躺下后,扯過被子蓋在上。
裴池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方向,最后失笑了一聲,心甘愿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第二天,一道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兩人,王媽的聲音進來,“先生,太太,吃早餐了。”
兩人今天要上班,自然要準時上班。
阮鳶第一時間應了,起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八點了,過了平時起床的時間。
連忙起往浴室走,下一秒,裴池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先一步拿過的牙刷上牙膏遞給。
他含笑挑眉道:“刷吧。”
阮鳶短暫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接過牙刷刷牙,鏡子里,男人那一頭金的頭發蓬松又有澤。
分明的廓帶著幾分慵懶。
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低頭默默刷牙。
耳邊響起男人帶著早起的惺忪聲,“金發好看嗎?”
“好看就留著,不好看就換。”
“或者你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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