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重回秀越一中，躲在樹下，在場上追尋陳慕也的影子。

時而在濱城小屋，隔著客廳，遠遠看他。

時而又出現在之前的溜冰場，牽著他的手，兩人在冰上。

…………

忽遠忽近的距離，牽引著的心忽上忽下，夢里的不安穩似乎要沖破大腦，程西在某一時刻，忽然睜開眼，自凌的夢里醒來。

窗外已經一片魚肚白，深藍浮現，天亮了。

重新閉上眼，翻了個，臉埋進枕頭里。

思緒里全是那個名字，陳慕也，陳慕也，陳慕也。

突然有點后悔昨天的回答。

再也睡不著。

程西干脆起來，洗漱完，下樓去買早餐。

時間還早，才七點鐘，清晨霧氣未散，樓下空無一人。

程西穿著睡，手里還提著一袋垃圾，自樓道出來，剛走兩步，就看到了停靠在路邊的那輛車子。

黑，陳慕也倚在車邊，上換了套服，依然是黑白，長斜靠，指間掛著幾個早餐袋子，正定定看著。

空氣微冷，約氤氳著他的面容，冷白、英俊。

程西一瞬間以為還在夢里，直到巷口一陣清脆鈴鐺聲響起，打破此刻安靜。

看著陳慕也，張了張，勉強問出聲：“你……怎麼在這里？”

“睡不著，所以，”他走到面前，提起手中袋子，遞給，“給你送早餐。”

程西看著遞過來的早餐袋，低眸沉默許久，忽然意識到，在這件事上，他們兩個都是徹頭徹尾的新人。

“你吃了嗎？”抬頭問，陳慕也面上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程西偏了偏頭，發出邀請，“要一起吃嗎？”

……

程西的小房子，第一次迎來客人。

沒有多余的拖鞋，于是翻出了自己冬天用的線拖，遞給他。

陳慕也腳進去，有點小，看上去有幾分怪異的可，程西忍不住笑，他抿抿，不自在，腳無意識往后挪了挪。

“喝水嗎？”程西把早餐放到桌上，轉頭問他，陳慕也點了下頭，“麻煩了。”

態度很客氣。

程西沒說話，進去廚房，倒了杯常溫飲用水給他，“早上喝冰的對胃不好。”

明顯是知道他在小屋的習慣。

陳慕也頷首，認真應：“好。”

兩人第一次待在這樣的小房子里，更別提，這里還都是程西的氣息。

解開早餐袋，把里頭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煎餃、小籠包、三明治、牛……傳統西式，滿滿當當買了一桌，起碼三四個人份量。

程西忍不住道：“怎麼買這麼多？”

陳慕也解釋：“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就都買了點。”

“要是我今天起得很晚怎麼辦？”程西拆開牛蓋，外壁還是熱的，不問他。

“涼了重新再買。”他似乎早有準備。

程西沉默，有點難以啟齒：“你為什麼……突然……”

“這麼主嗎？”陳慕也主替說。

“嗯。”程西點頭。

“我怕你睡一覺醒來冷靜下來了。”他很平靜，眼睛卻一直看著，“想好理由怎麼拒絕我。所以我想讓你今天一下樓，就能看到我。”

“至我可以再多一次機會。”

程西默然許久，去整理自己紛的思緒，過了很長時間才問：“你怎麼覺得我會拒絕你？”

“因為……”他話語停了片刻，才重新出聲，“你或許發現我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樣，可能覺得我是一個格糟糕的人，比起其他男嘉賓，不夠討人喜歡。”

陳慕也抿，眼神里明明很安靜，程西卻莫名從中間看出了幾點難過，發現自己哪怕讓他做小屋里那個冷淡疏離的陳慕也，也不愿意看見他此刻的模樣。

著他，開口：“沒有其他男嘉賓。”

“什麼？”

迎著陳慕也微微困的視線，抿笑了，這一刻，過他，看到了十幾歲的自己，穿著校服，站在樹下，戴著笨重的眼鏡和留著厚厚短發。

對他說：“你一直是我唯一的男嘉賓。”

從過去，到現在。

每個人都不是完無瑕的月亮，但是我喜歡你每一個夜晚。

程西也不知道和陳慕也現在算不算往。

自從那天他在家里吃完早餐，出去后，兩人的關系就變得有點不同。

主要表現為，他每天準點給定早餐、中餐、下午茶，以及兩人都不加班時，準時來接吃飯。

這樣維持了一周，程西覺得苦惱，把這幾天的喂投照片都發給他。

晨曦：【你別買了】

他很快回來：【你不喜歡嗎？】

晨曦：【稍稍有點負擔了】

程西想了想又加了句：【甜負擔】

Beam：【啊】

Beam：【那我再想想】

晨曦：【你是在學習怎麼談嗎？】

Beam：【不是】

Beam：【我是在學習怎麼對朋友好】

什麼時候……就是朋友了。

程西臉悄然發熱，關掉手機，過了會，又忍不住打開回復。

晨曦：【不用刻意學習】

晨曦：【等你以后有朋友了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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