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一層的房間中，容嬋小臉蒼白地躺在床榻上，雙目閉，兩扇睫全是水珠。

云苓作迅速地在容嬋口按，為做心肺蘇復，又摘下口罩，做了幾次標準的人工呼吸。

不多時，容嬋“哇”的吐出一大口水，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見狀，云苓轉頭吩咐冬青，“趕快去準備熱水和干凈裳來。”

容嬋的意識逐漸回籠，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昏暗模糊，腦子的像是有無數棵水草纏在一起。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那看不清的影也人覺得分外悉……

還有這按口的作……和當日林蕓姑娘救哥哥時的行為一模一樣！

“奴婢領命，還請王妃稍候。”

王妃……救下的人是靖王妃？

難道……

容嬋微微睜大眼睛，神有一呆滯，顯然眼前的事有些超出了的認知。

仿佛是為了驗證的猜想，云苓轉回了頭，看見睜開眼睛的容嬋，神微松。

“你醒了，可覺得哪里難？”

容嬋目地盯著云苓的臉，忍不住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

“林、林姑娘？你……你的臉……”

因為給容嬋做人工呼吸，此時的云苓并未來得及戴面紗，一半臉頰可怖似鬼，但另一半恍若云霞的傾城面容，卻與當日的“林蕓”一模一樣！

見沒能瞞下去，云苓彎了彎角，朝輕輕眨了眨眼睛。

“噓，那是，替我保守一下好麼？”

容嬋傻呆呆地看著，整個人云里霧里，像是在做夢一樣。

那個令哥哥一見傾心，朝思暮想的驚鴻人，居然是傳聞中容貌絕丑、手段下作的靖王妃？

這一瞬間，容嬋覺得自己的三觀和認知全都被摧毀了。

毀滅吧，世界！

……

華麗的畫舫很快靠了岸，岸邊的人群正圍著楚云菡竊竊私語。

就在楚云菡恨不得干脆暈死過去的時候，一個著錦華服的溫雅男人腳步慌地沖過人群。

瑞王用外衫將楚云苓的裹起來，又將護在懷里，“云菡，你怎麼樣了？”

手下的侍衛面嚴肅，迅速將周圍的人群遣散。

圍觀的人見瑞王來了，也都極有眼地四散開來，只是走的越遠，那竊竊的議論聲卻愈發響亮。

“瑞王殿下……！”

楚云菡撲進瑞王懷里，大滴大滴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此刻沒有半分偽裝，而是瀕臨崩潰的界線，毫沒有平日里的冷清端莊。

見狀，瑞王眼中的心痛之難以掩蓋，“好端端的，怎會落江心？”

楚云菡瞳孔一，抱著瑞王的手下意識地死死收，尖銳的指甲幾乎過服刺進對方手臂。

“楚云苓……楚云苓！”

這一刻，氣的渾發抖，恨不得將云苓碎尸萬段。

“是害你落水？”

聽到云苓的名字，瑞王的臉猛地沉了下來，眸中燃起熊熊怒火。

“云菡莫怕，我今日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就算有皇祖父護著，我也不會退！”

話音落下，瑞王護著楚云苓，神憤怒地看向不遠的蕭壁城，朝著他所在的那艘畫舫走去。

容湛派去暗中盯梢容嬋的人已經回稟了消息，得知妹妹落水，容湛也隨著瑞王的腳步來到了畫舫前。

看見狼狽的楚云菡，以及瑞王那罕見的怒氣沖冠模樣時，他擰起眉頭。

他本以為妹妹落水是楚云菡背后使壞。

現在聽來，似乎是那絕非善茬的靖王妃的手？

蕭壁城命畫舫靠了岸，第一時間先命人將那個救了楚云菡的男人留下。

上了畫舫，容湛微沉著臉看向蕭壁城，“靖王爺，舍妹況如何了，好端端的為何會突然落水？”

雖然他一直有心結蕭壁城，可若是靖王妃害了他的妹妹，他絕不會輕易罷休！

一臉怒氣的瑞王正要發難，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愣。

“容姑娘也落水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了周圍人群異樣的眼和指點，楚云菡也終于冷靜了下來，看著容湛等人，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

“剛才我陪同容姑娘前來買楚云苓的膏藥，卻聽說楚云苓單獨留了容姑娘賞煙花，我前去尋，卻看見一個婢將容姑娘推水中，于是便大聲呼救……”

恨毒了楚云苓，連“姐姐”都不稱呼了。

容湛的臉漸漸冷了下來，那如同琉璃般易碎的人，此刻也出了如同冰棱的鋒芒。

“靖王爺？”

他需要一個解釋。

聽見楚云菡的聲音，心中失還未曾褪去的蕭壁城有些心煩意燥。

他皺起眉頭，沉聲道：“的確有人對容姑娘下毒手，本王已經派人去捉拿對方了。”

那人中了云苓的毒針，拼勁全力也逃不出葉折風的手。

聽到這話，楚云菡心中咯噔一聲，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很快有暗自鎮定下來。

別看白外貌像個普通的小丫頭，實際上是個罕見的高手，最擅長匿與襲，是蓮夫人特地賜給的人，不會輕易落到別人手里的。

蕭壁城將的神盡收眼底，眼眸幽暗。

“是楚云苓，是指使的對不對！云菡巧撞破了的毒計，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云菡也推進了水里！”

瑞王此刻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怒目圓睜，聲音都罕見地帶上了幾分尖銳。

“云菡，你說是不是？”

楚云菡形一僵，被一腳踹下水這種事實在有些令人難以啟齒，沒說話，只是“啪嗒”掉了幾滴眼淚作為回應。

瑞王握著扇子的手幾乎將扇骨斷，“果然是！怎麼那麼惡毒！”

容湛眼神復雜，靖王妃楚云苓慕瑞王多年，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因為妒忌，對容嬋和楚云菡出手，也說得過去。

可事態嚴重至此，靖王爺卻面肅冷，毫沒有大發雷霆要追責靖王妃的意思。

“大晚上的吵什麼吵，你再嚷嚷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丟進江里喂魚。”

門被推開，云苓自房間中來到了甲板，看著瑞王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真不知道原看上這蠢貨什麼，除了臉一無是。

但就算臉好看，此刻也被蕭壁城和容湛襯托的暗淡無。

聽到這個朝思暮想的悉聲音，容湛渾一震，陡然用銳利的目看向那個帶著面紗的人。

瑞王眼中怒火熊熊，咬牙切齒，“是不是你害云菡落水？”

云苓瞥了眼渾狼狽的楚云菡，勾了勾角，只是那雙笑眼怎麼看怎麼讓瑞王不舒服。

“的確跟我有關。”

回答的坦然，干脆，相當豪爽。

瑞王義憤填膺，“你故意推云菡落水，待我到父皇面前參你一本，看你還如何氣焰囂張！”

“為什麼是我故意推落水，就不能是故意用屁撞我的腳？”

瑞王氣得鼻子一歪，“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厚無恥之人！”

“你很生氣？”

“你說呢！”

“我又沒害你落水，為什麼？”

瑞王神激，“你說呢！”

“我又沒踢你下去。”

瑞王：“……”

他氣的直翻白眼。

蕭壁城忽然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再這樣下去，大哥馬上就會被云苓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