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年也和世間絕大多數同齡人一樣,生活在凡塵俗世,資質平庸、才普通。
既不是天生的修行種子,也不是顯赫仙門的子弟。
他只是大千世界蕓蕓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個。
唯一不一樣的,或許就是這年是個倔脾氣,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哪怕是死,也要撞破南牆。
為了為劍修,年吃了不知多苦,遭了不知多罪,歷盡坎坷,也沒能踏上修行路。
一個無份無背景的凡人慾登天,何其難也。
哪怕有大氣魄、大毅力又如何?
修行,從來不是凡塵濁世一個窮苦之輩能夠奢的事。
可那年卻不曾放棄過。
他認為,他已踏上了道途,一切磨難困苦,都是對自己的考驗。
只要自己堅持下去,遲早能破門而,為劍修。
若因此而死了,也無悔在世上走一遭。
相比於那些艱苦和磨難,最讓年痛苦的,莫過於父母親友的不理解和誤會。
但,最終年還是撐了下來,毅然決然地選擇走自己的路。
後來,年了滿滄桑的中年。
他的父母都已逝去。
而讓他疚的是,為了修行,他不曾見到父母最後一面。
為此,他枯坐在父母的墳前大哭了一場,徹底病倒了,就在他以為自己會病死時,卻最終又頑強地活了下來。
許多人勸他,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好好當一個本分的人,別再做白日夢了。
可最終,他還是走了。
繼續踏上求道之路。
後來,年從中年變了遲暮老人,窮困潦倒。
在一個風雨加的夜晚,他因為寒而陷昏迷,跌倒在了泥濘水泊之中。
在即將與世長辭那一刻,曾有一道聲音在他心頭響起,問:
執著一世、歷盡坎坷、可曾後悔?
一句話,卻仿佛喚醒老人年時的記憶。
最終回應道:「只恨不能劍修,此生之憾!」
那一天,老人識海中多了一把劍,重返年時。
也為世間第一個以平庸之軀、凡人之資獲得九獄劍認可的「天命人」。
九獄劍,就是天。
被九獄劍選中之人,便是天命人。
對此,守劍人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九獄劍會選中一個資質平庸的凡人?
後來,他才約猜出答案——
這世上,能夠為劍修的天才太多太多了。
可凡人呢?
為何一個資質平庸、既無份、又無底蘊的凡人就不行?
這世間,劍仙何其之多、劍修何其之眾,他們任何一個為天命人,都有著能夠讓人理解的理由。
但,凡人不行。
因為在任何修道者眼中,凡人本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為九獄劍認可的天命人!
包括守劍人,也如此認為。
可九獄劍,給出了它自己的答案!
說完這個小故事,斬仙客仰頭把壺中酒飲盡,吧嗒著道:「現在來看,你或許是對的,不自棄者,便是天命所歸,無論仙凡!」
蘇奕笑道:「這個故事很好聽。」
他自然已猜出,故事中那個為求劍道而矢志不渝的凡塵年,便是自己。
可卻從沒想過,原來自己曾經也是蕓蕓眾生中最尋常的一個。
既無顯赫背景,也無修行天賦,那般平凡、那般平庸。
可……
又有誰知道,這樣一個年,為了心中的劍修夢,直至即將老死之際,也從不曾自棄過?
天不負?
不,是自己從沒有背負過自己啊!
