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聞言皺起眉頭,立刻道:“誰?”
“鄭璧奎。”
青崖認真道:“梁輝說,鄭璧奎調了他的嫡系軍隊,如今正陸續往徐城趕來,鄭氏也已經開始征兵,等鄭璧奎的人馬到達徐城,徐城一共會駐扎四萬人馬在城中。”
“他們當真反了?”婉清問出聲來。
青崖點頭,急促道:“鄭璧奎在我們發后第三日便到了徐城,帶著自己的銳接手了徐城。”
“如今徐城中有多人?”謝恒冷靜詢問。
“加上原來三千守城兵馬,一共一萬三千人。”
一萬三的守城士兵,相對于六千騎兵來說,強行攻城不是不可。
婉清和謝恒對視一眼,謝恒分析著道:“鄭璧奎應當是按照我們步兵行軍速度來預估時間,所以人馬正在陸續過來,這里面可能還會有其他世家暗中增援。等我們的人全部到達時,徐城大約也準備好了。”
“所以?”婉清意識到謝恒要做什麼,不由得皺起眉頭。
謝恒不覺,只分析著繼續道:“最好的方案是今夜攻城,梁輝與我們里應外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六千騎兵強攻,”婉清認真勸說,“會死很多人。”
“打仗怎會不死人?”謝恒抬眸看,認真道,“抓住最好的機會,才能保證最小的傷亡。”
“可這樣一來,我們雙方死傷都會極為慘重。”婉清提醒道,“鄭璧奎為了守城很可能著下一個城中百姓上前線,百姓死多了,只要戰事結束,他們會立刻跑出去將徐城的事外傳,到時候,整個司州百姓聽聞消息,他們不清楚我們為何而來,只能看見徐城的慘狀,四奔逃,司州就了。”
婉清擔憂道:“徐城如今就是整個司州其他城池的標桿,它是如何被拿下的,就決定了其他城如何被拿下。我們不能強攻。”
“惜娘,宋公及楚之鑒在前,”謝恒勸,說得鄭重,“不要用人命為你的仁義買單。”
婉清聞言沒出聲,聽明白謝恒的意思。
宋公及楚人戰于泓,楚強宋弱,楚軍渡水之時,眾人請戰,宋公說不可。
楚軍上岸后地形之困不能列陣,眾人請戰,宋公亦說不可。
最后等楚軍列陣,宋公覺得這樣才是明正大,于是終于敲響戰鼓,兩軍爭斗,宋軍大敗,宋公邊的人皆死,宋公自己也傷逃。
事后國民怪罪,稱其假仁假義,若是心中不愿欺辱弱小、不愿趁人之危,又何必開戰,早早投降就是。拿著自己國民的命,去搏一個君子的名聲。
婉清轉過眼去,著心中不滿,解釋道:“人命不該為一個人的名聲買單,但亦不該濫用。我想先試試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
謝恒平靜詢問,婉清思考著道:“從東都出發時,我讓旁邊懷城提前準備了紙鳶。今夜公子便陳軍在司州城外,而后我們可以準備一些告示,借助紙鳶送城中,告知百姓,此番由我領兵,公子隨軍前來,為他們主持一個公道。明日天亮之時,開城門,迎王師,公子會審理他們所有冤案,保證他們不再欺,日后司州稅賦只在三以下,我們會給他們一個新的司州。”
“你這算什麼辦法?”謝恒皺起眉頭,“你沒見過紀青有多怕鄭家人嗎?鄭璧奎親自坐鎮,誰敢出頭他殺誰的場面,你做這些,就算百姓心中不忿,誰敢出頭?”
“我。”
婉清抬眸看向謝恒,認真道:“等一會兒我和朱雀一起混城中,朱雀同梁輝接頭,我在暗。明日天亮之時,我手刺殺鄭璧奎,制造混。公子讓所有士兵陳列在外,一起喊,開城門,迎王師。一定要有節奏,反反復復。我會在城跟隨應和,這樣一來,城有反意之人跟上一起喊,只要城如我們所料一樣,有足夠多不想為鄭氏賣命的人,那麼聲音很快就會足夠震懾其他士兵,屆時我便找機會打開城門。”
謝恒沒有說話,他冷冷盯著婉清。
婉清被他盯得心虛,轉頭看著沙盤:“如果順利的話,徐城就可以給后面的城打個樣。”
謝恒不出聲,整個營帳一下安靜下去,青崖和朱雀對視一眼,朱雀立刻道:“我覺得好的。”
青崖絕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后,看向一直盯著婉清的謝恒,恭敬道:“那公子,我先帶人去懷城取紙鳶?”
“去吧。”
婉清知道謝恒不會開口,直接道:“青龍使多帶些人。”
青崖見婉清直接接話,又看了一眼謝恒,想了想后,行禮道:“那屬下先行告退。”
說著,他拽著朱雀的袖子,拉扯著他就出了營帳。
朱雀有些茫然,不由得道:“你扯我做什麼呀?”
兩人拉拉扯扯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婉清和謝恒。
謝恒冷眼直起來看,婉清心里有些發慌,謝恒輕笑一聲,只來得及開口說了個:“你……”
話音一出,婉清心跳加速,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步,猛地撲到他懷中,死死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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