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柏的軍帳，氣氛詭異的讓人不著頭腦，狂憨直的漢子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醉意，不好意思地了自己的腦袋。

    “將軍，末將想要娶這個南陳的娘們。”

    顧元柏瞅了他一眼，又抬著眼眸看了商雪羨兩眼，眼皮子此時直。

    誰說張鐵漢是一個憨貨？這他娘的眼睛賊毒啊！

    “不適合，等南陳的俘抵達北魏之後，本將一定給你挑一個合心合意的當媳婦。”

    聽著顧元柏出言否定，張鐵漢有些著急了，他雖然在戰場上勇冠三軍，可卻是一個笨拙舌不善言辭的，唯恐慢了一拍到手的鴨子便飛了。

    “怎麽不適合？末將瞧著適合啊！”

    “……你他娘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顧元柏風度全無，眼前的人若不是一員虎將，他此時怕是已經將人直接踢出軍帳。

    商家嫡和他一個軍中大傻配一臉？逗自己呢？

    “這事到此為止，否則軍法伺候。”

    瞧著張鐵漢不死心，顧元柏直接重拳出擊，而張鐵漢聽到這句話，氣勢明顯弱了下來，最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顧元柏的軍帳。

    那模樣，就像是心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

    出了軍帳後，有不人探著腦袋朝他揮手，一臉急切的模樣已經暴了他們的心思。

    “沒卵子的慫貨，居然因為一個人吵了半宿。”張鐵漢邁著大步子哼著小曲子，走在幾人麵前停了下來，“別惦記了，能在紅帳裏麵安然度過一宿的人，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昨晚哥幾個因為那子的份鬧了半宿，這才有了他借酒發瘋的一幕，如今看來那娘們是不得了，隻能希南陳這次別以次充好，影響他傳宗接代。

    外麵的況，軍帳的二人並不清楚，顧元柏麵對商雪羨時，神雖然了無波瀾，可心裏麵卻著濃濃的不自然。

    “你很能沉得住氣。”

    按照自己的估計，昨晚看到那樣的場景便應該急不可耐地去找陛下，可卻一直按兵不，倒是那位的明燈燃了一宿。

    “我隻是在想，他千方百計將我從南陳帶到了北魏，難道就是想讓我死在紅帳之中？”

    商雪羨昨晚徹夜難眠，一是因為那可怕的場景縈繞不去，二則是在思考靳修的用意，他應該知曉自己的秉，若是真的了紅帳中的玩，還不如要了的命。

    “那麽，你覺得他有什麽用意？”

    “他想讓我活著，好好的活著。”

    靳修恨商家和王家，不僅僅因為北涼城失守，更因為他同父異母的皇弟汝王慘死在兩年前的奪城之戰中。

    為了給兩家抹黑，他也會讓自己活著。

    “或許，死亡對你來說是一種解。”

    顧元柏知曉靳修的執念所在，汝王的死是他不得的逆鱗，而商雪羨的存在會一直提醒著這件事。

    到時候，死亡恐怕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商雪羨並未回答顧元柏的話，若是的父親沒有將事做得那麽絕，或許會心甘願地赴死，以此來全商家和王家千年的清譽。

    ——可是，此時不想死了。

    三天後，商雪羨終於見到了靳修，此時的他一絳紫的龍袍蟒服，三分邪氣七分睥睨，生生將一個猥瑣的流氓偽裝出獨霸天下的氣勢。

    “你似乎已經有了選擇。”

    “是。”

    商雪羨低眉順耳，知道現如今的自己沒有了死的決心，那麽就得有茍活的恒心。

    “跪下。”

    冷冽的聲音宛若狂風暴雨一般朝著商雪羨傾瀉而去，偌大的雷霆之勢讓人無可阻擋。商雪羨撲通一跪倒在地，期間沒有一點猶豫。

    靳修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瞧著彎下去的脊梁，深邃的眸宛若幽泉。

    “商雪羨，從今日起你的一切都是朕的。”

    回城的途中平靜無比，到是欣欣向榮之景，聲勢浩大的天子親衛將一切魑魅魍魎擋在了王的眼眸之外，地方員拚命地展示著自己的政績，到都是海晏河清。

    商雪羨跟著靳修的步伐踏上巍巍皇城——廊都，北魏的城門氣勢雄渾，城郭雖然不若南陳致卻獨有一份獷，靳修在城門前接百朝拜。

    “眾卿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親迎不過是場麵活，靳修並未在這裏停留太多時間，重新上了駕朝皇宮而去。

    “商雪羨，你是否張？”

    他斜倚在駕的榻上淡淡瞥了一眼半跪在角落裏的商雪羨，瞧神泰然倒是升起了兩分興致來。

    “是。”

    “害怕？”

    “是。”

    “害怕就對了。”他語氣稍頓，神瞧上去極為認真，“商雪羨，你雖然是朕惡心南陳的棋子，可能否在這座皇城活下去，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奴婢明白。”

    商雪羨雙手抵額朝著他跪拜，一路上已經聽說了北魏太多的事，大多數來自詭譎盛行的後宮。

    “聽說你去求顧元柏，讓他放走了一名軍？”靳修抬起的下顎，眼神冷無比，“自不量力的仁慈是一種可笑的愚蠢。”

    “奴婢知錯。”

    之所以幫助那個替自己指路的人，並不是靳修所說的仁慈，而是不願意背負人前行。

    “聽說，你極擅書畫？”

    “……略有涉獵。”

    顧元柏並不是平白無故的幫忙，他雖是披甲上陣的將軍，可對於書畫一道卻極為癡迷，這才有了之後的以畫換人。

    如今看來，這二人的關係倒是極為稔，否則事暴的不會這麽迅速。

    “朕不喜歡。”

    “奴婢謹記。”

    靳修的手指輕輕擊打著一側斜放的小幾，腦海中忽然間出現了浮掠影的畫麵，那一抹張揚的紅在城頭宛若蝶鳥，秋波漣漣的翦水眸熠熠生輝。

    雖是紅巾覆麵，卻已是萬中風。

    “你是南陳人，可曾聽說過倪裳這個人？”

    商雪羨低額的手掌微不可控地，極力掩蓋著音調中的艱。

    “奴婢一直被養在深閨，對外麵的事不甚清楚。”

    說完便覺到靳修極迫的目在上停留了片刻，雖然極為短促卻讓如臨大敵。

    發現靠近這座皇城後，靳修上的帝王威嚴愈發濃重，臉上雖是一副風輕雲淡，可他輕輕一瞥便能給人莫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