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的魅力

臨哥兒聞言，驚訝地看著許清宜，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來。

在他的印象中，長輩從不會教導孩子以自己為主。

自己很寶貴這種論調，堪稱自私。

不過很合臨哥兒的胃口，人本來就是自私的，許清宜的話只是讓他更加心安理得，平等地漠視每一個人。

「走吧。」不等臨哥兒回神，許清宜提起擺快步離開：「免得回去晚了，你三弟那個粘人就要哭了。」

臨哥兒回神，不著痕跡地皺眉，他只是覺得許清宜對三弟太溺了，說道：「他是個男孩子，你不該這般慣著他。」

「知道了，我心裏有數。」許清宜頭也沒回地道。

知道聽不進去，臨哥兒乾脆閉，反正他也沒多在乎珩哥兒長不長歪，他心中只有自己。

「我是真的心中有數，你三弟以後厲害著呢。」許清宜笑笑道，慣點好啊，省得以後一言不合就去海上當海盜。

臨哥兒不置可否。

「當然了，你更厲害。」許清宜看著老大繃的臉，也誇了句。

這種分豬式的誇讚，臨哥兒不屑一顧，快步上了馬車。

「對了，你有最近新作的文章嗎？」回到府里快天黑了，許清宜想起一事，便問臨哥兒。

「幹什麼？」臨哥兒問。

「你不是快考試了嗎？我拿去沈舉人點評一二。」許清宜說道：「反正是我們家花錢請的西席，不勞煩白不勞煩。」

說起這個沈舉人和許清宜的推崇態度，臨哥兒神微妙，想了想，還算客氣地道：「舉人功名，其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難得。」

許清宜隨便抓住一個舉人當寶貝這種事，他覺得很尷尬。

許清宜似笑非笑，臨哥兒的傲氣懂，自負與自卑織，天上地下為我獨行，道：「可你現在連秀才都不是。」

「那又如何？」臨哥兒滿臉不在乎，遲早會是，但也不想和許清宜多說。

「人家沈舉人有真才實學，要不打個賭，我賭他能考中狀元。」許清宜自信滿滿地道。

臨哥兒已是懶得接話，以為狀元是集市的大白菜嗎，開口閉口就是狀元，怎麼聽都不靠譜。

他徑自往書房走，許清宜在後面追，說道：「哎，看看又不會塊，你就拿來吧！」

太吵了，臨哥兒皺著眉想，他不稀罕沈舉人的點評，但也不想被許清宜煩，只好隨手從桌上拿了一些文章給。

「好嘞。」許清宜眉開眼笑，臨走時不忘叮囑道：對了，你今天奔波了一天，就別忙著學習了，吃過飯早些休息。」

臨哥兒：「嗯。」

許清宜拿著老大的文章就走了，一邊走一邊欣賞未來權臣的墨寶。

不得不說，老大這手字是寫得真好，自愧不如著，忽然心中一，往世子屋裏走去。

知道世子以後會醒來沒錯，卻也擔心自己的到來，會造蝴蝶效應，一個不小心就抹殺掉了世子醒來的契機。

想，植人醒來的契機，無非是外界的刺激。

世子時也喜詩書，讓邊人給他讀一讀臨哥兒的文章，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幾天沒來看世子，只見觀棋和墨硯正在服侍世子坐椅。

許清宜笑道：「世子準備出去散步呢？」

兩名小廝驚喜道：「夫人，您回來了？」

「嗯，事辦妥就回來了。」許清宜來到世子邊，一如既往地對方的臉，以示親近，接著揚了揚手中的宣紙問：「你們誰會念文章？」

「都會的，這是……」二人面疑。

「這是臨哥兒的文章。」許清宜笑意盎然：「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準備拿去給沈舉人看呢。」

然後看了世子一眼：「不過我記得世子也讀書，就先拿給世子看看，估著世子那麼忙，從前都沒有好好看過臨哥兒的文章吧？」

「原來如此，您有心了。」觀棋和墨硯小心接過臨爺的文章，心裏良多。

夫人真好啊，從來沒把世子當廢人看待，有什麼事都想著世子。

「嗯，讓世子早點聽聽，臨哥兒秋天就要下場了，我得趕去找沈舉人，給我個底。」許清宜哪怕知道臨哥兒一定會中，也還是會張的。

如果有未來狀元的保證，心裏會安心許多。

「嗯嗯。」二人點頭應下。

既然是念文章這麼風雅的事，他們合計一番，準備推世子去水榭那邊，點著熏香，聽著流水，給世子念臨爺的文章。

謝韞之的反應和長子一樣，頗為費解，那沈知節再好，始終不過是個舉人，何至於讓許氏如此推崇？

臨哥兒是個有天賦的，若找個好老師好好加以指點，考中進士不在話下。

只許氏慎重，三思而後行。

謝韞之想到這裏，又有些愧疚，剛才許氏說的對，他從前太過忙碌，本沒時間關注臨哥兒的學業。

如今這擔子，倒是落在了許氏肩上。

到了水榭，觀棋開始念文章，謝韞之便收斂心神，認真地聆聽。

比之半年前……又或是一年前，謝韞之不記得最後一次看臨哥兒的文章是何時了，只覺得現在的文章進步顯著，越發練達，他很欣。

隨即忍不住想，要是沒有娶許氏，自己或許還躺在床上度日如年，也聽不到臨哥兒的文章。

二弟真是糊塗了，負了這般周到的未婚妻。

隨著夜漸深，文章也念到了尾聲，侯爺緩緩從遠走來。

早些天侯爺就聽說，兒子最近常常會出來散步，今日膳后便忍不住過來看看。

「侯，侯爺……？」小廝們發現平侯的到來，念書聲驟停，分外驚訝地行禮道：「給侯爺請安。」

侯爺已經很久沒來看世子了，難怪他們會驚訝。

「嗯，這是在念什麼？」侯爺的目落在長子上，掃過那張眼睛閉的臉龐，忍不住又浮現傷懷的緒。

「回侯爺，小的正給世子念臨爺的文章。」觀棋捧著宣紙說道。

「是夫人先前送來的，我們給世子念。」墨硯補充道。

見侯爺沒有不愉，又獻寶似的介紹世子坐的椅道：「世子坐的這把椅子也是夫人人做的，您看，可以推著走呢。」

他示範了一下，將世子推到侯爺跟前一點。

「這倒是方便。」侯爺打量了幾眼，笑了：「你們夫人多才多藝，是個肯折騰的。」

聽說今天還去鄉下給臨哥兒的生母遷墳了，令人驚訝。

「是的侯爺。」小廝們現在對夫人十分信服，見侯爺心不錯，便大膽地建議道：「您要不要推著世子走一走？」

侯爺神複雜，面遲疑。

這半年來他和老夫人一樣，都不願意接謝韞之癱了的事實，因此很來看謝韞之。

倒是不如許清宜豁達，聽說許清宜一直將世子當正常人對待。

可他這個親爹卻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打從心底里還是接不了現在的謝韞之，這才不來看。

「也好。」侯爺暗地裏愧，最終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