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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底的這一天，南城比以往每一年都更熱。

    北山醫院婦產科的產房外，聚集了很多人，饒是有冷氣循環，這群人依舊出了一汗。

    不是熱的，是張的。

    付胭從淩晨破水到現在，已經進去十多個小時了。

    隔著產房厚重的門，霍銘征見不到付胭，也聽不到的聲音，產房不允許帶手機。

    饒是付胭也不能例外。

    為的就是讓心無雜念，別在生孩子的時候分了心，影響分娩進程。

    產房外，秦恒想拍拍霍銘征的肩膀，讓他不要這麽繃著，別到時候付胭把孩子生出來，他自己先累癱了。

    更何況，現在霍銘征還在經曆著腹痛。

    付胭懷孕，霍銘征孕吐。

    付胭生子，霍銘征腹痛。

    男人當他這樣的，也是沒誰了。

    “我先前不是答應你，讓你進產房的嗎？怎麽突然就不進去了？”

    霍銘征的眸微微一，抿了抿，“胭胭不讓我進去。”

    語氣說不出的委屈。

    “怕我砸了產房。”

    秦恒一愣，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你先坐著休息會兒，你站在這能幹嘛？你還能替生孩子嗎？”

    霍銘征的臉越發蒼白，但從始至終都是一聲不吭的，目始終落在那扇厚重的門上。

    其他人以為他腹痛的況不嚴重，但秦恒是知道霍銘征的。

    臉都白了，恐怕付胭打上了無痛之後開了五指的疼痛全在他的上現出來了吧。

    他甚至搖，要不要讓霍銘征也打上無痛算了。

    但是想一想，這想法荒唐的。

    霍銘征不吃也不喝，就站在產房外等著，所有人都勸不他，最後還是索倫拿出了殺手鐧。

    “銘征爺，太太前幾天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

    霍銘征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

    一聽到有關付胭的事，他眉眼間的冷意就淡了，多的是化不開的溫。

    “說什麽了？”

    索倫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遞給他，“太太讓我等進產房之後再給你，說您要是不吃不喝，就把這個給您。”

    說來也是神奇了。

    太太竟然能提前預判到。

    銘征爺擔心擔心得的確不吃不喝了。

    事實上，霍銘征在付胭分娩之前看過很多資料，也了解過人生孩子的過程中會發生什麽意外。

    雖然產檢的過程一路綠燈，但生孩子的確是要從鬼門關走一遭。

    他不敢離開半步，隻想守在離最近的地方。

    霍銘征接過那張紙，打開，在看見裏麵的容的瞬間，眼底彌漫著繾綣的溫，一直繃著的臉終於漾開了幾分笑意。

    “喝點水吧。”他終於朝曹方出手。

    曹方心中一喜，連忙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霍銘征。

    這時，護士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霍太太上產床，準備生寶寶了。”

    水杯從霍銘征的手中落，掉在地上！

    秦恒見他臉變得很不好，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而他卻是低聲道：“我肚子突然不痛了，是不是胭胭要痛？”

    果不其然，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剎那，產房傳來一道痛苦的哭聲。

    霍銘征眼圈倏然一紅，握住左手付胭給他買的素圈戒指。

    耳畔是之前的叮囑聲——要控製好自己的脾氣，不能在醫院失控，乖乖等我出來。

    即將要衝破理智的瘋狂得到了安。

    但是下一秒，他的眼圈越發通紅，雙手按在厚重的門上，額頭抵著門，從小到大沒求過誰的他，隻求路過的神佛能保佑他的妻子。

    時間度秒如年。

    當產房的門打開，護士懷裏抱著繈褓，剛準備報喜，隻見一道影像離弦的箭一樣從邊穿過。

    等回過神來要攔住對方，卻隻見到霍銘征步履匆匆地跑向產房。

    秦恒攔住，“讓他進去。”

    再不讓他進去，他就會在這裏自了。

    他說完，驚喜地看著護士懷裏的繈褓。

    又看了眼霍銘征離開的方向，真是哭笑不得。

    連孩子都不看一眼，就急著去看付胭了。

    ……

    霍銘征進門的時候，助產士正在幫付胭額頭的汗，餘瞥見一個男人的影，剛要出聲，就被邊的人攔住了。

    “是我的丈夫。”付胭虛弱的聲音。

    霍銘征繃不住，過去握住付胭的手抵在邊，低沉道：“疼不疼？”

    付胭彎起角，“沒那麽疼。”

    霍銘征將的手握著，放在自己的額前，低聲著氣。

    指尖到溫熱的，付胭一怔，又心疼又心的抬起另一隻紮著留置針的手，輕輕了他的頭發。

    “不怕。”

    “你把頭低下來一點。”

    霍銘征仍握著的手，心無法平靜。

    付胭耐著子又重複了一遍，“你低頭嘛。”

    過了幾秒鍾，霍銘征握著的手，才聽話地低下頭去。

    付胭輕輕在他耳邊說：“別哭了，好不好？我現在這樣，沒辦法哄你的。”

    霍銘征抬眸看著蒼白疲憊的臉，折騰了十多個小時，沒睡也沒休息好，心疼地給汗。

    而付胭看見他眼角的潤，心疼地給他淚，一瞬紅了眼眶。

    霍銘征眉頭一蹙，低頭吻了吻的眼睛，“我的錯，不應該惹你傷心。”

    付胭無聲搖頭，又了他的頭發，微笑著問他：“你看到寶寶了嗎？”

    霍銘征一愣，轉頭看向四周，沒有看到寶寶的影。

    付胭頓時就猜到了，“護士出去報喜的時候，你沒看見？”

    “我看見了護士。”

    付胭無語的笑了，看樣子是趁著護士開門，就衝進來找，還沒看到孩子。

    ……

    回到病房。

    霍銘征抱著炸彈一樣抱著繈褓，任護士教他好幾遍，他的姿勢仍然改變不了半點，小心翼翼坐在付胭邊，渾繃僵。

    付胭湊過去，看著繈褓裏睡得正沉的寶寶，的一張小臉還有點皺的，鼻尖幾個小白點，一張的無意識地了幾下。

    夫妻倆不約而同笑了一下。

    付胭歎：“好神奇，我居然生了一個人。”

    霍銘征繼續保持僵的抱姿，目從小寶寶的頭發往下，看了看眼睛，又看了看鼻子，再看了看、耳朵。

    輕輕拉開繈褓，握了握小手。

    “你想好給寶寶取什麽小名嗎？”

    以為霍銘征會慢慢想，沒想到他口而出：“獨獨，我希他以後能獨立一點，別粘著你。”

    “霍銘征，你……”

    眼見付胭要鬧他，霍銘征騰不出僵的手抱，湊過去親了親的臉頰，笑著說：“逗你的。”

    他想起什麽，眼底越發的溫堅定，“六六，付小六之子，你來霍家那天，也是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