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1/3頁]

南風醉着,雖然有點傻，但也不至於聽不懂人話。

“賣藝不賣”幾個字，黑加超大字號,哐、哐、哐砸在的小腦袋裏,那震撼程度堪比唱的那首《鐵窗淚》,砸得眼冒金星大腦空白。

不由自主擰了自己手臂一把,而後睜大了眼睛——疼疼疼！不是做夢！

“賣藝不賣”就等於裴西洲不跟人睡覺，不跟人睡覺就不違法犯罪。

那是不是就等於可以追他了？不用強迫自己不喜歡他了？

喜悅像漲的海水一波一波兜頭襲來把淹沒,全然忘記自己所有的社死言論以及幾個小時前還在派出所舉報人家,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用三萬塊，也不用去天橋底下要飯,那要裴西洲給當男朋友！追不到他就孩子跟他姓！

裴西洲說完,發現小姑娘低着頭,一頭小卷發看起來很,瘦小的肩膀輕輕抖。

他微微怔住，是哭了嗎。

他俯,卻見慢慢把手捂在臉上。

他聽到微不可查的氣音、悶悶的很抑。

好像是真的哭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哭，也不知道如何哄一個哭鼻子的小姑娘。

沉思片刻，裴西洲手,輕輕了下南風的小卷,輕聲開口：“喂。”

南風擡起頭。

眼睛彎得只剩，爲了憋笑牙齒死死咬着下脣,然而那角還是止不住咧到耳朵。

笑笑得渾抖篩子一樣，聲音裏都是藏不住的開心：“我幹嘛！嘿嘿嘿。”

最後從抿着笑變齜着小白牙樂，噗嗤噗嗤停不下來。

裴西洲輕輕鬆了口氣,沒哭就好。

南風拼命制住自己的小開心,跟他再三確認：“真不賣？”

裴西洲站直,居高臨下看着，俊臉發黑：“真的。”

南風就差蹦起來爲他拍手好了。

不頭暈了，也不傷心了，又問：“那你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酒吧服務生？”

裴西洲沉默，片刻後低低應了聲：“算吧。”

南風像箇中了彩票的小傻子，滿滿的不可置信，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沒做過任何違法紀的事？也沒有被人掃黃？”

心提到嗓子眼兒，生死都在一線間，石頭在心口。

裴西洲斬釘截鐵：“沒有。”

太好了！南風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笑起來，兜頭而來好大一個驚喜，開心得找不着北。

裴西洲面無表冷冷淡淡，眼睛會給人下蠱，小鉤子正在往心尖上撓，勾人不自知。

葉錚和韋寧不知道裴西洲跟南風說了些什麼，上的事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代勞。

讓南風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也好，讓傷心到徹底然後把這個人忘記也好。

反正南風打小就是個一覺起來能忘記所有煩惱的主，除了外婆去世。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南風現在眼睛亮晶晶看着裴西洲。

那雙眼正在噼裏啪啦往人上蹦桃心，像是小狗見到骨頭小貓見到小魚乾，別提多沒出息。

葉錚：“這是怎麼了？”

韋寧：“不知道啊，我怎麼看不懂了。”

裴西洲拎起外套：“跟你朋友說一聲，你喝多了，先回家。”

南風小腦袋瓜搖得跟上了發條似的：“我沒有墜，不信你看！”

太開心，從高腳凳上單蹦下來，手臂直翅膀似的支棱在兩側，小臉紅撲撲：“你知道這什麼嗎？”

裴西洲茫然，長而的睫漂漂亮亮垂着，讓心尖心。

南風得意極了，開開心心道：“這是太極拳的‘大鵬展翅’嘿嘿。”

裴西洲手指過鼻樑，角翹了下。

南風歪歪扭扭走回葉錚和韋寧邊，拿起自己的外套，鄭重抱拳：“兄嘚！我先回家了！”

韋寧：“你還跟他住一起？”

南風齜着小白牙樂，湊到韋寧耳邊說悄悄話：“他不賣的！是我誤會了！”

抱起服拎起包，聲音脆脆的甜甜的：“我走辣！到家給你們發信息！”

南風的神一直支撐到家、洗澡、洗漱。

心大起大落大起耗費太多力，最後人躺在小牀上腦袋一沾枕頭，直接陷昏迷。

翌日清早，鬧鐘響起的時候，的腦袋瓜疼得要命，眼皮像是被人摁住，睜都睜不開。

某些畫面不像是的記憶，卻一幀一幀開始回放——

“我！是！他！金！主！這是我金屋藏的大人！你想打他的注意？呵呵呵，下輩子吧！”

