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聽到靜立即抬起頭,笑容可掬:“蘇姑娘,恭喜恭喜!”
饒是冷嫣這樣的人,看見這般沒心沒肺、不帶一霾的笑容,也覺過薄霧的晨曦更明亮了些。
點點頭道了聲多謝。
不是多事的人,但這兩日吃了他們不東西,見他們整理行裝,總不能不聞不問,便道:“你們要走?”
青溪興沖沖竹筒倒豆子般道:“是呀蘇姑娘,不過不是離開重玄,只是從外門搬到門重黎殿去。”
冷嫣詫異道:“重黎殿?”
重黎殿在門重黎泉旁,如今正是若木的居。
果然,青溪接著道:“是那位天樞道君讓我們過去住的。”
冷嫣挑了挑眉。
青溪赧然鼻子:“是這樣,昨夜我們師徒三人提前離席……蘇姑娘也知道,我們是俗人,脾胃也俗氣,門宴那些仙花做的菜肴好看是好看,實在是吃不慣,便想早些回外門弄些飯食吃。”
他頓了頓道:“說來也巧,剛走到外頭,便看見那位姬道君也出來了,我不小心聽見他吩咐侍從去找些……落胃的飯食……”
冷嫣一聽便知若木絕不可能說得這麼委婉。
青溪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我就斗膽請那位道君來我們這兒用膳了。”
冷嫣不由對這碎的小修士有些刮目相看,他這膽子不可謂不大,大約是天生缺心眼。
青溪興高采烈道:“我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姬道君竟真的答應了。”
柏高一直在旁聽著,此時方才道:“你也真是膽大包天,那位姬道君剛到那日,一言不合就殺了楊林東,你忘了?”
青溪道:“我看那姬道君并非兇殘之人,八是那楊林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柏高道:“你怎麼看出來的?”雖說他也覺得姬若耶并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兇神惡煞,但還是希師弟能改改這子。
青溪理所當然道:“相由心生,姬道君生得那麼,當然壞不到哪里去。”
冷嫣有些哭笑不得,后面的事他不說也能猜到了,老道的廚藝的確了得,便是若木那條刁鉆的舌頭也挑不出病來,只不知祂用了什麼法子說服一派掌門跑去替祂掌勺。
青溪道:“本來師父是絕不肯答應,哪怕咱們肇山派再窮再落魄,替人當膳夫總是說不過去……不過姬道君沒有以勢人,也沒用錢砸人,只將師父每一道菜肴的彩之簡單點了點,師父就像是伯牙見了子期……姬道君話又說得客氣,當然出手也是真大方……”
冷嫣這下真有些驚訝,認識若木以來,從不知道祂和“客氣”兩字有什麼關系。
以祂的子,直接砸錢,頤指氣使地命令那老道替祂辦事才對。
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塊惟妙惟肖的貓兒玉佩,一個念頭隨之浮現出來,難道是因為肇山派師徒幾人與有過幾頓飯的?
隨即自己都到荒謬絕倫,不笑了。
大約是那老道的廚藝實在太高明吧。
青溪還在喋喋不休,忽聽“砰”一聲響,便見那老道氣咻咻地從房里沖出來,破扇重重拍打著徒弟的腦袋:“我是做了什麼孽,撿了你這種憨東西,我就該讓你淹死在赤水河里!”
青溪仗著腳利索,繞著院子跑了一圈,回到冷嫣面前:“對了蘇姑娘,左右你還未辟谷,天留宮離重黎殿也不遠,不如一起每晚過來用頓便飯吧。”
冷嫣道:“恐怕不方便吧。”
這回卻是柏高先開口:“無妨的,是天樞道君主開口,說劃個獨院給我們,有什麼友人到訪也不必知會他。”
肇山派在重玄的“友人”除了還有誰。
冷嫣不由失笑,這別扭扔了玉佩,發了脾氣,卻拐彎抹角地搭了臺階,若不順著臺階下,還不知要氣什麼樣。
想了想道:“多謝幾位好意,我去問問師父,若是他應允,往后便叨擾了。”
老道笑道:“蘇姑娘不必見外,人多熱鬧,你不嫌棄青溪那孩子碎就好。”
聊了兩句,冷嫣便背起行囊走出了院子,天留宮的仙侍已牽著鶴等候在門外。
到得天留宮含嘉殿前,姬殷已迎了出來,旁還有個人。
冷嫣規規矩矩地行禮:“拜見師尊,沈師叔。”
沈留夷淡淡道了聲“免禮”,角雖掛著微笑,眼里卻沒什麼笑意,似乎比以前更顯疏離。
姬殷笑道:“我是第一回 收徒,準備不周,又不知兒家需要什麼,難免有,真真也是枝大葉的子,好在你沈師叔出手相救。”
冷嫣道了謝,隨著兩人向殿中走去。
姬殷邊走邊道:“按照宗門慣例,弟子的院落都在師父居左近,方便隨時傳道授業,還你不要介懷。”
冷嫣點點頭:“弟子明白。”
說話間,他們已穿過一片松林,來到一清幽的庭院前。
守門的道僮忙打開門扉,冷嫣向一,只見房舍儼然,庭院深深,雖質樸無華,看著卻很舒適。
姬殷道:“這本是我一時興起辟出的藥廬,陳設簡素清寒了些,我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擺設,你有什麼想要的便告訴你沈師叔,讓帶你去庫房里挑。”
冷嫣道:“已很好了。”
姬殷帶著穿過三進院落,走到后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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