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去祁家吃飯,自然是為了祁父口中和祁盛娃娃親的事。
薑絨沒搭腔。
薑建平還在道:“兜兜轉轉這麽一圈,你還是要和阿盛在一起,這說明你和阿盛之間是天定的緣分,躲不掉的!”
薑建平近日來的霾一掃而空。
明晚的宴會上,來的都是一些政商界名流,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薑絨和祁盛一起出場,是這麽一個簡單訊號傳出去,便能知道,祁薑兩家是綁在一塊兒的。
他這兒還是沒白養,給他爭了口氣!
“絨絨,你趕打扮一下,你媽我來照顧,等會我們就過去祁家。”
薑建平親自接過許茵的椅,一副慈父做派。
見他這麽殷勤,薑絨樂的清閑。
搬出薑家好一段時間了,房間裏基本沒什麽東西了,這段時間也沒人打掃,推門進去,便瞧見空氣中起伏著一層薄薄的灰。
晚上六點半,薑絨去了祁家。
上一回的領證風波發生後,祁薑兩家就沒有這樣聚在一起吃過飯了,明明中間發生了不尷尬事,現在倒是能和氣的坐在一塊用餐。
稀奇的。
薑絨沒化妝,也沒換服,就這麽隨便的姿態坐在餐桌上。
薑建平起初還有點不滿,但當著祁家的麵,又不好說什麽,隻好給薑絨找了個借口:“絨絨這兩天累了,回來的晚,才沒來得及收拾。”
話音剛落,薑絨放下手中的叉子,直白道:“不是累了,是沒必要。”
原本還不錯的用餐氛圍,一瞬因為這話凝滯了起來。
祁父瞇眸看向,朝著祁盛吩咐說:“我看絨絨也吃完了,你帶絨絨去你房間坐坐。”
祁盛也覺得這樣的家庭聚餐沒什麽意思,早就想走了,他起,往樓上走去。
薑絨跟著走了過去,卻沒打算去祁盛的房間。
的腳步停在了二樓最左邊的房間門前,這是祁煜在祁家的房間,從來沒有進去過。
見好半天沒跟過來,祁盛微皺了眉。
“這麽久沒來,你該不會連我房間在哪兒都不知道了吧?”
薑絨沒理會他的話,走上前,用手輕了一下冰涼的門把,屏幕亮起藍,祁家的每個房間都有碼鎖。
見像是要進去,祁盛道:“沒人知道他房間的碼是多。”
“滴——”
綿長一聲響,這間在祁家,從未被人在意過的房間,薑絨打開了它。
碼其實很簡單,隻是四個零。
祁盛愣了門外。
踏進房門的一刻,撲麵而來的灰塵味道湧鼻腔,薑絨拿手捂了捂鼻子,幾秒後,開了燈。
燈大亮的那一秒,才徹底看清楚祁煜的房間。
對比起祁盛的房間,祁煜的房間要小上許多,隻有一扇可憐的小窗戶,床也小的可憐。
想到他將近一米九的高,躺在這樣小的一張床上,也許連都不太直。
他早早地搬出去,是件好事。
房間裏的品基本都清理幹淨了,隻剩下一些基本用的家。
一張床,一個櫃,一個書桌,再沒有多餘件。
薑絨看的鼻尖泛酸。
這樣的條件,薑家傭人的房間都比祁煜房間好,他就在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下度過了人生最重要的年和年時期。
沒有人知道,或許說,有人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薑絨呆呆的在房間裏站了好一會兒,許久後,坐在那張小床上,目向那扇小小的窗戶。
也許在過去很多個時刻,祁煜也這樣坐在床上,著那扇窗,等待有人走到他邊,陪他一起看月亮。
但自始至終,都沒有。
潔白手背抹了下眼睛,薑絨有點坐不下去了,起,卻在這時,一張照片從床墊夾中飄落了下來。
眨了眨眼,蹲下將那張照片拿了起來。
覆蓋著時流逝的破舊痕跡,照片的背麵也落下一層灰,上麵刻下的鉛灰筆跡,有著被模糊掉的日期。
“明年,就不回來看你了。”
翻開照片,孩笑臉盈盈,站在綠葉茂的香樟樹下,側臉笑意彌漫,不知道有鏡頭在拍。
薑絨著照片的手指一瞬僵住,照片裏的孩太悉了,那是剛大一時參加迎新晚會時的模樣。
那時剛跳完一場舞,上的芭蕾舞服都沒來得及下,室友告訴,有人送了一束花給,慶祝表演順利結束。
以為是祁盛送的,歡喜地跑到樹下,卻沒看見祁盛人,隻有一束向日葵簇擁著腦袋衝微笑綻放。
喜歡向日葵,從未想過,送花之人不是祁盛。
也從未想過,那時的祁煜從國外趕回來,站在從不曾在意的角落,看跳完這支舞,又為拍下這張照片。
眼淚不由自主的順著眼尾墜落,一滴滴的浸到這張沾有灰塵的照片上,卑微過往一一被衝散。
他說,明年不回來看了。
可明年,他還是回來了,站在永遠不會被在意的灰角落裏,卑劣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那些不被人知曉的時塵埃裏,他無的了每一年,也看著,全心全意的了祁盛每一年。
從始至終,祁煜喜歡的人,都隻是。
一個薑絨的小姑娘。
是他的劫,亦是他的命。
照片掉落在這個角落,就像是他沉默了這麽多年的暗,終於在這年凜凜盛夏,得見天。
祁煜呀,該苦盡甘來了。
……
祁家的晚宴定在晚上八點。
燈火通明,四周盡是流溢彩,一輛輛豪車絡繹不絕的順著大道開進祁家私人車庫。
薑絨換上那件正紅禮服,百無聊賴的聽著薑建平和講一些廢話。
“絨絨,今晚這麽多貴客在,你可千萬別胡鬧,不然丟的是我們祁薑兩家的臉麵。”
“等你和阿盛在一起後就想辦法早點生個孩子,這樣就算阿盛在外麵玩,你有孩子也不怕地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