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名高級將領在中段和後段之間，大家都不敢回頭，只聽到水聲在耳邊響，冷的水拍在背後，大夥兒出盡力向前沖，一直走了過千尺外才拉住戰馬，此刻洪鋒已過，但我們也有不兄弟失蹤。羅路面微沉，十四名法師只剩下十一名，要不是有他們的結界，我們可能損失一半兵馬。

夜蘭遙指灘外，道：「看！」

在視線中出現一個又一個黑點，對水軍最識的威廉道：「鮫皮艇！」

我們陣營裡占大部分是黑龍騎兵，而靜韻手下的是翼人兵，他們對海戰都不識，靜韻道：「什麼是鮫皮艇？居然可以乘著巨浪而來？」

威廉看看大家的反應，說：「這不是普通皮艇，是一種用大海龍皮造的『鮫皮艇』，它們積較小但速度快，傳聞說藍雁軍的鮫皮艇永不會在巨浪中翻沉。」

亞加力拔出長劍，怒道：「理他們什麼艇，本爺一肚子氣要找地方發洩。」

龍煞雖然是劍聖，但他始終是神聖妖，所以對騎馬一竅不通，這個關鍵時刻只好用腳跑回來，可是一劍士寬袍已經，他把服扭出水，苦笑道：「早知道要淋水就不跟你們來。」

靜韻說：「他們列陣了。」

洪鋒過後水面回復平靜，可是另一端巖礁卻更加采，河水向火山腳的熔巖一沖，大量蒸氣激烈噴發。薩馬龍奇流汗道：「要是被這蒸氣燻到，我們怕會被煮。」

淺灘已經變一條寬河，足夠讓對方三十多艘皮艇列船陣，向我們的岸邊過來。積克問道：「他們要搶灘？」

薩馬龍奇搖首說：「上方有天空鏡，他們搶灘來陪葬？他們必定兵分兩路沿岸進擊，截斷我們退回森林的去路。」

阿裡雅輕輕頷首，長長順的綠發如琴線般搖曳，朱半啟輕聲說：「先生看得通，眼下唯一可以逃生的方法，是分出兩支小隊伍拖住皮艇，其餘主力從口退回森林。」

大夥兒一聽全都面無，如若依照阿裡雅的計畫，這兩支其實是自殺小隊，犧牲自己拯救主力部隊，這兩支部隊註定回不來了，可恨的是智計百出的小弟，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比阿裡雅更佳的辦法。

薩馬龍奇狠狠咬牙，道：「時間無多，誰人有比小姐更佳的計畫請立即提出，否則就照此方法退兵。」

亞加力道：「由我負責左路。」

黑龍騎兵的將領吃了一驚，我的心往下沉，道：「大哥！」

亞加力角牽出一苦笑，說：「我已經沒了一個弟弟，不想再失去一個。」

夜蘭道：「右邊由我負責吧。」

我的頭皮發麻，道：「夜蘭，誰讓你下決定的！」

夜蘭微微一笑，說：「了一個夜蘭不打，但我軍不能缺亞梵堤提督啊。」

我搖頭說：「不可以，最多使用冥府兵，無論如何不能讓你們去。」

夜蘭低聲道：「冥府兵可以打水戰？」

咦？我沒研究過啊！

我還沒回話，亞加力一夾馬腹向河邊策馬而行，更揚聲道：「各位兄弟，來不來自行決定！」

大家才剛剛從洪鋒口逃出來，想不到還沒定又是另一個劫，約有六十多名騎士揮起手中馬鞭，義無反顧跟著亞加力向敵陣沖，夜蘭也乘馬獨自向反方向去，炎龍騎兵裡有過半人馬跟在其後，我怒道：「夜蘭，回來！」

薩馬龍奇和安德列拉著我的馬，道：「主公，趁現在立即走！」

雖然夜蘭追隨我的時間不算長，但卻經歷過很多，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我邊重要的人，若要犧牲換自己的命，我實在是做不到，眞的做不到。