忽地,蘇奕想起一件事,「之前,他們為何會稱我為盜走九獄劍的叛徒?」
斬仙客搖頭,「往昔恩怨錯綜複雜,你自己殺出天獄外,自然能找出答案。」
蘇奕點了點頭,「那我不問和自己有關的事,能否跟我聊一聊那個金蟬?」
「他啊。」
斬仙客莫名地發出一聲輕嘆,「他不是來自天獄外,若不是這座天獄,以他的才,必可在青冥道域為一方傲視諸天混沌的存在。可惜……」
言辭間,帶著一惋惜。
蘇奕也心生,「縱然為敵,亦可敬之。」
「是你阻斷了他的道途。」
斬仙客忽地道,「當年你帶著九獄劍進天獄,也把這座天獄的大門徹底封,這麼做,是為了阻擋那些青冥道域的大敵追殺而來,可也阻斷了金蟬前往天獄外的道途。」
蘇奕一怔。
卻見斬仙客道:「他是一個才卓絕的厲害人,在當初抵達混沌荒野不久,就憑藉法,和那天獄外的強者取得聯繫,這些我都看在眼底,不曾阻止。」
「天獄外那些老雜,想要借金蟬之手,來抓住你這個天命人,作為換,他們答應,會給金蟬一個殺出天獄外的機會。」
聽到這,蘇奕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怪不得金蟬知道,自己不屬於涅槃混沌,並且敢斷定,斬仙客來自牢獄外。
原來答案就在這裡。
斬仙客繼續道:「金蟬此人,手段眾多,是我生平僅見的一個梟雄人。直至之前我才知道,原來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有辦法架起一條能夠讓外界進天獄的橋樑!」
「試想,當初他若是就這麼做了,後果會如何?我或許能擋住那些傢伙,可必然會徹底耗盡這一命。」
斬仙客出異,「可金蟬沒有這麼做,這足以看出,他是一個不肯人擺布的人,並且當初卻野心和抱負都很大。」
「他雖然不清楚你上的謎團和來歷,可卻清楚,既然那天獄外的老雜衝著你而來,必然意味著,在你上有著足以讓那些域外老雜都垂涎的造化。」
「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在那過往漫長的歲月中,一直視你為敵。」
斬仙客神有些微妙,道:「這就是宿敵,你的出現,阻斷了他離開天獄的希,他的出現,帶給了你諸般的坎坷和磨難。」
蘇奕默默喝了一口酒,道:「世事無常,便在於此。」
旋即,蘇奕收起酒壺,整了整袍,躬朝斬仙客行了一個大禮,「多謝!」
謝的,不是斬仙客說的那些故事,也不是和金蟬有關的因果。
而是謝這位「守劍者」,在此鎮守了四十九個紀元歷!
蘇奕不清楚,在過往漫長歲月中,斬仙客究竟經歷了多磨難和危機。
但,蘇奕確信,若無這位守劍者,那天獄外的敵人們,怕是早已殺進來。
斬仙客一聲哂笑,「謝我作甚,老子是守劍者,所作所為,皆是我所要做,而不是為了讓你對我恩戴德!」
蘇奕緩緩直起,道:「之前那老傢伙說,你命不久矣,此事可是真的?」
斬仙客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是真的,但,你可以把那老傢伙的話當屁放,我不會真的死去,以後在青冥道域,你我興許還能再有相見的時候。不過……」
他忽地苦惱般撓了撓頭,「還是不見為好!老子太累了,要徹底擺爛,徹底睡他媽個萬古不醒!」
這前後矛盾的話,讓蘇奕不一怔。
斬仙客卻不願再多談,只揮了揮手,道:「快走吧,且讓我就在大睡中面地逝去!」
說罷,他仰頭躺在了那,四仰八叉地長長了一下腰肢,而後舒服地喃喃道:「了卻今生無掛礙,大睡不醒便善哉。」
眼眸閉合。
酣然睡去。
他太累了。
很久以前,他曾和陳汐飲酒,發過牢,認為自己就是大道路上的牛馬,畢生忙忙碌碌,渾渾噩噩,渾然不知求道的意義何在。
這番話,的確是斬仙客的心聲。
作為守劍者,在遇到天命人之前,一直在行走天下,為九獄劍尋覓天命人。
在遇到天命人之後,則像個護道者般,時時刻刻地守在天命人的道途上。
為此,更被斬掉大半命本源。
為此,更是在這混沌荒野上,歷經了四十九個紀元歷的磨難。
那些磨難,皆來自天獄之外,幾乎每一段時間,他都不得不消耗自己的命本源,封印在天獄之門上,只為抵擋那些外敵殺進來。
過往那漫長歲月中,他看似在呼呼大睡,實則一刻也不曾歇息過。
只不過這些,他不屑於說出來罷了。
而現在,天命人已歸來,非但執掌涅槃,證道生命道途,並且破天荒地得到了九獄劍的全部認可!
