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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 第134章 把自己給祭了

“駕!”

“駕!”

大雨之中,一人駕馬在驛道之上狂奔,自西邊一路而來。

路旁有人見到此人背後著的令旗,立刻紛紛讓開道路,這人就這樣一路疾馳,進了鹿城之中。

很快,這人便在刺史府見到了鹿城郡王溫績。

“拜見都督!”

溫績都督的一般都是其麾下的兵卒,甚至曾經見過他,不過這人是驛卒,應該昔日曾跟隨溫績征戰過。

這驛卒雙手將一封文函高高捧起,上面還燙著蠟印封口,溫績檢查了一下蠟印便打開文函,立刻看了起來。

瞬間,溫績臉變了,但是又似乎早有預料地嘆了口氣。

“唉!”

一旁的僚屬問:“郡王,怎麼了?”

溫績將文函遞給了僚屬:“你看看!”

信上所寫正是堇州的災,西門郡所屬的一個縣,堇山郡一個半縣被淹,大量的農田被毀、房屋倒塌,無數百姓無家可歸流離失所。

不過幸好,主要的幾道大堤還沒有完全沖垮,

溫績問那驛卒:“其他幾堤可還穩當?”

驛卒支支吾吾:“我……”

溫績見狀頓時急了:“快說。”

驛卒:“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出發的時候聽說,畫江堤那裡也快要穩不住了。”

溫績頓時急了:“什麼?”

按理說,溫績只是胤州刺史,督二州軍事,堇州除了兵事之外都和溫績無關。

但是實際上,堇州那邊也是溫績的基本盤,他不僅僅管著兵事,堇州刺史就是溫績的嶽翁。

其苦心經營了十餘年,而且其地理位置險要,如今出了事溫績怎能不急。

溫績:“得拿出個章程來?”

屬僚:“立刻派遣要人前往西門郡、堇山郡救災,收斂災民監察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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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績:“讓大郎去。”

屬僚:“如此一來定然無人敢。”

溫績:“只是畫江堤那裡該如何辦,若是一旦決口,那就不是一兩個縣的事了。”

這下衆人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鞭長莫及,這能怎麼辦?

驛卒出發的時候就說了,堤已經出現了不穩的徵兆,其一路而來耗費多日。

說不得,這個時候堤已經決了。

屬僚這個時候說道:“郡王,如今之法,也只能去求求神巫,看看能否有什麼辦法。”

溫績怒火沖天:“數月之前,就已言河堤失修,恐洪災將至,如今堇州上下吏依舊悉而不備,今其禍見矣。”

但是這個時候說這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溫績只能說。

溫績:“神巫如今在西河神祠之中,這連日大雨未停,江可不好過。”

僚屬:“鹿社廟廟祝的鰲道人有,可上報於神巫。”

溫績:“速速請鰲道長前來。”

僚屬:“已經派人去請了。”

——

大雨瓢潑。

神峰上,祠外來了一批又一批人。

許人能站在殿,恭敬地拜著那雲中君的神主牌位,大部分人只能在外面的屋檐下甚至大雨下站著,就連山下的亭子裡都來了不人。

有西河、金谷兩個縣的縣令吏,有寺人,有道士,還有著天工。

衆人都聽說了一些消息,於是都跑到了神祠這邊來。

一是爲了拜見神巫,二也是爲了互相之間知道一下不同的形,大雨隔斷了外界的消息,衆人更希能夠知道如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屋檐下的雨滴滴答答,外面的人竊竊私語。

“江上怎麼突然飄下來那麼多的東西,肯定是上游有大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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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鹿城郡王派人來了,說是堇州被淹了。”

“什麼,整個堇州被淹了,那得死多人?”

“江邊有鬼神和金神人現,有多人見到數條龍逆江而上,不知去了哪裡。”

“這,滔天災禍啊!”

“還記得那鹿土伯之諭麼?”

