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琨應下，與鄭合敬一道出了東宮永春門后，穿過第一橫街，直往尚書省刑部。

與此同時，有一小太監奔往宮景淑宮。

“范大人與鄭老大人出了東宮后就直往尚書省了，一刻都不耽擱，腳步還急。”

賢妃蕭茯苓聽完來報，面未變道：“東宮那位，還真是個人。沈姑姑，你說說，先皇后那麼個低下份，怎麼就能生出這樣的一個兒子來？”

“依婢子看，魏王殿下也是毫不差的。”

“我就喜歡你這張啊。”蕭茯苓淡淡笑道，繼而什麼也不說了，慢慢喝著茶。

讓這小太監等在第一橫街，果真等到了這兩個人，從東宮出來就著急趕去刑部，無非是知曉要去好好審問齊昌圖。

齊昌圖是個睚眥必報的，可惜牽扯到他的那一對龍胎兒，自然什麼都忍下了。

兒子齊棲梧在牢中，可還有個兒齊達兒在外啊。

蕭茯苓喝完了一盞茶，之前派去的一個宮婢也回來了，跪下恭敬回稟道：“婢子按娘娘的吩咐，將糕點送給了刑部的各位大人了。”

蕭茯苓掃了一眼這宮婢頭上屬于齊達兒的簪子，問：“進牢房了？”

“婢子未進，但婢子照娘娘吩咐，于過道中走了一圈，娘娘所說之人被關押在最里面，本是未注意到婢子的，后來婢子假裝碎了一盞茶，那人便瞧了一眼婢子。”

那眼神，回想起來都心有余悸，好生可怕。

“看到了便好，行了，你下去吧。”

蕭茯苓揮揮手。

**

宜春宮。

自陸云檀那日從承恩殿出來后，就一直避免和殿下面，就連有時高德勝過來說些什麼話，暗示可以去看看殿下了，陸云檀也當做沒有聽明白。

兩日后，尤姑姑突然盯著穿著高領子的襖子問：“娘子這兩日起疹子了嗎？怪不得一直遮得嚴嚴實實，怎麼不和婢子說，婢子好請太醫來瞧一瞧。”

陸云檀拿茶碗的手瞬間一抖，潑了一大片茶水于桌案上，都不顧上這個，急問：“姑姑，你是從哪里聽到我起疹子這一事的？”

“高公公前日就來宜春宮問了娘子近日的飲食，問有沒有吃壞過什麼，問了兩日，婢子也覺得奇怪，剛才高公公來了，就問了問，他說娘子起了疹子了，可娘子怎麼沒和婢子說？”

……

完了。

陸云檀子發涼，也正在這時，高德勝尖利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到！”

作者有話說：

走一章劇哈。

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下一章開始問0-0。

第25章 齒印

◎那晚承恩殿，是你在我床榻上。◎

這話耳, 陸云檀渾僵得幾乎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連請安都是被尤姑姑拉著請的。

連頭不敢抬一下，垂眸下的視線，落于覆在冰冷地面上的手, 不自覺地在發抖。

他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不是起疹子……所以才來的。

接下來該怎麼辦……

“全都退下。”李明衍開口。

而陸云檀一聽到這話, 心口便張得猛烈一跳，繼而面容上出現幾分走到臨頭的絕。

此話落地，高德勝與尤姑姑等人就帶著一眾宮人退出了西殿。

沉重的殿門被關上, 發出悶悶的‘嘭’聲。

至此，整個西殿寂靜無聲。

陸云檀將頭埋的更低，一都不敢，隨之聽見殿下沉穩的腳步聲。

他慢慢走到了跟前——

織金烏皮履與繡有‘龍、山、火、黼、黻’等九道章紋的袍一一映了眼簾。

“地上冷, 先起來吧。”李明衍先道。

“是。”

陸云檀緩緩起，可依舊不敢抬頭。

“今日怎麼了？”李明衍的聲音沒有任何緒起伏, “連頭都不敢抬，這麼怕我？”

“云檀不敢, 云檀只是覺得不能直視殿下。”陸云檀張道。

“是嗎……”李明衍淡聲道, “那你可知道我今日來宜春宮所為何事？”

“云檀不知。”

“我看你并非不知，”李明衍坐了下來，風輕云淡道, “你這麼聰明, 怎麼會不知我今日就為你起疹子之事而來？”

陸云檀更為慌。

“好了，坐下來慢慢說。”李明衍示意了一側的位置，道，“我就是來問問你, 那日在承恩殿, 為何騙我, 以及, 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

話語很是平靜，陸云檀甚至聽不出任何的緒波，與平常的殿下一樣，仿若眼下他就是在問尋常事一般。

可這哪里是什麼尋常事。

聽了殿下的話坐下來，猶豫了一下，繼而用極為細小的聲音回道：“沒有騙殿下，脖子上的就是疹子。”

這話說完，李明衍視線直直落在了陸云檀上，盯了許久，才刻意放慢了語速道：“云檀，我再問一遍，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用急，也不必這麼張，想好了再與我說。”

陸云檀輕咬銀牙，還是道：“確實是疹子，殿下或許派人來問過，只是我覺得不嚴重，便也沒有告知姑姑等人，那其余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還在撒謊。

李明衍眼神微變，面則依舊平淡：“你既一定要說疹子，這麼些天都未好，我現在讓太醫過來看看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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