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現在被朱家打,他也從不曾向誰低過頭。
可是,先替他低頭了。
如果他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他可能不會怪,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宋念的臉上褪盡,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仿佛被什麼狠狠揪住,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幾年前父母過世的時候還小,什麼也做不了。這段記憶沉在了的心底,以至于知道公司出事的時候,太想做點什麼了。
已經年,以為自己可以替哥哥分擔。
但是好像還是做錯了。
鐘澤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些話對宋念而言意味著什麼,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今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他緩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念應了聲,匆匆低下頭去。
沒過一會,一顆豆大的淚珠從臉上落,滴到了眼前的咖啡杯里。
一開始只是一顆,后面越來越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連著一顆地往下砸。
宋念用手了臉,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鐘澤想說什麼,話到邊,最后也只道:“你去吧。”
第31章 晉 |江|首|發
宋念走到洗手間, 將門關上后,捂著臉,直接哭了起來。
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上一次哭似乎還是父母去世的時候。那時候宋念才十三歲, 剛上初中。
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言,失去父母的打擊是毀滅的。哪怕父母平時工作很忙, 并沒有多時間陪, 但只要父母在那里,對孩子而言就是天然的安全。
宋念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毀了, 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哭了很久, 不管誰都不出來。
直到后來哭累了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出來, 看到宋池一個人在靈堂和親戚們對峙。
那時候父母尸骨未寒,其他人已經惦記上了家里的財產。在房間里痛哭,宋池卻連痛哭的時間都沒有。
也是那時候,宋念覺得自己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走過去站到了宋池邊, 將一個離哥哥最近, 聲音得最大的人開,仗著自己年紀小, 胡攪蠻纏, 要把他們全部趕出去。
之后是一場仗,一直站在宋池邊, 哪怕能做的其實并不多。除了父母下葬,再也沒哭過。
此時此刻, 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為什麼會停不下來,可能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 也可能是因為……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幾年前那個什麼也做不了,依舊只能當一個累贅的小孩。
宋念并沒有放任自己哭太久。
打開水龍頭,將頭發隨意地扎起來,用雙手捧起清水洗了把臉。
鏡子里的人白勝雪,只有眼睛因為哭過而發紅,像兔子似的,比平時更多了些我見猶憐的味道。
但宋念本沒心思照鏡子,了張紙巾,將臉上的清水了,雙手在臉上拍了拍,又努力眨了眨眼睛。
直到那些哭過的痕跡淡下去,才深吸了一口氣,往外面走。
鐘澤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看到宋念,視線在的眼睛上停頓了一會,道:“抱歉,我剛剛說得可能重了些。”
宋念搖了下頭,已經冷靜下來:“你說的是對的,是我考慮欠周。”
“其實你才十九歲,本不用想這麼多。”鐘澤開解道,“你給自己太多力了。”
宋念喝了口咖啡,咖啡已經有些涼了,以至于什麼味道都沒有品出來。
馮舒桐在午餐時間才趕過來。
在宋念旁邊坐下,端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水,道,“你們怎麼來這麼早,點完餐了嗎?”
“點了,在等你做最后的確認。”鐘澤將菜單遞了過來,“有標記的是我們已經點過的,你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
三個人高中就認識,互相悉彼此的口味。鐘澤又是個細心的人,該點的都點了。
馮舒桐沒有再加。
鐘澤將菜單合上,揮手了下守在門口的服務員:“開始上菜吧。”
服務員走過來將菜單拿走。
宋念喝了口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鐘澤今天也難得的沉默。
馮舒桐進來之前原本是憋了很多話要說的,但再心大,也察覺到了另外兩個人的不對勁。
“你倆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馮舒桐看了看鐘澤,又看了看宋念,腦大開,“鐘澤,你不會是向今今表白了吧。”
“咳……”饒是鐘澤這種時時都很得禮貌的人,也被馮舒桐這句話嗆到了。
他緩了好一會才道:“不要胡說。我要表白,高考結束就該表白了。”
“也是。”馮舒桐松了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了。”
想到什麼又道,“想當初我有個前男友還吃過你的醋呢,說什麼,男之間怎麼會有純友誼。”
“笑死,我們當然不是純友誼啊。我們是父好不好,鐘爸爸可是我們的男媽媽。”
馮舒桐雖然打小頂著父母的環生活在閃燈下,但和家里關系并不好。的父母對十分嚴格,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丟了他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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