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手拿筷子夾了一塊，咬了好幾口，裏嚼嚼嚼可香了，就是差了點蔥花。

    肚子也了，一試就啃掉了半塊餅，這才想起來說：“先生，不難吃的。”

    末了，小小補充一句：“我廚藝好的……”

    夏小梨從八歲開始，一放學就給王水枝打下手做飯了，到了十歲，經常王水枝在魚檔忙或者不想做，就都是夏小梨站在小凳上做飯。

    對自己的廚藝還自信的，高檔餐廳的水平肯定來不了，但做些家常菜烙個小餅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男人的爺胃能不能吃慣。

    刑赫野這才屈尊抬起手，看著麵前的餅，夏小梨連忙用手住半塊餅，把手裏的筷子遞回去。

    刑赫野眼神微妙地睇一眼。

    大膽！居然讓大爺吃你用過的筷子！

    夏小梨一個激靈要收回手來，卻被刑赫野拿了過去。

    男人的吃相很好，作斯文慢條斯理，吃起來速度卻不慢，很快就夾起了第二塊餅。

    看來是吃得慣。

    夏小梨放下心來，叼著半塊餅想功退，退回客廳去候著。

    “坐下。”

    刑赫野一句話，就變了坐在餐桌對麵幹看著金主大人炫餅。

    看得完全沒吃飽的肚子差點要咕嚕。

    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夏小梨瞧那杯沒過的熱牛，沒話找話。

    “先生，您喝點牛，解解辣。”

    說完又想自咬舌頭，又不是眼睛喝牛，解的哪門子辣。

    刑赫野抬眸：“那辣椒水怎麽做的？”

    聽著像是隨口一問，沒什麽要興師問罪的苗頭。

    夏小梨也就老實說了：“我買了最辣的小米椒磨了兌一點點水，還加了胡椒、酒，啊還有芥末。”

    刑赫野：“……”

    “你是跟誰有什麽深仇大恨，打算滅了他？”

    刑赫野挑起眉，筷子一往回一折，點點自己：“我？”

    夏小梨連忙坐直了，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網上看到小視頻，瞎做著玩的。”

    其實夏小梨是做來防鍾鬱的，不過這幾天他都沒出現，沒想到買一送一，呲刑赫野上了，說起來確實理虧。

    “刑先生，昨晚您幫了我兩次，我心裏很激的。”

    刑赫野半點不客氣：“準備怎麽報答我？”

    夏小梨手指躲在桌子底下摳摳摳，有些沒底氣地小聲：“您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隻要不是賠錢，就是讓我端茶遞水當一個免費清潔工都可以。

    孩套著他的黑綢麵襯衫，襯得皮越發白，前弧度曖昧，過於寬大的領口讓脖子周圍的鮮紅吻痕咬痕一覽無餘，還有伶仃鎖骨上緣細細的紅。

    頂著這副模樣，乖順無比地跟男人說這種話，真不知道是單純過頭，還是太有心機。

    刑赫野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那就先欠著。”

    他站起，扔下一句“吃完收拾幹淨”，轉走了。

    夏小梨看著盤子上剩下的兩塊餅和沒過的溫牛，肚子咕嚕了好大一聲。

    十分有骨氣地站起，長了雙手，全拖了過來。

    浪費可恥，肚子更可恥！

    ……

    叩叩。

    “刑先生。”

    男人坐在寬敞大氣的書桌裏，頭也沒抬：“說。”

    夏小梨半躲在書房門邊，手裏還意思意思著眼藥水，小心翼翼地商量：“您下回能不能不扔我服了。”

    我洗洗還能穿呢。

    見一回刑赫野，服就一，讓櫃本不富裕夏小梨更加拮據，上回刑赫野人送來的漂亮子也莫名其妙找不著了。

    再來幾次，就得著出門了。

    然後以“影響市容”的罪名被抓去警察局關起來。

    刑赫野抬起頭：“不行，髒。”

    夏小梨心梗塞。

    不就是沾上一點別的味道，洗洗不就好了，到底哪兒髒了！

    手指猛摳門板，惱惱地暗瞪刑赫野一眼，著眼藥水走了。

    我穿你服搞衛生，我髒死你！

    夏小梨抻著一條抹布蹲在地上地板，從廚房到臥室，從臥室到客廳，中途累了，還直接坐到地板上。

    當然是墊著刑赫野的名貴襯衫下擺坐的，托金主大人的福，連小都沒得穿。

    一早上屁涼涼，掛空擋都快掛出習慣來了。

    這簡直可怕至極！

    夏小梨半跪在沙發邊上桌子，心裏嘀嘀咕咕，想著自己一天不出工，賺了多錢，心疼得一一的，手上用力得快把沙發皮都掉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門口突然傳來電子音，夏小梨疑地一探頭。

    “哢。”

    門被從外麵打開了，夏小梨看著來人，眼睛驚訝地睜大了。

    謝晚凝臉上開門進來時的淡笑，在看見夏小梨的瞬間，石化，僵住。

    “謝、大……謝小姐。”