在這生死一刻我反而冷靜了，淡然微笑道：「各位好兄弟，你們從後路退走，南方軍隊元氣其實未恢復，勸伊夫放棄索多皇城退斯立比城，南方軍一定不敢強攻，只要拖到嚴冬，白狼軍和珊娜的聯軍有足夠時間籌措，到時才有本錢收拾這個殘局。」

威廉親王震愕道：「小堤，你別衝！」

我從馬背跳下來，放出黃金六足豹，深吸了一口氣道：「放心，本爺可不會輕易掛掉。」

黃金六足豹拔就跑，很快就追上夜蘭的步伐，只可惜無法分協助亞加力。

炎龍騎兵是我的護衛兵，他們見主子撲向敵軍，餘下的一半自然不能逃走，否則有何面回北方見父老，連帶新加的人野牛兵也要著頭皮跟來。

夜蘭回頭一看，驚駭道：「主人你……」

六足豹追上夜蘭的戰馬，河面的皮艇果眞分為兩隊並且取出弩炮。炎龍騎兵訓練有素，紛紛打開存放擋箭牌的袋子，我低聲道：「媽的！回去要好好懲罰你。炎龍騎兵聽令，一字長蛇陣，貫穿箭取船不取人！」

剛才追隨夜蘭的騎兵有近兩百人，現在頂上的另一半也有兩百多人，本來是斷前後兩截，在過千對眼睛下表演離合的藝，前半減速後半增速，五秒之從走狀態變了一馬接一馬，毎匹馬前後相差一個位的長蛇陣。

長蛇陣一，炎龍騎兵全取弩搭箭，向對方的皮艇放出三百枝箭。銳利無雙的貫穿箭以艇為目標，大家都懷著期凝神注視，箭落在艇時竟然沒有一枝打得進去，一眾騎士難掩失之，我自己也不甘心，同時心中一道：「銀！」

夜蘭道：「那種極薄極輕的金屬？」

我點頭說：「烏金、赤銅、銀，玄鐵，只有銀可以加裝在這種鮫皮艇上，全準備防守！」

我方的攻擊沒有效果，當然要開始防備敵人攻勢，對方同樣是用弩，但不是我們這類手持弩，而是半人高的重型機械弩，要由兩名大漢才拿得。皮艇上連環發出彈簧聲，幾十枝重弩飛越河面衝擊我們陣。

炎龍騎士早已手持圓盾準備，重弩進來時，有十三名騎士的圓盾被破，直接被打下馬來。我和夜蘭換眼，皆看見對方的驚訝，南方軍的裝備果然良，夜蘭持盾留在我旁，道：「威力比我預計更大，約四、五就會把我們打到七零八落，可以用破箭嗎？」

我斬釘截鐵說：「因為風阻設計的關係，破箭的程比貫穿箭短三十步，還沒到艇已經掉下海了。」

夜蘭淒然看看後的騎士，如果我們的攻擊沒有效果，只剩下牆城方法阻擋對方海軍前進，否則被它們開到森林口附近，我軍的撤退路線就會被斷。騎士們握著手中圓盾，大家面灰暗，但沒有任何一人隊。

對方的第二波弩箭來，我方騎士力抵抗，這次有十七名騎士被打下，其中一枝弩箭中夜蘭的馬匹，我手急眼快將抱過來，而被對方衝擊兩次之後，我們的陣形已經出現混。

另一邊的亞加力相信也差不多，但是我們自顧不暇，除了為他祈禱外什麼也做不到。

敵人已經上第三波的弩箭，若是再一波攻勢，我方的鬥志將會崩潰。看看大後方的軍隊，他們還沒有撤退一半，憑行軍經驗判斷，我們不可能捱到全軍撤出岸灘。

正當敵人的第三波即將來臨之際，背後的人新兵已經殺到，負責率領他們的里安道和安德列兩員心腹，後者大道：「炎龍騎兵聽令———蟹鉗陣！」

安德列是費本立城前任領主的兒子，在收祭以前炎龍騎兵是由他和從臣統領，可以說是由他一手建立和訓練，直至到他被尤烈特打傷，才由夜蘭和雪燕接手。

心頭生出希，夜蘭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已經揮手示意照辦，炎龍騎兵從中退開，讓出了中間的一條大路，安德列從馬背站起，出兩手指向天，喝道：「標槍攻擊！」