“我不走，你告訴，你是不是我金屋藏的大人？！”

“嗯，你不要鬧了。”

最後，是那句“裴某賣藝不賣”。

一時之間尷尬喜悅攪合在一起，南風想笑又想哭，最後趴在被窩裏把腦袋拱鳥窩。

每回憶起一句自己說過的話，臉頰的熱度就上升一分。

默默安自己，一輩子很短的，眼睛一睜一閉的事兒……

難怪裴西洲要給把頭擰掉，現在自己給自己把頭擰掉去找他謝罪還來得及嗎？

對了……自己還去派出所舉報他涉黃！

南風拉拉頭髮坐起來，找到手機，開民警王楊的對話框，懊惱後悔整個人蜷一團。

【南風：對不起啊警察同志，我因爲頭腦不太清醒給您添麻煩了，都是誤會！裴西洲沒有涉黃！】

【南風：小的在這兒給您磕頭了！】

【王楊：好的，況我們瞭解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南風：好嘞，小的給您跪安了！】xǐυmь.℃òm

南風牙齒咬着下脣，暖暖從窗外落在發頂，自顧自眯着眼睛笑小傻子。

懸在心尖的大石頭沉沉落地，那每次對着裴西洲心就繃的枷鎖終於消失。

可以大大方方告訴爸媽弟弟，遇到一個喜歡的人。

打好幾份工，是個白貌的小可憐，但是人超級溫超級好看。

也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和裴西洲的未來，要好好努力好好賺錢，他就可以輕鬆一點。

孩子裴什麼好呢？

的文盲大腦蹦不出個有文化　的詞兒，等到時候再說吧。

南風深吸口氣，宛如獲得新生。

手機又響起，裴西洲那個微信默認頭像蹦躂出來。

那上躥下跳的小心臟瞬間不會了。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年夜的那張合影，是和他的影子。

【裴西洲：吃飯。】

多溫的小天使，多麼可招人喜歡的裴狗狗。

自己都去派出所舉報他了，他竟然不生氣，還給自己飯吃。

可是……要怎麼面對他？

社牛症如南風，此時也需要一點點時間緩一緩……

於是皺着小臉矜持含蓄地回：【不吃了……謝謝。】

南瓜濃湯冒着熱氣，剛買回來的黃豆餈粑味道香甜。

還有酸年糕，他排隊的時候聽到別人說好吃，覺得南風可能會喜歡。

裴西洲把電飯煲重新摁到保溫，給南博萬倒好狗糧，隨手套了件黑外套出門上班。

新年伊始，公安局大樓卻沒有什麼過節的氣氛，越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他們越是忙碌。

走廊，裴西洲的同事A正在打電話，一口一個“我的小姑”。

同事B看了一眼，笑着搖頭，“我看他快給電話裏那位跪下了。”

同事C：“怎麼了？”

被掛電話的同事A一臉無奈：“我不是一直瞞着我媳婦嘛，我跟說我在戶籍科，就管份證。”

同事B：“然後呢？”

同事A：“軍警聯合掃毒那天，我說是去參加省廳的培訓，傷了，我說是喝多了走夜路摔馬路牙子上了。結果看電視看到我了，問我這個馬賽克是不是我……現在又氣又哭怎麼哄都哄不好了……”

同事B：“雖說是萬不得已，但說好聽點你這是善意的謊言，說難聽點那就是欺騙，換我我也生氣。”

裴西洲想起南風。

飯都不吃了，也是生氣了？

同事A：“我買了兩張元宵花燈節的門票，如果那天不加班，就帶去看，好好哄一鬨。”

同事B：“你小子還上道，知道花燈節。”

一直默不作聲的裴西洲起眼皮：“門票從哪裏買。”

同事ABC齊刷刷看過來，警草這是怎麼了？

往常他們談問題，裴西洲都是直接把他們屏蔽的。

他們開口：“你要門票幹嘛？”

裴西洲聲音低而無奈：“哄不吃飯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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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飯的小姑娘賴牀賴到日上三竿，用勺子刮乾淨最後一滴南瓜濃湯，着滾圓的小肚子活懷胎好幾個月。

