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賀璋不聲,也不知在想什麼。
很快,兩人回到案房又談了些其他事后,顧景塵起告辭:“本還有事,先行離開。”
賀璋也趕起:“下送顧大人。”
.
送走顧景塵后,賀璋坐回案桌前,看了幾份案子筆錄后,作緩慢停下。
想了想,起吩咐小廝備馬。
“大人,”兩個下屬員抱著摞卷宗在門口正好遇到他,說道:“大人要的東西都在這....哎哎哎....大人去何?”
賀璋頭也未回:“先放著,本回來再看。”
那兩人面面相覷:“賀大人走這般急是去作甚?”
“我哪知道,興許是得了什麼重要線索?”
“嘶,我看不像是這原因,往回再大的案子也沒見咱們賀大人急過。”
.
話說賀璋騎馬匆匆來到錦翠閣,到了門口還頗是矜持地徘徊了會,掌柜的見他穿著一袍過來,心里納悶,暗自嘀咕:“今天這風吹得實在怪,前頭有顧丞相穿著袍過來,這會又來了個大理寺卿。”
掌柜的殷勤地迎上前:“不知賀大人駕臨有何貴干?”
“買點東西。”
“敢問...”掌柜的問:“賀大人想要買什麼?”
賀璋頓了下,不大自在地問:“子喜歡什麼?”
哦哦哦!懂!
掌柜的點頭,畢竟之前顧丞相也問過同樣的話。
掌柜將人請進門,帶賀璋去樓上的臻品閣挑選一番,但不想,兩人才上樓梯,那廂迎面就下來一人。
兩個影默契地頓了頓。
賀璋面不改作揖:“顧大人真巧。”
顧景塵也面不改點頭:“彼此彼此。”
都是朝堂上修了千年的老狐貍,心照不宣的事干得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兩人還頗是客套地寒暄了會,就跟下朝不經意到似的,神從容得很。
第108章 褚琬×賀璋(六)
賀璋在錦翠閣待了許久, 出門時問小廝:“褚在何?”
“大人,”小廝看了看天:“興許褚這會在家中?”
賀璋也跟著了眼天邊落霞,啞然失笑。
他倒是忘了天已晚。
罷了, 明日再去見。
.
次日, 原本是休沐日,但對于戶部底層的員來說, 極能準時歇息,因為,戶部是真的繁忙。
大清早, 褚琬站在早餐鋪子門口, 著熱氣騰騰的蒸籠懷疑人生。
陳文毅真是命好, 同是從八品的小,但門第優勢在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來了。
出自長興侯府的小跟出自小戶之家的小不一樣,至在今天這樣的日子, 陳文毅還可以睡個懶覺。
如今已是深秋,昨日半夜又突然來了陣寒, 人們早上起來凍得直哆嗦。
褚琬也不例外, 這會兒, 手攏在袖中,想著等買了早飯就趕回署避避寒。
呵出一片白霧, 在霧氣朦朧間看見不遠儒雅含笑的人。
“呂公子怎麼在這?”走過去。
“在下是特地來尋褚姑娘的。”
“找我有事?”
呂致桓點頭。
“那呂公子稍等片刻。”
褚琬跑回鋪子門口,正好蒸籠里的東西已經蒸好,取了早飯又小跑回去。
“邊走邊說。”道。
兩人沿著街道往戶部署走, 呂致桓見衫單薄, 不痕跡地走在側前方, 擋了些寒風。
“呂公子這幾日可還好?”褚琬問。
自從上次從戲樓分別, 兩人已經多日未見, 原本以為不會再見到呂致桓了。
呂致桓赧,點頭道:“一切皆好,仕途也順利。”
“任職下來了?”
“嗯,”呂致桓點頭:“不過不是在京中,在某個偏遠的小縣城做縣令。”
褚琬驚訝,呂致桓是靖海侯府的親戚,其姑母便是侯夫人,以靖海侯府的權勢,讓呂致桓在京城謀個職不是難事。
許是看出的疑,呂致桓笑道:“這是我自己決定的。”
“為何?”
“我年紀輕,資歷尚淺,想多去歷練歷練。再說了.....”
“什麼?”
“我來京原本為尋一門親事,不過,見過褚姑娘之后,我.....”
呂致桓苦笑,說起來也奇怪,在來京城之前,他對于跟誰定親是無所謂的,想著聽從長輩們安排就好。
可自從見了褚姑娘后,他發覺,若是那些人不是,娶了有何意義?
至,他現在是沒有娶妻的心思。
“我....”褚琬腳步停下,誠摯道:“我很抱歉。”
“褚姑娘不必如此。”
“也不只是為這個。”褚琬說:“還為此前你答應和我做戲的事,我當時未察覺,但此時想起來覺得自己實在稚,真是難為呂公子了。”
“那是我自愿的,”呂致桓說:“褚姑娘當時也說了,若是想報答你,就陪你做一場戲,我甘之如飴。”
他繼續道:“我今日來見褚姑娘,是來告別的。”
“呂公子何時走?”
“明日一早。”
褚琬微微低頭,莫名地,有些傷。
不得離別,哪怕只是個見了兩面的人。
況且呂公子的這份誠意彌足珍貴,令心下愧疚時,也令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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