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開學典禮結束後,黎清歡跟著班級隊伍回到教室，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腦海裏的畫麵停留在在場上看見的一幕，年拿著演講稿，迎著晨站在高高的主席臺上,溫暖又耀眼。

    “你們注意到沒有,剛剛演講的學長長得好帥啊！”有生小聲道。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大家的話匣子,紛紛討論起周時序來——

    “他能代表高三發言，肯定是年級優秀學生吧？長得帥績還好，逆天啊。”

    “我記得他是高三一班的，周時序,就是不知道是哪三個字。”

    “下次在學校紅榜上找找唄,肯定會有他名字吧。”

    “真帥啊，他是我校以來看到最帥的男生。”

    “你夠了啊,你校才幾天啊。”

    “......”

    們的討論聲到班主任進來才停止,黎清歡的思緒卻依舊沒有收回來。

    演講前在出神想分寢的事,沒有聽見他的自我介紹。

    高三一班的周時序。

    他的名字也好聽。

    “黎清歡。”

    講臺上的班主任忽然的名字，黎清歡抬頭過去,站起來回道：“到。”

    陳老師說：“先定你為語文課代表,可以嗎？”

    黎清歡初中時的語文績不錯，中考隻有閱讀和作文扣了幾分,是接近於滿分的存在。

    頷首應下：“好的，老師。”

    同學們配合的鼓起掌來,黎清歡彎笑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高中的生活相比初中而言,沒有多大的區別，無非是作業更多，下課時間更晚。

    黎清歡在學校的日子一直是枯燥而無趣的,上課聽講，自習寫試卷，回寢室後睡覺，重複到周末，想回家時打車回家，不想回家待在寢室裏繼續學習。

    半個月後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在學校裏日複一日的過著。

    唯一的期盼就是能遇見周時序。

    高三的教學樓離高一高二教學樓很遠，大家的活區域不同，課間時間短，黎清歡又不能每節課間跑過去晃，很難能到。

    同學們偶爾會談論起學校裏的帥哥，說著幾班的誰誰誰長得很帥，說班上哪個男生能當班草。

    們會順詢問黎清歡的意見，隻說“都不錯”，沒有覺得哪個很特別。

    沒有哪個能比主席臺上演講的周時序更特別。

    同桌柯錦欣問：“學習委員呢？”

    黎清歡的印象不深刻，隨意道：“還不錯。”

    “你對他沒意思嘛？那他找你要聯係方式，你還給了呢，還同意加好友了呢。”柯錦欣打趣著。

    黎清歡回答：“不止是他，我全都加了。”

    開學後的半個月裏，無論是誰想要的聯係方式，都會給，也會同意加好友，哪怕心裏並不樂意。

    不

    知道該怎麽去拒絕別人，從小到大接的信息都是“聽話”和“順從”，為了父母的臉麵，保持著在外人眼裏完的形象。

    “那他有主找你聊天嗎？我覺他有點喜歡你。”柯錦欣又說。

    黎清歡不記得了，回道：“好像沒有吧，這才學多久。”

    柯錦欣說：“喜歡和時間沒有關係，一見鍾你沒聽說過呀？喜歡是靠覺和眼緣的！”

    黎清歡聞言，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周時序演講時的畫麵。

    似乎......確實如此。

    柯錦欣撞撞的手臂，又低聲問：“高三一班的周時序你知不知道？就是在我們開學典禮上演講的學長。”

    黎清歡的心跳仿佛了一拍，反問：“有印象，他怎麽了？”

    “我聽到一個八卦，之前學校有位生特別喜歡他，天天追著他跑，好像生家裏很有錢，揚言可以提前包養他呢。”柯錦欣笑嘻嘻地說著。

    “然後呢？”好奇。

    “然後鬧得人盡皆知，教導主任找生談話才收斂些，不敢再追周時序。”柯錦欣慨：“那生膽子真大啊，敢在學校裏直接說包養，還是對年級第一說的，那主任當然要急著教育啊，這不是耽誤咱們升學率！”

    黎清歡抓住了重點：“年級第一？”

