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沒見，十一也異常粘人，依偎在南焉的懷裏，小手抓著的領，睜著個大眼睛著，一瞬不瞬的。

    南焉了他的頭，垂眸，笑問，“怎麽不睡覺？這樣看著媽咪做什麽？”

    十一笑瞇瞇道，“好久沒看見媽咪了，想看著媽咪，不然媽咪等會又跑不見了。”

    南焉微愣，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家夥，雖然小，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心疼地吻了下他的臉頰，輕聲細語道，“不會，這次媽咪會陪著你，不會走了。媽咪這麽多天沒見你，也很想你的，現在能和我家十一在一起，才舍不得走呢！”

    “那十一隻要不去太爺爺那裏，媽咪就會一直陪著十一嗎？”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機靈地問。

    南焉了，到邊的話還是猶豫了下來。

    過幾天，十一就要開始第三期化療了。

    要一直陪著他的話，就說明要在遠山臨住下來。

    那前些天搬出去可不就白搬了嗎？

    簡直是瞎折騰。

    但看著他那滿臉期待又高興的勁，實在沒法拒絕。

    尤其是那雙圓溜溜炯炯有神的眼睛裏，還泛著紅，哭過的痕跡都沒緩過去。

    要是拒絕了，這家夥指不定又要怎麽哭鬧呢！

    可要把他帶到公寓那邊去，想必，宴景禹也不會答應的。

    “嗯，對，媽咪陪著你。”應了聲，便岔開了話題，“這些天在太爺爺那裏玩得開心嗎？喜歡那裏嗎？”

    十一點頭，“開心，喜歡。要是媽咪也在的話就好了。”

    “太爺爺還帶我打高爾夫球，還說要給我建一個雪場，教我下棋，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玩，太爺爺還誇我聰明，比爸爸還聰明呢。”

    “還有，每次都帶我去廚房吃好吃的，還和我躲貓貓。”

    他說得津津有味，“我還見到了小叔叔，我還以為他不喜歡我呢。我就跑過去問小叔叔了，他說喜歡我，我可高興了，讓小叔叔帶我放了風箏，還舉高高了。”

    “還有，還有，小叔叔可厲害了，他會說好多好多種聲音。”

    南焉愣了下。

    他口中的自然指的是閔慧，小叔叔嘛。

    那估計指的是宴景禹同父異母的弟弟，宴景珩了。

    沒見過。

    隻知道那位是個聲優，因為閔慧的緣故，和老爺子和宴景禹的關係並不和睦。

    意外，沒想到這個小社牛，還能把宴景珩拿下。

    居然跑過去問人家是不是不喜歡他。

    厲害死了。

    想來，宴景珩當時很懵吧。

    說喜歡也不是，說不喜歡也不是。

    就是……

    心裏有些疑慮，宴景禹和這兩位的關係都不好，兒子和他們倆這麽親近，真的好嗎？

    想想那天十一突然閔慧‘’時，他的臉就知道了。

    到底是他們家的家事，稱呼上，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教十一才好。

    “爸爸。”

    忽地，小家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將的思緒拉了回來。

    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門口。

    宴景禹立在那，因為線昏暗的緣故，隻看得清一個悉的影，廓都在了影中。

    讓人看不出什麽表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十一的那些話聽了多。

    “怎麽還沒睡？”

    他信步過來，掀開另一側的被子，躺進去，和南焉對視了一眼。

    南焉移開了目，落在了十一臉上。

    十一平躺著，小手分別抓著他們兩人的，笑道，“我喜歡爸爸和媽咪陪我一起睡。爸爸，你給我講故事嗎？”

    宴景禹揚了揚眉梢，說了聲‘行’起在書架上挑了本繪本，重新躺下。

    一家三口，這個時候倒是溫馨和諧的。

    宴景禹講故事，南焉則輕輕拍著十一，哄他睡覺。

    結果，哄著哄著，把自己哄睡著了。

    十一中午睡了好兩個多小時，到現在一點不困。

    “爸爸，媽咪睡著了。”十一低聲音，笑嗬嗬道。

    宴景禹輕笑了聲，睨著睡的模樣。

    安靜，恬淡，眉宇溫和。

    他道，“媽咪累了，讓睡。都快十一點了，你是不是也該睡了？不然明天起不來，可不能和你媽咪一塊吃早餐了。”

    和媽咪一起吃早餐、。

    十一眨眨眼，也有好多天沒和媽咪一起用餐了，他還是很期待的。

    便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

    十一化療的前一天，住進了醫院，相比前兩次的抗拒和恐懼，這次十一隻是委屈的癟癟，並沒有哭鬧出來。

    可他越這樣懂事，南焉心底就越難。

    隻要回想起前兩次化療的過程，都覺得煎熬，更別說十一了。

    上午，老爺子就親自過來了一趟。

    瞧見十一換上了病服，他蒼老的神上有片刻的怔愣。

    顯而易見的心疼從眼眶中流出來。

    抱著安了十一好一會，又是說建雪場，又是遊樂場的。

    恨不得什麽東西都給他的寶貝小曾孫。

    宴景禹去辦手續和找醫生去了，南焉就在旁邊默默看著。

    過了好一會，老爺子才將銳利的目落在了上。

    這是進病房開始，他看的第一眼。

    他給一同前來的何管家使了個眼，隨後對南焉道，“你出來，我們聊兩句。”

    見在看十一，老爺子又道，“老何看著，出不了差錯。”

    南焉隨他一起出了病房，到沒什麽人的拐角長廊盡頭。

    “聽說，你和十一都住在景禹的那棟別墅裏頭？”

    老爺子的聲音沉沉的，有迫，並不像是聊家常那般。

    南焉知道他不喜。

    “隻是為了照顧十一而已。”

    “嗬，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的。”

    聽著老爺子的冷笑，不反駁。

    在看來，這的確像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斟酌了下，語速不快不慢，“我從來沒想過要用孩子來拴住宴景禹的心，更沒想過要利用這孩子做點什麽，不然，也不用等到現在，四年前就做了。”

    這番話，其實更冠冕堂皇。

    但也的確是實話。

    老爺子睨著，似是在打量，隨後笑了聲，依舊顯得威嚴。

    試探問，“我要是讓你現在離開景禹和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