    夏小梨連忙站起，在“謝小姐”還是“大嫂”之間飛速天人戰。

    謝晚凝懷裏抱著一個袋子，看起來沉的，上麵出了翠綠滴滴的蔬菜葉子。

    走進來，眼睛定定盯著夏小梨，“你昨晚留在這兒了？”

    謝晚凝是自己摁碼開門進來的，不知是刑赫野來的，還是……

    夏小梨心裏躊躇，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況，隻能著頭皮微微點頭默認。

    一，寬大的領晃了晃，謝晚凝立即看清了脖子上多到誇張的痕跡。

    曖昧的暗紅，混著新鮮的咬痕，一路蔓延到服掩蓋的地方。

    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謝晚凝抱著袋子走近，死死盯著夏小梨，像是不死心想開的服確認。

    夏小梨忌憚地著角後退了兩步。

    謝晚凝突然停住腳，轉開臉嗬笑了兩聲。

    臉上的緒很複雜，似是荒謬難以置信，又似難過、生氣、嫉怒……

    夏小梨頭皮發麻，不停往書房的方向，“謝小姐您先坐，我去……”

    的話頓住，刑赫野已經聽見靜出來了。

    “你怎麽來了？”

    男人在看見謝晚凝時，神微訝，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隻是問謝晚凝時，視線微重地掃了夏小梨一眼。

    看我幹嘛呀，不是我惹哭的。

    也不是我放進來的，人家自己摁的碼，碼！

    夏小梨無辜地別開眼，覺自己衫不整站在這兒，有些難堪，兩麵不是人。

    謝晚凝揩掉眼角浮起的淚水，著走過來的刑赫野重新大方地笑起來。

    “我聽黛姐說羅姨兒媳婦生了要請假一周，想著你眼睛傷了不方便。”

    抬了抬手裏的袋子，語氣言不由衷：“……看來是我打擾了。”

    刑赫野默了默。

    兩人隔空深對。

    不，是我打擾了。

    夏小梨赤足穿著男人的拖鞋站在一邊，像腳踩大船，從頭到腳的空，讓覺渾哪哪兒都不自在，有些不安。

    正想找借口先走開，謝晚凝卻絡地走進來。

    “不過，東西都買來了，怪沉的我就不費勁帶走了吧。”

    人穿著優雅的肩長，臉上淡妝致，笑容無懈可擊，“我這當姐姐的，來給赫野做頓飯，正好蹭一頓，小梨不會介意吧？”

    自稱“姐姐”，不是“大嫂”。

    緒轉換真快，方才還要哭呢。

    夏小梨能說什麽呢，瞥沒表態的刑赫野一眼，搖搖頭。

    “太好了，赫野快幫我接一下，好沉。”

    刑赫野走過來，作自然地拿過謝晚凝懷裏看起來抱著吃力的袋子，神淡淡：“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還不是你們，從來不讓我刀子，連剪刀都沒機會拿。”

    謝晚凝嗔怪地看他一眼，高跟鞋婀娜一轉，跟著往廚房走，“我這麽聰明，看幾眼菜譜做出來肯定不差。”

    夏小梨雙手扭著抹布站在原地，垂眼看著剛好的地板上的鞋印，有些鬱悶。

    視線裏出現了一雙同款拖鞋。

    夏小梨抬起頭，對上眉目微斂盯著自己的刑赫野。

    “服穿好。”

    “……”夏小梨幽幽：“服在垃圾桶裏。”

    “。”

    刑赫野被一懟，一時啞然，視線又在夏小梨發紅的膝蓋上凝了一瞬。

    “家裏缺椅子？”

    又往哪兒跪了。

    話題拐得太快，夏小梨差點跟不上。

    的視線落向一要去高檔場所shopping打扮卻在島臺洗菜的謝晚凝，然後移向旁邊的餐桌。

    有四張椅子，夠坐。

    一板一眼地回答：“不缺，坐得下。”

    刑赫野瞧這乖順缺心眼的模樣莫名來氣，手想掐一把。

    “赫野，家裏沒有菜籃子嗎？”

    謝晚凝仿佛手忙腳的聲音傳來。

    菜籃子在右邊櫥櫃往上數第二格。

    夏小梨找食材的時候瞧見過，但覺得謝小姐應該不需要自己回答。

    刑赫野還看著夏小梨：“沒有。”

    嗯？

    夏小梨傾走近一小步，仰著脖子友小聲提醒：“菜籃子在右邊櫥櫃第二格。”

    一抹極淡的清梨隨著短的距離，悠飄過來。

    刑赫野垂眸端詳著孩白淨的小臉，視線順著脖子上曖昧叢生的痕跡，自然而然落進了不設防敞開的領口裏。

    影，峰傲然起伏。

    男人抬手，矜貴長指夏小梨的領往上一拉，“別這時候勾我。”

    夏小梨：？你腦回路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