午飯喝了裴西洲煮的南瓜濃湯，吃了黃豆餈粑和酸糉子，滋滋窩在沙發上睡了個午覺，睡醒天已經暗下來。

習慣眯着眼睛打開微信，朋友圈已經被刷屏——【轉發點贊十名幸運贈花燈節門票兩張！】

南風手指飛快作，轉轉轉！我我我！

今年元宵節，是曆的2月14號，如果到，要約裴西洲去看！

但是，裴西洲會跟去看嗎？怎麼約人追人，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

之前一直在着自己下頭，現在開始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喜歡的男孩子，要怎麼追？

韋寧大學那會是個系花，從來都是男生追，但是喜歡“弟弟”。

自從跟一個又冷又拽的“弟弟”不了了之之後，就一直單至今。

有這方面的經驗嗎？

南風開微信，信息還沒發出去，碼鎖被按響。

是裴西洲回來了！瞬間神經繃什麼都忘記做。

玄關應燈亮起，清瘦且白的大人推門而，南博萬歡歡喜喜搖着小尾撲上去被他抱起來。

南風忽然察覺，自己其實也想狗狗一樣撲上去，找大人親親抱抱舉高高。

只是經歷昨天的派出所舉報和酒吧“金主”事件，小臉又開始熱。

手指揪着懷裏的小抱枕，南風輕輕喊了一聲：“裴西洲。”

裴西洲擡眼看過來，燈很暖，暈染在他額頭眼睫，那冰冷視線似乎都有了溫的溫度。

南風站起，筆直杵在客廳中央，小小一點、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對不起啊。”

裴西洲輕輕揚眉，沒有說話。

完了完了他已經不理了……

角對調，可能已經提起四十米長刀。

裴西洲抱着狗狗往臥室走，南風的小腦袋慢慢耷拉下去。

裴狗狗不是小天使了，開始對冷暴力了。

南風的角往下撇，鼻子一酸。

“給你。”乾淨好聽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

南風一擡頭，懷裏就被塞了一袋糖炒栗子，呆了一秒，笑太花。

裴西洲輕聲：“出息。”無可奈何的語氣，南風是聽出了一點點寵溺。

他轉回臥室洗澡，南風裏咬着香香甜甜的栗子，噼裏啪啦給韋寧發微信：【江湖救急！我想追裴西洲！我要讓他當我男朋友！溫溫的大人真的太讓人上頭了！！！】

韋寧可能正在加班，一直沒有回信息，倒是出浴的大人裴西洲拎了本書，在沙發上坐下來。

浴室的溼氣好像氤氳在鼻尖，還有他上乾淨清爽的沐浴味道，南風忍不住看了裴西洲一眼。

他頭髮剛剛洗過，蓬鬆微微凌，落在眉宇，像只溼漉漉的大狗狗。xǐυmь.℃òm

服除了黑白灰就是藍，現在白T恤外面套了件鬆鬆垮垮的藍衛，乾乾淨淨都是年氣。

他低垂着腦袋頭髮，清白手腕從袖口出一截，手指瘦直、青筋和腕骨都漂亮。巾擋住他半張臉，只能看到冷的下頜線和的脣角，沐浴味道在空氣中擴散，清冽好聞像某種青草香。

脣紅齒白的出浴人，這誰抗得住啊！

爲所的南風，小臉莫名熱起來，心口和指尖一起發麻。

好在這時，發給韋寧的消息終於有了迴音。

韋寧發過來一段語音，趕從包裏翻出的有線耳機。

窮得叮噹響，耳機是從夜市小攤上幾十塊錢買的，音質馬馬虎虎但是降噪牛。

手機　是上學那會兒用到現在的，這倆老古董拼在一起別提多遲鈍，但是已經習慣。

坐在裴西洲邊，覬覦人不算完，還圖謀怎麼把人拐回自己家，這種覺有些刺激。

南風戴好耳機，開韋寧發來的語音，韋寧的聲音模糊而遙遠，有些聽不太清，像是捂住耳朵聽人說話。

這耳機是不是需要退休了呀？南風把手機音量調到最高，總算能聽清楚了。

大概是春節放假韋寧家裏聚餐，喝了酒說話有些大舌頭，醉醺醺的。

【韋寧：人家明明不是那種職業，你還去派出所舉報人家，沒被他擰掉頭從窗戶扔出去啊？】

裴西洲頭髮的手一頓，黑髮凌搭在眉宇微微遮住眼睛，擡眼看過來。

南風一驚，手自己的耳朵，耳機戴着呢，不要害怕，他聽不到的。

溫端莊抿笑笑，裝出一副跟病人流病的醫生姿態：“我一個病人，跟我彙報病呢。”

大人目清澈輕輕揚眉：“原來如此。”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