    柯錦欣點頭道：“對啊，周時序是他們年級第一名，績很好的，要不然開學典禮怎麽會是他發言呢。”

    黎清歡猜到他的績會很好，但是沒有想到會是年級第一名。

    四中在深城高校中名列前茅，師資教育很厲害，能在高三拿到年級第一名，在整個省裏都是前二十名的水平，全國各個大學任他挑選。

    不過，也不差的。

    柯錦欣又道：“還有高二年級的八卦，你想不想聽？就是這個男生你估計不認識，他惹出不笑話。”

    黎清歡現在沒有其他事，笑著應聲：“你說說。”

    柯錦欣講了許多學校的八卦，學生的，老師的，關於的，關於打架的，簡直包羅萬象。

    “你從哪知道的？”問。

    柯錦欣回答：“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啊。”

    黎清歡覺得自己這位同桌也非常的神奇。

    大課間時，去語文老師辦公室搬作業，教師辦公室挨著高三教學樓，離的班級也很遠，需要走過整個場。

    不過黎清歡很樂意去辦公室，因為每一次都期盼著能遇見周時序。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沒有如願，抱著全班的作業本，穿過場慢慢地往回走。

    課間有很多同學在場玩，黎清歡為避免他們瘋鬧撞到自己，已經走到最邊上的位置，但仍然沒有幸免。

    作業本被撞散落的瞬間，心是有些煩躁的。

    人來人往的，黎清歡隻能趕彎腰去撿作業，誰料，有人比更快一步。

    抬眼過去，認出來了眼前的男生是周時序

    。

    特意天天往辦公室跑，在兩棟樓之間往返大半個月都沒有能遇見他，湊巧作業本被撞散，遇見他了。

    今天降溫，日落時正巧起風了，作業本被吹得飛，黎清歡怕越吹越遠，手忙腳的收拾。

    周時序卻是不不慢地的，走到遠撿起作業本，一本本的撿，極有耐心。

    他把作業本重新整理好，遞給了，然後邁步從側邊走遠，到他的朋友邊。

    甚至沒有來得及道一聲謝謝。

    黎清歡抱著作業本，回頭看向他的背影，映著夕，格外耀眼。

    又是一次好天氣。

    黎清歡接連幾天的心都格外好，星期五時，路過學校公告欄，瞧見上麵著廣播社招新的信息。

    喜歡聽廣播的，無論是讀信還是音樂電臺，都能聽很久。

    黎清歡記下麵試的時間，提前十分鍾到廣播室門口，找學姐填表，報名參加。

    高中廣播社的麵試很簡單，隻有一麵試，來參加的人也不多，黎清歡很快就得到學姐的答複，說功選了，正式為廣播社的一員。

    每周五下雨是廣播時間，社員們著排，讀文章或者讀信，讀完後需要放一首歌。

    流程很簡單，社員們也好相，黎清歡加後特別開心。

    接著就是複習備考，迎來學後的第一場考試，等到月考的績出來，的喜悅更是要溢出來了。

    黎清歡，語文137分，數學140分，英語148分，理88分，化學80分，生85分，政治92分，曆史96分，地理88分。總分954分，班級第二名，年級第四名。

    第一場考試拿到這樣的績，非常滿意。

    很清楚相比理科，更擅長文科，所以分班後將會更有優勢。

    隻是這次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黎清歡把績說給黎父聽後，他的口吻裏滿是不屑：“第二名？誰會記得第二名。”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上到下全涼了。

    黎清歡敷衍的應和幾句後，周末不想再回家，也不願意給家裏打電話。

    星期一上學，剛剛坐下柯錦欣就湊過來八卦：“驚天消息，周時序這次考試是全年級第一。”

    他以前就是全年級第一，這不算驚天消息。

    柯錦欣頓了頓，作勢掩著道：“全年級第一早啦！”

    說完興著問：“怎麽樣怎麽樣，這個消息夠不夠勁？高三啊！年級第一啊！”

    黎清歡愣愣地，忽然覺心裏特別的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了，不知道是因為父親的態度，還是因為周時序早的消息。

    回到寢室後，反常的沒有立馬睡覺，而是上耳機，聽起了歌曲。

    耳機裏響起了耳能詳的歌曲——

    “你是孤單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隻能像一朵向日葵......”