“龍禍,定然是龍禍,是天地之異變,諸龍才掀起災禍。”

“幸好我胤州修了龍堤,若不然定然首當其衝。”

各種消息匯聚在一起,一切都在證明著發生了大事。

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變得惴惴不安。

唯有那龍堤,還有神祠之中坐鎮的“法力無邊”的神巫,能夠給衆人帶來許的安

修堤的時候,還有不人心生疑慮,覺得此番是否小題大做,畢竟前些年也未曾出過事。

如今,衆人只剩下了慶幸。

縣裡的吏,山裡的道士,還有京城來的侍寺人,一個個向了神祠深

神祠深

神巫當然也知道了堇州發生的事,不過和衆人所說的什麼整個堇州都淹了的可怕傳聞相比,神巫知道目前被淹的有兩三個縣。

不過畫江堤搖搖墜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可能決口。

此外,天工一族也上報了之前在江邊所見所聞。

“金神人,龍渡江而去?”

神巫想,那大約應該是雲中君。

“或許雲中君已經提前覺到了什麼,所以乘龍去了長江上游。”

雖然雲中君早有預料,不過神巫這邊畢竟得到了一些消息,還是準備通稟於雲中君。

同時,也想要從雲中君那裡知道一些形。

形至此,外面的人一個個人心惶惶生出各種猜測,難免也影響到了神巫,讓擔憂有什麼更駭人聽聞的事件發生。

人間仙府之

神巫穿過石屏登上高臺,盤坐在高戴上了神面,手持符詔。

“靈子奉請雲中君!”

“今日禱祝,有要事稟於雲中君。”

畫面一轉,便來到了另外一

睜開眼睛,神巫便發現自己已經於江上,這邊也同樣在下雨,只不過好像更大一些。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這裡於江上,雨帶來的風雨飄搖之也顯得越發激烈。

腳下的是霸下灰白殼,神巫目所及,往前便看到了一個腦後有著靈的雲袍神人站立於龍首之上。

“啪!”

一個巨浪拍打在霸下的殼上,腳下也隨之晃盪了起來。

神巫走到了殼的邊緣,遠遠看著雲中君喊道。

“神君,靈子前來拜見。”

雲中君今日似乎有些心事,並不顯得多熱切,反而有些冷落。

雲中君沒有轉過:“所來何事?”

神巫立刻將自己知曉之事都說了一遍,雲中君也只是點了點頭。

神巫的消息是鰲道人通稟給地神“鹿土伯”而傳到這邊的,作爲這一切的締造者“雲中君”怎麼可能不知道,舒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告訴了他,於是便“馭龍”朝著畫江堤所在的位置而去。

畫江乃是長江支流,匯長江之中,亦爲船運之要道。

神巫:“不僅僅是西門、堇山部分被淹,聽聞,畫江堤也快要決口了,只是還未得證實。”

雲中君似乎並不奇怪:“嗯,我已知曉了。”

神巫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覺得雲中君定然早已有了安排,自己如何能夠對雲中君指手畫腳呢!

而這個時候,雲中君突然擡起手。

手掌從袖子裡出,指向了遠

“你看!”

神巫順著雲中君指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了遠出現了一條長堤。

神巫剛還是還未曾明瞭,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所看到的是什麼地方,但是靈一閃,突然開口說道。

“啊!”

“莫非,這裡就是畫江?”

只是定睛一看,神巫又看到堤上人影重重。

雖然下著大雨,這些人或站或跪在堤上一,高上搭建著一個簡陋的棚子,棚子下面擺放著一張供桌,供桌前似乎有人在舉行著什麼儀式。

“那是在做什麼?”

隨著龍又靠近了一些,神巫似乎看明白了。

因爲他看到那供桌上,竟然坐著兩個孩

爲巫的一份子,雖然真正爲神巫的時間不久,但是其哪裡不知道那傳承亙久的習俗。

那是活祭。

祭祀大江之龍,水中神祇。

著那堤上的供桌,雨中癲狂的祭祀者,虔誠叩拜的信衆。

這一瞬,神巫突然想起了數月前。

那時天上不下雨,山民、鄉人、羣巫紛紛言上天震怒請求活祭,當時甚至於連祭品都選好了。

只是神巫一想到自己昔日也是一牲祭之,便於心不忍,幸好卜筮之時得雲中君示警,得了一個不可的卦象,當時之事也便告一段落。

如今,梅雨汛期雨下得太多,江水氾濫,又於另一見到此狀,神巫可以說是心緒複雜無比。

神巫:“他們可是在祭祀神君您?”

