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跟陸西溪一聽這話徹底崩潰了,噗通一下齊齊跪了下去,哭求道:“長公主饒命,我們剛剛隻是恭維祝姑娘兩句罷了,並非真心有意刁難陶姑娘,長公主饒命啊……”
祁桑後退了兩步:“同我磕頭做什麽?你們刁難的是我麽?”
二人愣了一下,隨即齊刷刷跪向了陶華年,不敢有半點心存僥幸,腦袋咚咚磕得響聲震天。
祝雲錦依舊梗著脖子,瞪著眼睛怒道:“你敢!祁桑,你一個爬上太監床榻的賤人,被個太監玩弄辱,你一聲長公主都嫌惡心!你分明是嫉妒心作祟,你心理扭曲心腸歹毒!”
祁桑挑眉,忽然攔住要上前的扶風。
“別割了。”
道:“這張小兒抹了似的甜,真割了就太可惜了,斷了的,直接丟過去。”
“祁桑,你敢!!你敢我一下!!父兄長姐們不會饒了你的!!”
祝雲錦淒厲尖了起來,後的一眾護衛想阻攔又不敢阻攔,下一瞬,骨骼斷裂的悶響響起,片刻的死寂後,那尖聲猝然拔高。
祝雲錦趴在地上,滿臉的淚,扭著子要去自己的,可下一瞬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幾個護衛將直接丟上了馬,隨即便策馬直奔城外而去。
……
祝家得知此事時已經是一刻鍾後了,立刻派出護衛追出了城去,可還是遲了一步,將人救出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淩晨了,祝雲錦頭發散不蔽地被抬回府中後沒多久,祝貴妃就在含仁殿哭了個淚人兒。
而此時,含仁殿裏還有個子。
不是皇後,不是貴妃,甚至連個妃都不是,隻是個從六品的貴人。
大貪之,魏寶珠。
剛滿十八,人如其名,生得珠圓玉潤,雕玉琢,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看上去全是心眼子,同那個大貪的爹爹一個樣兒。
貪,是魏家祖傳的一門手藝,加上會做生意,到了這裏,魏氏一門已經貪到了京城首富的地步了,甚至還買了個正六品的太醫院院判的職來做做,好不愜意。
今夜是到侍寢的。
皇上這一點做得很好,後宮七個妃嬪,他一日一個,不偏寵誰也不冷落誰。
一碗水端得那一個平。
但顯然這個大貪之是不了皇上的眼的,每每來此也隻是睡上一覺就走人,連話都沒說上過幾句。
此刻就坐在龍床上,歪著個小腦袋瞧那大人兒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祝家出人兒,鵝蛋小臉大眼睛,堪比國天香,不想這一哭更是可人兒。
祁旻擰著眉心,自始至終都沉默著。
也不知怎地,他忽然毫無預警地看過來,魏寶珠連忙收回視線,仰頭假裝數榻上福袋的穗穗。
這場麵,有點尷尬啊。
是不是該走?
可貴妃在這頭哭著,在這頭窸窸窣窣穿服好像也不大好。
正猶豫著,就聽祁旻忽然道:“魏貴人,你覺得此事朕該如何置最好?”
魏寶珠:“……”
又給挖坑。
一頭是權勢滔天的閣首輔,一頭是同樣權勢赫赫的長公主,背後還有個更不好惹的廠總督,開口幫哪頭兒都要惹禍上。
這比自己足足大了十二歲的老男人,滿心算計著怎麽抄了他們魏家的家產。
同爹爹提及說過多次了,可爹爹偏不信邪,就覺得皇上選宮是魏家列祖列宗顯靈的福報,從今以後就是國丈了,滿心歡喜得不得了,哪裏聽得進去的話。
眨眨眼睛:“妾愚鈍,哪裏懂這些。”
“無妨,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魏寶珠忽然皺眉,像是極為不適地模樣,一陣激烈地咳嗽後,忽然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祁旻:“……”
祝貴妃正哭得死去活來幾暈厥,不料竟先自己一步暈了過去,一時哽在那裏,不知是該繼續哭還是該先暫停一下。
“魏貴人子一向弱,先前就經常突然暈厥。”
祁旻道:“祝貴妃,此事複雜,朕需傳多方細細查問一番才可做決斷,你先回寢殿吧,朕還得請太醫來給魏貴人瞧瞧子。”
“可是皇上,長公主這般欺人太甚,日後雲錦還如何做人……”
祝貴妃不願就這樣離開,哽咽道:“皇上,長公主這般行事兇殘,濫用私刑,可不是學的那位廠總督麽?堂堂大祁公主,整日同一個太監廝混在一,丟的可是我們大祁的臉麵吶……”
“那還不是你妹妹先不做人。”
寢殿裏,一聲刻意低的嘀咕聲忽然響起。
祁旻:“……”
祝貴妃:“……”
魏寶珠:“……”
祝雲錦為搶人未婚夫婿,同父親聯手將人去平沙縣,害人一門被滅,陶姑娘流落青樓的事,整個京城都知道,隻是礙於他們權勢過盛,沒人敢提罷了。
魏寶珠先前就覺得這事祝家做得太狠,這會兒終是忍不住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這原本該隻自己聽到的聲音,就因祝貴妃的突然歇氣陡然被放大。
頓時恨不能截了自己的舌頭。
幹脆繼續躺那裏裝死。
祝氏一門是京城權貴世家的代表,惹了他們怕是沒好果子吃。
心中忐忑不安,又開始惱恨那個不的爹爹。
好好的大貪不做,非要做什麽國丈,這國丈是這麽好做的嗎?人家其他國丈有的可不止銀子。
祁旻三兩句話打發走了祝貴妃,起回到龍床邊。
床榻上的小姑娘長長的眼睫閉著,一副依舊昏死在那裏的模樣。
他搖搖頭,沒有去揭穿,徑直去了裏側歇下了。
不一會兒,側刻意控製的呼吸聲便放鬆了下來,均勻而輕緩。
祁旻擰眉,低低咳了幾聲。
他先前在化骨山遭人暗算時,中過一支毒箭,毒厲害,這才是令他昏迷了足足兩年才醒來的真正原因。
是清理餘毒便耗費了大量的力。
像是被他傳染了一般,邊人也咳了幾聲,迷迷糊糊翻了個,又斷斷續續咳了好一會兒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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