這一切,讓斬仙客震撼、驚喜,而後終於釋然,明白自己終於可以放手。
於是,他第一次可以痛痛快快地睡去。
只不過,斬仙客所謂的「睡去」卻不一樣。
在蘇奕視野中,躺在那呼呼大睡的斬仙客,影悄然消散。
一如融解的冰雪,從這世間蒸發。
蘇奕沒有阻止。
也無法阻止。
早在之前他就已察覺到,斬仙客的命本源早就磨蝕一空,之前和自己對話時的斬仙客,實則只是他僅剩下的一縷執念。
而今,這一縷執念也消失了。
「那……以後就在青冥道域再見。」
蘇奕輕語。
斬仙客不想再見面。
可蘇奕想。
而後,蘇奕取出那一枚青銅印,救出被鎮其中的陳汐和林尋。
三人席地而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頓酒。
把蘇奕上所有的酒都快喝了。
在抵達混沌荒野之後,陳汐和林尋就一直在和金蟬較量,亦沒有像今日這般痛快過。
他們舉杯共飲,把臂言歡,談天地、論大道、評古今。
不覺間,都已大醉。
陳汐道:「不瞞道兄,當年我曾暗暗發誓,以後倘若有機會,一定要把道兄這啞的病治好!天天像個鋸葫蘆般不說話,簡直能把人急死。」
林尋哈哈大笑,「對極!對極!」
顯然,他們對蘇奕第一世那惜字如金的也有牢。
陳汐笑道:「可我沒想到啊,迴一場,還真把道兄給治好了!」
林尋則嘆道:「以往我還想著,咱們比劍客道兄更早踏上生命道途,總算能在大道上他一頭了,可現在……卻又被他給落在後邊了,著實讓我意難平吶!」
蘇奕大笑著擺手道:「一時高低而已,我就比你們先行一步而已,千萬別在意!」
話雖這般說,他笑得卻無比暢快。
結果被陳汐和林尋分別攬住一條胳膊,被一頓狂灌酒,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就這般聊著,漸漸都已睡去。
和斬仙客不一樣,他們各自睡去,一如打坐修行。
混沌荒野變得寂靜下來,四野無聲,唯有一道劍意如天幕般,籠罩在那。
那是天地本源力量,在無聲地和蘇奕一氣息呼應著。
數天後。
蘇奕負手於背,來回踱步,「道無止境,如今倒也不必著急趕路,兩位道友可有什麼打算?」
陳汐不假思索道:「道在何,便去何。」
林尋一指極遠的天獄之門,「道就在那,咱們自然就去那!」
蘇奕一怔,「不回去看看?」
陳汐笑道:「我和林兄弟各自證道的紀元文明,都已從涅槃混沌中去,我們便是那裡的天道意志,時刻都在,何須回去?」
林尋點了點頭。
蘇奕不再相勸。
作為混沌主宰,都能夠擁有這般手段。
就像此刻,蘇奕只需略一應,和涅槃混沌有關的事,便會一一顯現於心中。
涅槃混沌的天道意志,本就是他一大道的一部分。
「好,那咱們就去牢獄之外走一遭!」
蘇奕做出決斷。
斬仙客的道行究竟有多高?
青冥道域究竟有多大?
自己當初在青冥道域,又結下了多恩怨是非?
那更高的道途上,又有著怎樣的旖旎風?
那就去走一遭!
道無止境,路在何方?