事實上,直到此刻也不知道,當時卜筮出來的到底是真的不可,還是隻是運氣。

更不曾知曉,雲中君對於那活人祭祀,又是怎樣看待的。

雲中君終於開口了:“將一羣溺、焦、腐送到我哪裡去?”

神巫聽完一愣,或許也沒有想到,在神仙的眼中,祭祀是這般模樣。

“神君見諒,凡人不知神仙真意,總以斯愚昧之態顯於神君前。”

雲中君:“或許,只是因爲人未曾瞭解這天地。”

神巫卻以爲是另一種意思:“神巫定然會讓衆生知曉神君之意,不再以祭人牲,污了神君的仙府神境。”

雲中君不再說話,唯有那龍靜靜地朝著前方遊而去。

——

畫江堤上。

風疾雨驟,村民集諸江之畔,目送洪流之橫衝直撞。

人人皆知。

若江堤一決,鄉土定遭沒頂之災。

因此,在場之人心無不惴惴。

“江堤危在旦夕,今日,唯有祭人牲可保住這堤了。”

“真的有用麼?”

“今日這般大災,定然是有人怒了長江水神,江神一怒,那是不知道要收多命才肯罷休的。”

“堇山郡那邊聽說死了不人了,就是因爲近些年沒有祭江神!”

“只要祭了江神,自然就可保住平安。”

主持祭祀的同樣是當地的一位年邁的老巫,只是不是雲中君的巫覡,而是此地供奉水神的巫覡世家。

老巫站在高,後面信衆們拜了又拜,口中一個個唸唸有詞,心慌意地求神庇佑。

衆人還在竊竊私語。

突然間,那巫覡站在堤上高呼。

“長江之神兮,偉矣哉!”

一聲尖利的呼傳出,跪在堤上拜的衆信便立刻安靜了下來,不斷地叩頭祈禱。

老巫手中搖著一個銅環上掛著許多個銅鈴的法,搖起來嘩啦啦作響,和那風雨聲混爲一

老巫赤足,在那江堤上大擡地跳了起來,一邊跳還一邊轉著圈。

“掌江河之命,司雨之神,吾等乞汝庇護。”

“使洪退,保家宅。”

巫覡之聲於風雨中迴盪,一邊跳著古老的儺舞,臉上的黑儺面。

那巫覡口中說著瘋言瘋語,手中的法不斷地抖著,也癲狂地舞起,在那大雨之中顯得十分駭人。

“某等微渺,願借神威。”

“如蒙江神庇佑,當歲歲祭祀,永續香火。”

巫覡一邊讚頌著那所謂的長江水神,一邊許諾凡人將要奉上之,一邊索求著自己想要的。

看上去神且可怕,令周遭的村人畏懼。

但是本質上。

這所謂的祭祀,更像是一場凡人與神祇的涉和易。

然而衆人做足了準備,那巫覡也吼啞了嚨,但是那長江之神似乎並沒有迴應他們的祈求。

江堤下。

臨江的那一頭,可以看到洪水依然洶涌澎湃,江堤上的泥土開始鬆

而靠的江堤另一面,可以看到堤土已經有著大片的溼潤了,甚至已經可以看到有水滲出。

這下,給下面的衆人給嚇壞了,下面的人立刻朝著高堤上的人喊。

“不好了,不好了。”

“穩不住了。”

“快決口了。”

“下來吧,趕跑吧!”

“不能跑,祭祀還沒有完。”

“沒錯,只要祭祀了江神,就一定能穩住大堤。”

到了這個時候。

人們還期著鬼神之力相助,不過當然也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

這個時候就算跑了,大水淹了鄉土,沒有收和土地,今年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巫覡渾淋得溼,最後終於完了整個祭祀過程。

其停了下來,將法套在了脖子上。

隨後,對著左右一喊。

“祭江神!”

立刻看到一左一右有兩人上前,準備將棚子裡的兩個孩抱起,放到一個盆中沉江裡。

但是這兩人剛剛起來,就突然發生了異常況。

“噔!”