    輕輕歎了口氣

    ，摘掉耳機。

    沒過兩天，黎清歡在學校裏再次遇見周時序，這次是在學校食堂裏，他站在窗口前排隊，幾乎是一眼認出來他的背影。

    “我們去那邊吧，有空位。”黎清歡指指離窗口最近的位置。

    “行。”柯錦欣應道。

    坐在麵向窗口的位置，吃飯時餘會瞟向前麵，落在周時序的背影上。

    他排了很長時間的隊，黎清歡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麽吸引他，起道：“我去買喝的。”

    排在隊伍的後麵，在他拿著東西往回走時，看見他買的是紅豆豆花。

    黎清歡不喜歡吃甜食，轉又離開了，回到座位上。

    “怎麽沒有買？”柯錦欣問。

    “太多人了。”說。

    柯錦欣在抬眼的瞬間，瞧見了周時序，拍拍的手示意看帥哥，黎清歡順著目過去，笑問：“怎麽了？”

    “周時序啊，大帥哥！”柯錦欣興道。

    “你上次不是說，他已經談了嗎？”

    “那件事啊，哎，是個烏龍，我朋友弄錯了。”柯錦欣擺擺手，滿臉沒勁的樣子，“不是全年級第一早，是他的朋友早。”

    隻為錯失驚天八卦而可惜，黎清歡卻是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不過他朋友長得也帥的，好像沈宥？嗯，應該就是沈宥，喜歡同班的生，聽說兩個人在談。”

    黎清歡沒有注意聽後麵的話，心愉悅的吃完午餐。

    等走出食堂，一縷照在了臺階上。

    今天果然又是好天氣。

    月考和期中考試挨得很近，有黎父先前的話，黎清歡不敢懈怠，更加努力的學習。

    期中考試時，的總分提高了18分，為全班第一名，年級第一名。

    再把績報給黎父，他的聲音總算沒有那麽嚴肅，卻也一句表揚的話都沒有，隻道：“下次考試要保持，高中的每一場考試都非常重要。”

    黎清歡當時很在意父親說的話，真的想過在之後的每次考試中保持年級第一的績。

    所以，每當考試來臨前，都會格外的焦慮。

    十一月的月考前，陳老師讓報名參加省作文比賽，廣播社也到過去播讀，黎清歡覺全都忙不過來，急得整夜整夜失眠。

    直到陳老師將作文素材書給，提到周時序的名字。

    黎清歡浮躁的心忽然變沉穩了。

    有條不紊的理起事來，廣播社的播讀，選的是安妮寶貝《一封信》，念完後放的歌曲是《孤單心事》。

    月考前的複習，安排每天做兩門學科的試卷，著刷題，查補缺。

    省作文比賽是郵箱發稿，在自習課時寫了初稿，之後的一周隻要有空閑時間就拿出來修改。

    最後全都理的很好。

    廣播社沒有問題，月考的績不錯，省作文比賽也過了初試。

    省作文大賽結束後，四中的學生拿到兩個一等獎，兩個二等獎的績，領導告知各班老師，會在周一晨會上為他們頒獎。

    黎清歡得知消息時，最先的反應是，能與周時序同臺了。

    是想到這件事，的心跳就會加速。

    周一又是風和日麗的天氣。

    他們按照年級順序，依次走到學校的主席臺上，學生會的人道：“你們倆站在中間來吧，挪挪位置。”

    指的是黎清歡和周時序，因為他們得的是一等獎。

    黎清歡在指引下從最右邊換到中間，周時序同樣如此，他們拿著各自的獎狀，在無數的掌聲中，並肩向前麵。

    似乎是起風了，吹來陣陣清冽的氣息，是屬於他的味道。

    黎清歡忍不住側目看向周時序，鬼使神差般輕聲開口：“學長，我黎清歡，謝謝你給的作文素材書。”

    周時序聞言也偏過腦袋，原本淡漠的神緩和些，眼眸清明，低聲道：“作文素材編匯？”

    “是。”彎說：“晚點我把書還給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