答曰:「腳下!」
只要踏上求道之路,比抵達目標更重要。
……
這一天,蘇奕開啟了封四十九個紀元歷的天獄之門。
門外,是一片茫茫無盡般的混沌蒼穹。
那裡站滿了修道者。
麻麻的影,一如諸天神佛、天兵天將,披堅執銳,集結在那。
一個未知的新世界也映現出來。
一個名青冥道域的地方。
對蘇奕、陳汐、林尋三人而言,那裡也是他們求道之路的一個新征程。
這一天,他們等待已久。
全書完。
——
完結啦!撒花。
第一仙寫了近四年半的時間,總計1130萬字,未曾斷更一天。
開書的時候,金魚剛當上爸爸,膝下有了個小棉襖,而今小棉襖都已經四歲了。
接下來,金魚便聊一下第一仙這個結局吧。
關於這個結局,金魚思慮已久,宗旨便是四個字:道無止境。
蘇奕的長之路,貫穿九世,他一直在路上,並且以後將一直走下去。
這就是他的道途。
道無止,便求一個無止境。
但,制於金魚的文筆,也因為和氣神嚴重損耗的緣故,從封天臺對決開始,到混沌荒野劇上,沒能寫得彩。
我自己心中也不滿意,大家怎麼批評,金魚都虛心接,不頂。
這幾天黑悟空上線,引全網,我在看資料片的時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句話:
「踏上取經路,遠比抵達靈山更重要。」
這簡直太契合我所想寫的蘇奕那「道無止境」求道宗旨了。
於是,就借用了「天命人」這個梗。
按照蘇奕所追求那般,眾生之中再尋常普通的一個,只要不自棄,便是天命所歸。
蘇奕,曾經便是最尋常的那一個凡人,如你,如我,皆眾生。
另外,陳汐和林尋作為符皇和天驕的主角,在出場後,戰力卻被削弱,鋒芒也被蘇奕遮掩,這個問題引起了不老書友不滿。
其實,文中已經說了,道無止境,眼下的強弱都只是一時,而不是終點。
流水不爭先,以他們的,必然爭的是一個滔滔不絕。
接下來,聊一聊大家最關心的。
完本後,金魚會休息一段時間,從天驕到第一仙,金魚不停歇地創作了八年,過年也好,過節也罷,不曾真正休息過。
斬仙客那番話,其實就是金魚的心聲,太累太累了,只想睡他媽個昏天暗地。
而按照金魚的打算,休息期間,會在公眾號上寫一些第一仙的免費番外,把第一仙前文的一些小坑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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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下本新書的事,也會在公眾號上提前告訴大家。
趁此機會,倒是可以聊一聊金魚對新書的一點。
延續青冥道域這個世界框架,寫九獄劍、寫守劍者、寫蘇奕的曾經。
不過,不是續集。而是以新的主角,去見證,去揭這一切。
這會是一個帶有古典、詭異風格的玄幻仙俠,是一個熱到炸、爽到炸的劇流爽文。
金魚目前已搜集了不資料,但以後會不會寫,不保證。
因為金魚對自己的要求很簡單,新書的故事若是不能讓我只要想一想就激得起來,那就不寫。
然後,在這裡金魚真心謝諸位道友一路相伴至今。
四年半,一本書,當了父親,也歷經了特殊的口罩時期,直至如今,和神也垮了,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若沒有諸位的支持,金魚肯定支撐不到現在。
謝!
金魚也承認,第一仙有很多水的劇,也有很多不足、疏和缺陷。
而諸君能一路追讀至此,絕是真。
哪怕是那些批評、指責的朋友,金魚也很謝,畢竟,若是不喜歡,自然不會一邊批評一邊追書。
於我而言,這就是鞭策。
真的謝,也真的很不舍大家。
在寫這些話時,心都是的,有太多的不舍、悵然和傷。
唉,真他娘蛋。
在蘇姨畢生修行中,只要是離別的場景,告別都很瀟灑和從容。
可真正要說告別,金魚卻也難免矯了,終究是個俗人,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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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諸位道友,
咱們下本新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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