突然間。

兩道錯著從江水深而來,照在了江堤上。

如天柱一般從高下,刺眼無比,讓那兩個準備抱起孩的人立刻用手擋住面孔,連連後退。

“嘶,我的眼睛!”

“好亮!”

“怎麼回事,何來的亮?”

“哪裡來的?”

“我哪裡曉得,我啥也沒做啊?”

那老巫也被晃得一下子倒在地上,差點沒直接從江上摔下去。

掃過,好像有著一強大的力量一樣,將堤上的人不斷往後推去,不讓他們靠近江邊。

過了一會,那才逐漸收回,沒江中。

這個時候纔有人上前,瞪著眼睛在那鋪天蓋地的雨幕之中尋找著什麼,很快衆人便看到了江心之中的東西,一個個發出驚呼。

“江上,江上有東西。”

“是烏,好大的。”

“什麼鬼,那是龍首啊,沒看見麼,那是龍。”

“我看到了,剛剛那,就是從龍目裡放出來的。”

“龍來了,那一定是長江之神的化,是長江之神顯靈了。”

衆人慌不已,大吼大

這個時候那老巫又喊道:“快快快,神祇已經顯靈現,快將祭品推下去。”

那兩人立刻上前:“是!”

但是這兩人剛邁出步伐,這個時候那兩道芒又匯聚而來了,再度退了堤上的人。

連續數次,每一次都是隻要有人想要抱起那兩個孩扔進江裡,那龍便眼放神,凝視著江堤上的人。

這下。

沒有人敢上前了。

一個個似乎也看出來了,那江上的龍不讓他們靠近,在拒收他們的祭人牲。

這個時候,衆人紛紛看向了那老巫。

“怎麼回事?”

“長江之神不肯收人牲。”

“你莫不是騙我們,說什麼江神要,你看這江神,分明是不人牲。”

“你不是說,是江神要人牲的麼,這現在是怎麼回事?”

“怕不是,他本就不知道江神的意思,來矇騙我們的?”

那老巫也目瞪口呆。

他當了一輩子的巫,還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江神”顯靈。

但是聽到衆人一個個了上來,用質問的語氣看著自己,這巫覡一下子從轉不過彎來瞬間化爲了老怒。

當了大半輩子的巫覡了,在當地向來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活祭誰就活祭誰,今日竟然有人敢質疑他。

這是對他地位的挑戰,這還得了。

他立刻狂怒地大喊道。

“胡說。”

“定然是爾等心不誠,因此江神纔不爾等供奉,或者是嫌祭品了。”

“爾等不知悔改,如今竟然還敢怪罪到我的頭上,真是豈有此理。”

“兩個怎麼夠,江神定要還要更多,更好的。”

老巫上前一把挽起袖子,朝著那供桌衝去,準備親自手將那兩個“祭品”給扔到江裡去。

“我自己來。”

“先祭了這兩個,定然能穩住江堤。”

“隨後再獻上十對,定能讓江神滿意,度過這滔天禍劫。”

但是他一靠近供桌,那芒又掃了過來。

剛剛被人一激,氣上涌氣勢洶洶的老巫,在那神之下一下子醒了過來,泄了膽氣。

心中一慌,腳下一

“啊!”

此刻天上還下著大雨,江堤上滿是雨水泥濘。

這一,老巫便直接落了江中。

伴隨著一聲慘,直接便沒了影。

那老巫沒有料到,最後,竟然是自己給做了人牲祭品。

這一幕。

也讓江邊的衆人看了個目瞪口呆,一個個發出驚呼。

“不好了!”

“他將自己給祭了。”

“把自己給祭了,這也行?”

可惜,老巫雖然“捨己爲人”將自己給祭了,但是長江之神似乎並不給面子。

或許是嫌棄這祭品太老太磕磣,江堤另一頭還是不斷地在繼續滲出水來,怎麼堵也堵不住,最後直接裂開。

“裂開了!”

“堤裂了!”

“決口了,決口了。”

此時此刻,無數人往後跑去。

頓時,堤上沒有人了。

之中,有人將那孩也抱走了,只剩下一張空的供桌。

隨著堤慢慢塌陷,那供桌也慢慢地陷落下去,淹沒在沙土和泥水裡。

而這個時候。

那“龍”卻徑直地朝著江堤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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