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看上去對明公公也十分尊敬，一直陪在一旁。

雲姝站在遠的抄手遊廊上，遠遠看著。

看到唐雨燕含蓄的笑，瞥向季寒舟，含帶怯；

他看到季寒舟神平常，似乎剛剛的一切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看到明公公最後拉著這一對壁人的人，讓他們準備一下，馬上宣讀聖旨。

懷中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出一陣響亮的哭嚎，所有人的目，都朝這邊了過來。

明公公瞇起了眼，臉上的笑意退了下去。

“那就是先王妃？”

明公公是宮裏廝殺出來的，都是人了，看人的目帶著打量，似乎能從人的外表，看到人骨頭裏去。

雲姝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

季寒舟也朝雲姝看了過來。

“是，懷中的，正是父王留下的子。”季寒舟說到這裏，突然嘲諷一笑：“我的......弟弟。”

明公公搖搖頭：“既是年輕的孀，就更該注重名節，不該這麽出來拋頭麵，還有你......”

明公公似是責備一般看了季寒舟一眼：“雨燕是咱家看著長大的，你日後可要好好收心對好，從前那些七八糟的人和事兒，都理幹淨了，不能再胡鬧了！”

他說得很是隨意，但雲姝知道，這是在點。

鳶兒擔憂地看向雲姝，見抿著不說話，於是隻能握攙扶的手。

那邊季寒舟點頭：“我知道。是否要召集府下人一同聽旨？”

明公公又看了雲姝一眼：“本來是當如此的，但......還是不必了，這是大喜事，隻你兩接旨即可，其他人.....就不必過來掃興了。”

聖旨一共兩道。

第一道，是單獨頒給季寒舟的。

鄴帝在聖旨中對季寒舟大力嘉獎，將老西南王的爵位由季寒舟繼承；

第二道，是頒給季寒舟和唐雨燕兩人的。

第二道聖旨拿出的一瞬間，雲姝渾都繃起來，目死死盯著明公公手中的聖旨。

或許是母子連心，寶兒剛剛弱下去幾分的哭聲跟著尖利起來，幾乎到了所有人都側目的地步。

季寒舟回眸看向雲姝，雲姝不可自製地朝前了一步。

微張，一聲“寒舟”輕不可聞，但恰逢夜風吹過，這句“寒舟”散落在風裏，無人聽見。

懷中孩子實在哭得不正常，雲姝屬於母親的本能讓低頭輕聲哄了幾句，再抬頭時，正看到季寒舟也盯著孩子，而後，突然朝雲姝綻放了一個令全冰冷的笑。

下一秒，季寒舟張口，無聲說了什麽，雲姝眼鏡兀地睜大。

季寒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雲姝讀懂了那句話。

季寒舟說：“我說過，很快就會比你更加名正言順。”

這一刻，無聲的口型，和季燁出殯那日，季寒舟的低語完重合，讓雲姝難以克製地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

同一時間，明公公宣讀聖旨的聲音響起——

“......唐家長，秉端淑，持躬淑慎，特賜婚於西南王季寒舟為正妃，擇吉日完婚，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