背後的人青年軍紛紛拔出細標槍，他們手法純，將細標槍斜斜猛揮，槍原來是折迭起來的，由原來的三尺變了接近六尺，他們座下野牛開始加速，人騎兵朝著安德列指著的角度擲出細長槍。

炎龍騎兵們看得目瞪口呆，皮艇上的藍雁軍也看得慌了手腳，過百枝長槍在海面飛過一道弧線，狠狠穿銀護甲，在藍雁軍的特製鮫皮艇上開。敵軍有六艘皮艇被穿水，藍雁軍的攻勢停頓下來，安德列就這樣站在馬背上仰天振臂喝采，炎龍人兵和原有的炎龍騎士一同歡呼，大家都領略到死過翻生的滋味。

大地上力最強的種族眞是名不虛傳！

我向安德列打出讚賞手勢，同時心裡暗贊奧迪迦，這支人騎兵由他招募和訓練，更設計了一套很合適的戰鬥風格。在我懷中的夜蘭道：「主人，乘勝追擊！」

我的心也好一點，道：「還用你說嗎？」

事實上安德列已經作出指揮，而我留意到毎名人騎兵的裝備，是常規的黑綠加厚鱷魚皮甲，清一使用六十斤長柄大戰斧，背掛一面方型面盾，騎的是銀葉森林與綠茵盤地間特產的曲角高背野牛，我想不出帝國裡有什麼騎兵可以跟他們單打獨鬥。

除了近戰裝備，野牛上縛了一層布，牛的高背兩邊各了兩枝剛才的細槍，以及兩把細小的片手斧，是長距離和中距離的兵。安德列再向天空打手勢，人騎兵再次發威，向著那個角度擲出長槍，第二次攻擊藍雁軍的皮艇。

敵軍再有三艘皮艇下沉，可是這次我們沒有歡呼，反而全軍眉頭大皺，對面河岸天、尤烈特帶的南方聯軍則呼聲震天。在遙遠的水平線上出現多艘船影，為數超過二十艘以上，屬於中、小型級戰艦。

里安道道：「糟糕，敵軍援兵到了！」

夜蘭看看後方，說：「我們的軍隊只走了一半，無論如何都要撐住。」

我向天上一眼，原本烏黑的厚雲暗微紅，乍看就似是熔爐裡的火焰，只得歎氣道：「不必了，他們不會過來，天空鏡快將發。」

安德列和夜蘭急急往天空，全面大變，夜蘭不自覺地握著我的手。敵方的戰艦果然沒有駛近，反而是皮艇們向主力部隊撤走，留了八艘失去力的皮艇，艇上的水兵通通跳海，希避過天火焚城這一劫。

騎士們徐徐放下手中兵，我們的任務功了，後方軍隊大部分可以逃命，只可惜我們已經無路可逃，我甚至預見自己的銅像放在費本立城的中央噴泉，頭上還被白鴿拉了一坨糞。

夜蘭仰首向我深深一眼，妖的長耳朵輕，把臉埋在我前，道：「主人實在不應該跟來，雲芙姐姐們一定會恨死夜蘭。」

我聳一聳肩，仰天長歎道：「想不到我亞梵堤會翻船，難道帝國的氣數已盡？最憾是連累了一班出生死的兄弟。」

里安道手制止我，笑道：「廢話不用說，我等曾立誓追隨大人。」

安德列也笑道：「要是死不了，給我加薪吧！」

北方的將士以赤膽忠肝聞名全國，人又是英雄主義的民族，即使現在面臨死亡，仍然抖起神追隨我後。

天上雲海突然轉，滿天的雲皆被天空鏡捲進去，分解為純綷氫氣。在迪矣裡時已經見識過這景，天空鏡是以雲作為發力，出巨量的氫氣焚燒大地，其威力可以在五分鐘把一座城池燒灰燼，破壞範圍超過一里。

紅一閃，當日迪矣裡的一幕重現，天火焚城進最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