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染手腳冰涼,慌地對醫生說:“治療費我可以馬上去,你們不要停了我弟弟的藥!”
醫生看了病床上的年一眼,歎了口氣。
“宋小姐,現在不是費用的問題,宋先生宋太太是你弟弟的合法監護人,如果他們放棄治療,那……”
後麵的話,不用醫生再明說,宋時染也懂了。
弟弟還未年,醫院裏所有治療的單據,包括治療方案同意書,都要經過他們簽字。
如今這形,是打算不管了。
宋時染心如麻,含著淚請求,“醫生,麻煩你稍等一會兒,我打個電話。”
醫生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頭。
宋時染走到樓梯間,撥了顧凝的電話,把這事如實相告。
哽咽著說:“要是那天回家沒跟起衝突,他們也許還不至於對我弟這樣……”
自從當年弟弟從樓梯上摔下來,腦部傷,就了植人。
這些年雖說父親從來不探病,但至還在支付治療費用。
顧凝連忙安道:“你別再自責了,他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和你沒關係。”
“治療費對普通家庭來說都是天文數字,如今宋家這境況,確實也支撐不下去。”
“我不是在替他們說話啊,我隻是希你能理智對待。你剛說的,爭取你弟弟監護權的問題,寶貝,這不太現實。”
“先不說能不能爭取下來,是走法律程序也需要很長時間,你弟弟耗得起嗎?”
宋時染陷了沉默。
知道顧凝說的都是事實,可弟弟是在這世上的至親,做不出放棄的決定……
掛了電話,宋時染頹然地坐在臺階上,大腦一片空白。
“要不,你跟池墨塵說說?他人脈廣,也不差錢,這事兒應該能辦。”
顧凝最後那句話還在宋時染的腦海中回,這似乎也是此時唯一的出路了。
宋時染看著樓梯間上方的窗戶出神。
外麵燦爛,卻照不進的心裏,否則又怎麽會渾冰涼,抖不止?
宋時染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著手撥了那個號碼。
池墨塵幾乎立刻就接了,“怎麽?”
“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宋時染的聲音抖得厲害。
濃濃的鼻音裏,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隨時都能哭出聲來。
“嗯,說。”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關車門的聲響,也不知道池墨塵是不是正要出去。
宋時染生怕影響他工作,就長話短說了。
“我弟弟不是一直在醫院嗎……我爸他們今天說要放棄治療,不管他了……我、我想先支付費用,醫院說我不是法定監護人……”
傷心,無措,讓宋時染沒了平日裏的鎮定自若。
噎噎地說了個大概,想到弟弟如果也沒了,那在這個世界上就再無親人了。
那個和有緣關係的男人,早已不是的父親。
池墨塵那邊有腳步聲和說話聲,約還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興許還在外麵。
“知道了,我來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宋時染來說,卻是天籟之音。
宋時染泣不聲地說:“謝謝……真的……謝謝你!”
池墨塵輕歎了一口氣,“多大點事?別哭了。”
“這錢就當我借的,我、我能分期還給你嗎?”宋時染怯怯地問。
知道弟弟的治療費用不低,也沒想過白占池墨塵的便宜。
何況他們倆如今這狀況,也不適合牽扯太多。
池墨塵沉聲說:“這應該不是個小數目,你打算分幾期?”
宋時染窘迫不已,糾結地用指甲摳著服上的紋路。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說吧,你是債主,你說了算。你放心,就算離婚了,我也不會賴賬的。”
話音落地,就陷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時染以為信號不好,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
“喂?能聽到嗎?”
回應的隻有冰冷的“嘟嘟”忙音。
信號差到掉線了?
宋時染正猶豫是不是再撥過去,鍾瑞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太太,你在哪兒呢?我到醫院了,這就給小爺辦理手續。”
解決問題的人來了,宋時染也顧不上池墨塵,當即趕去找鍾瑞。
兩人在監護室外會合,宋時染客氣地說:“辛苦你跑一趟了,不過……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也才掛電話,鍾瑞是坐火箭來的嗎?
鍾瑞的目閃了閃,避重就輕道:“太太,小爺在這裏也住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是保守治療。”
“總裁的意見是,轉到浩越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一來醫療團隊和設施設備更好,二來自家人嘛,照顧得自然更周到一些。”
“當然,總裁說,最終還是由您來決定。費用方麵不用擔心,有部價。”
鍾瑞說到“部價”這幾個字,眼神又開始飄忽起來。
宋時染喜極而泣。
隻要能讓弟弟的生命延續下去,轉到哪裏都行,如果是池墨塵名下的醫院就更好了。
雖然和池墨塵過不下去了,但池墨塵的人品,宋時染還是信得過的。
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拿一條生命來開玩笑。
有了池墨塵這個金字招牌,還有鍾瑞在打點,一切都好辦多了。
當天下午,轉院就順利完了,主治醫生還是一位頗有名的老專家。
“太太,小爺的病曆已經發給國際上有名的腦科權威,看看那些專家們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如果有一定的可行,到時我們再邀請到江城來會診,務必讓小爺有好轉。”
聽了鍾瑞的話,宋時染激得熱淚盈眶。
“我弟弟真的還有希能醒過來嗎?之前醫生說……”
鍾瑞笑道:“醫學在進步,過去不可能的問題,興許有了解決的辦法呢?”
宋時染忙不迭地點頭。
這些年弟弟一直躺在病床上,也不敢抱任何希,隻要人還在就行了。
現在知道有戲,宋時染覺得生活又有了盼頭。
宋時染正打算晚上親自下廚,對池墨塵表示謝,卻因為一條消息而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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