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接到了消息。

    元霜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驚醒，手機從手中落。

    段寒在元霜邊醒來，朦朦朧朧看向，以及眼角落的淚。

    其實不問。

    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都不用說。

    段寒起將元霜摟進了懷中，掌心著的後背，輕輕拍著，像是，著的抖，以及默默落的眼淚。

    “好了，我們早點過去。”

    這個時間，葬禮應該剛剛開始。

    段寒拿來了黑子遞給元霜，“周嘉也好像已經在那裏了，我們直接過去就好，不用他。”

    “他昨晚就過去了吧？”

    元霜穿子的作都有氣無力的，想起了杜挽生前那麽能夠見周嘉也一麵，好好跟他聊聊養小采的問題，可他說什麽都不答應。

    直到昨晚，杜挽僅剩最後那口氣被吊著，周嘉也才出現。

    可那個時候過去。

    對杜挽而言或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知道元霜現在魂不守舍。

    最好的朋友去世，還有力氣坐在這裏，沒有崩潰大哭就已經是萬幸了。

    這對元霜而言，便已經算得上是堅強了。

    段寒扶著起，看著獨自進了衛生間關上門，水龍頭開著，過了很久才出來。

    出來時麵上皆是還未幹的水痕。

    便知道一定是躲在裏麵哭過了。

    就連哭泣，也暫時不想被別人看到，哪怕是對待他，也還是藏到了角落裏，將自己那份脆弱暫時藏了

    起來。

    “如果你還是不舒服，我們可以明天再去。”

    自從移民以後。

    睦州那些人，杜挽基本上就斷了，會在這兩天來的都是些至親。

    或許連葬禮也不會準備很多天。

    元霜不想讓杜挽失。

    更不想做逃避的那個懦弱，葬禮的第一天，是一定要去的。

    就算不為了杜挽，也要為了小采考慮。

    母親突然離世，那個孩子此刻該有多脆弱？－

    杜挽是在周嘉也的麵前離世的。

    他一直沒走。

    在這裏承了杜父杜母的怒火，以及幫襯著舉辦葬禮。

    前麵正在忙碌著。

    而他的疼痛卻遲緩了許多才降臨。

    此刻總算有了片刻息的時間，可一安靜下來，便會想起杜挽，心髒便忍不住地難搐，就好像無形之中被走了一塊似的。

    他從懷中的口袋裏將煙拿了出來。

    剛點著兩口，緩解著心中的疼痛與疲憊。

    以及失去唯一的妻子的那份失落。

    可還沒等尼古丁的味道環節心中的疼痛。

    小采便不知從哪裏走了過來。

    看到孩子。

    周嘉也迅速滅了煙，將旁渾濁的空氣揮散開來，可就算這樣，小采還是不可避免地聞到了一些味道。

    沒有表達不滿，而是默默地站在了周嘉也麵前，不言不語。

    卻像個小大人似的。

    像是在考慮什麽。

    “怎麽了？”

    周嘉也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張口時有一瞬間的茫然，接著才發出聲音。

    他努力學著當一個好叔叔。

    之前那個糟

    糕的脾氣，正在製下去。

    可小采隻是個孩子。

    對而言。

    周嘉也在這裏的第一印象已經奠定了基礎，不會再改變了。

    知道周嘉也看不懂手語。

    小采便拿出筆，模樣乖巧又沉靜，完全不像個小孩子。

    一筆一劃在本子上不知寫下了什麽。

    寫完才展開給周嘉也看。

    周嘉也眉頭蹙了蹙，接著點頭，回答小采的問題，“是，你媽媽是要將你送給元霜姑姑照顧，你願意跟走嗎？”

    小采又低頭，寫字。

    “願意。”

    這兩個字，也就徹底扼殺了周嘉也的後路。

    這下他連跟元霜商量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這個機會本來就是他自己放棄的。

    怪不了任何人。

    “那就好，很快元霜姑姑就會來了。”

    周嘉也說這些話時，多是違心與後悔的，他已經後悔了要將小采讓給元霜去養。

    杜挽在自己懷中離世的那一刻起，周嘉也才明白什麽作痛徹心扉。

    更明白什麽是心如死灰。

    小鈴鐺走了。

    杜挽隨其後。

    自己僅剩的妹妹再也不認自己。

    就算走出了監獄，又有什麽用？

    至親至，都一個個離開了，自己的生存都了痛苦的，他明白，或許這就是對他曾經三心二意的報複。

    看著小采跟他揮手道別，接著走出走廊。

    站在前方的靈堂中，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麵悲痛地進來又離開。

    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元霜過來。

    帶著段寒。

    腳下步伐不穩，險些一

    個踉蹌摔倒。

    好在被段寒扶住。

    在這種時候。

    段寒就是唯一的支柱。

    隻有他在邊，才能到那丁點微薄的安全。

    看到了元霜。

    小采連忙上去。

    這種時候，隻有顧不得傷心。

    始終將杜挽生前的願謹記在心中，要跟元霜走，為他們的孩子，要聽話，要乖巧。

    不可以一直為了杜挽的離開而傷心。

    更不能給任何人添麻煩。

    看著元霜走上前，著杜挽的照片很久很久，眼眶中的淚不自滴落，旁的男人給遞了紙巾，走到杜父麵前，不知說了什麽，這才回過頭，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小采。

    小采很張。

    著自己的手，好像生怕元霜也不要似的，輕輕地抿著，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是段寒先走了過來。

    既然答應了元霜要照顧領養這個而孩子，那就一定要先跟打好關係。

    “你就是小采嗎？”

    畢竟是陌生人。

    加之有周嘉也那個前車之鑒。

    小采是害怕的。

    後退一步，模樣怯生生的。

    “不用怕，我是你元霜姑姑的丈夫，以後你就跟著我們走，跟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小采沒有點頭。

    不是元霜來，不敢擅自作主。

    眼向元霜。

    這才走過來，“不用害怕，小采以後如果要跟著我們一起生活，這就是你以後的爸爸，你不喜歡他嗎？”

    小采了鼻息，不知所措的。

    “這可怎麽辦？

    ”

    段寒好似比更加無助，那個樣子就好像在問元霜，要是這個孩子真的不喜歡我，你會不會不要我？

    元霜卻無視了段寒的眼神，更加親昵地握住了小采的手，“姑姑知道小采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來，沒關係的，等什麽時候適應了，姑姑再接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