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二字用得微妙。
鄧氏沒再說什麼,又與說起另一件事,“你們夫妻婚至今,真正行房只有兩次,為娘不是催你,只是擔心你們是否還有錯娶錯嫁的心結?”
新婚燕爾,只行房兩次,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寧雪瀅臉上發燙,解釋道:“每次行房,兒媳下面都會......都會泛腫,經不住......郎君的......”
最后幾個字,于出口,徹底耷拉下腦袋。
剛婚的子,赧在所難免,鄧氏摟住笑著拍了拍,也未想到自己的長子如此......能行事。
“為娘明白了,世子年輕力充沛,在那事兒上未免把持不住,又威猛強壯,讓你苦了。”
威猛強壯?
寧雪瀅靠在婆母肩上,覺得這話一語雙關。
沒想到自己奔四的年紀,還能逗兒媳,鄧氏忽然覺得暢快,抱著寧雪瀅沒有松開,有種得了半個兒的欣喜。
衛湛要赴一場夜宴,與寧雪瀅叮囑夜里不必留燈,便乘車離開。
**
另一邊,在散值回府的路上,季懿行與父親說起剿匪的事。
刀劍無眼,季朗坤一改之前的態度,握了握兒子的手,“沒什麼岔子,兵部會通過你的申請。此番務必護好自己,別逞強。為父和你娘會每日掛牽。一定要平安歸來。”
父子二人很有溫脈脈的時候,季懿行故意出吊兒郎當的一面,長一敞,坐無坐姿,“禍害千年,孩兒在爹爹眼里就是個禍害,所以放心吧。”
“胡說八道。”季朗坤被氣笑,略顯孩子氣地杵了杵兒子的口。
回到府邸,兵部尚書也剛好派人送來口信,準許了季懿行的申請。
剿匪不容耽擱,不日就將啟程。
夫妻二人擔憂又悵然,當晚全府圍坐膳堂,吃了一頓團圓飯。
自錯娶一事后,府中飛狗跳了二十多日,此刻和和氣氣的氛圍,引起眾人諸多慨。既有慨,不得酒水催化。
杜絮陪在一旁,也被勸了幾盞。
看著醉醺醺的家人,季懿行又飲了數杯,卻毫無醉意。
一趟來回五個月左右,莫不是要將“心結”擱置百日之久?
待春日歸來,黃花菜都涼了。
握酒盞,他抿一笑,又為父兄斟起酒,“來,別停啊。”
更闌人靜,后院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季懿行走出房門,眸有厲,嚇退了一眾家仆。
沒有老爺的指令,仆人們本不敢頂撞三爺。
而杜絮躺在床上,任憑如何催力都無濟于事,既不能彈又發不出大的聲音。
狗東西,給他的酒水了手腳。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絮猜到什麼。
“阿枳......”發著氣音,他看向候在一旁的婢,討好一笑,“你家三爺要去鬧事,你還不快去醒家主和主母......”
阿枳走上前,為其掖掖被子,“奴婢哪敢得罪三爺!夫人就別為難奴婢了。”
借著夜,季懿行離開府邸,拐了兩條街便抵達了永熹伯府。
矗聳的伯府府邸,崇崛氣派,府門前的抱鼓石被磨得锃亮,足見門庭若市。
闃靜的夜,銅制門鈸被人用力叩響,門侍耷著眼皮拉開側門,“大半夜的,誰啊?”
貴客登門前會送上拜帖,今晚除了莊史父,再無其他貴客會登門,門侍沒給好臉,嗆道:“要飯去別要!”
門前的大紅燈籠在寒風中搖晃,一圈圈投在青年昂貴的錦上。
門侍眼皮,這才清醒,“敢問公子是?”
季懿行走向側門,三分冷然,“戶部尚書府三郎季懿行特來拜見家主和夫人。”
門侍愣了愣,旋即瞪圓眼......
三更時分,寧雪瀅寫好兩封家書,獨自倚在炕幾旁翻看著醫書,并寫下多批注。
這時,外間傳來青橘的聲音,異常急切,“大,戶部尚書府的季三郎與伯爺在前院吵起來了!”
寧雪瀅猛地站起,眼前有些發花,甩甩頭問道:“世子可回府了?”
“還沒呢,大夫人吩咐奴婢陪著您。”
寧雪瀅將書頁折角,作勢要過去瞧瞧,卻被青橘攔在隔扇。
“大夫人的意思是......”
“這事兒我是外人嗎?”
青橘陷兩難,最終還是側開子讓出了路。
稀薄的夜霧籠罩伯府各,寧雪瀅沿著燈火通明的抄手游廊小跑起來,上裹著件白的蜀錦斗篷,在燈火下映出桃花的紋樣。
等跑到垂花門前,視野被一堵堵人墻遮掩,只能聽見人墻傳出的爭吵聲。
“老夫念你是小輩,年輕氣盛還不,不予計較!速速離開寒舍,有什麼話都等明日天亮,兩家人心平氣和地談!”
隨之傳出一道不算悉的聲音,卻因雪地之遇,被寧雪瀅牢牢記住。
“伯爺桃李滿天下,晚輩甚是敬重,但親是小輩的事,該由小輩先談,還請伯爺通融!”
“老夫若不通融呢,你又當如何?事已至此,你還想換親不?”
“那就休怪晚輩將你伯府的丑事抖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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