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躲在那裏……還要追我?”
宋昭簡直無法理解。
他是有病嗎?大半夜的躲在這裏故意嚇?
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季斯越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忽而開口道: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有人明明看到了電話,卻不接。”
宋昭無語:“……你有病嗎?我為什麽非要接你的電話?”
他又不是太上皇。
聽著兩人的對話,周妄眸中閃過不悅。
他握住宋昭的胳膊,把拉到後,一雙桃花眼充滿審視,似乎要過皮,將季斯越整個看穿。
“老季,解釋一下?”
季斯越忽而覺得可笑:“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
“阿妄,你別忘了,宋昭是我們共同的嫂子,我們是一樣的地位不是嗎?”
“阿珩都沒問我要解釋,你問我要什麽解釋呢。”
周妄神淡淡,唯有眸中一閃而過的嘲弄,昭示了他的真實心。
“阿珩……你覺得他還有資格嗎?”
季斯越一愣,旋即看向宋昭。
這一刻,他甚至無法清晰分辨自己心裏的緒到底是什麽。
也來不及做出掩飾,隻是遵從本心的,出了些許微妙的愉悅。
“你們離婚了?”
他尾音甚至是上揚的。
宋昭是真的更討厭他了,臉上冷得沒有表。
“這跟你無關。”
“季先生,把我的披肩還給我,然後離我家遠遠的,不要再靠近。”
周妄聞言衝季斯越出手。
“聽到了,披肩還來。”
季斯越冷冷看著周妄的那隻手,許久,才扯出一抹笑。
那笑容刺眼得很。
他沒有把披肩出來,而是在掌心裏,徑直轉,重新走了黑暗裏。
周妄的眉眼瞬間沉下來。
宋昭更是一臉無言,聲音都是淩的。
“這個人……他真的不用去腦科掛個號嗎?”
怎麽看都不像正常人吧!
嚇完還要把披肩搶走,明明是個富家子弟,怎麽淨做些不流的事!
周妄看著,眼神很深:“知道他有病,以後就理他,最好連麵都不要見,聽到沒?”
宋昭還生著氣呢,聞言重重點頭。
“他真的需要去掛個號!”
頭發散著,漂亮的臉蛋盈盈玉潤,在暗也像會發,可得要命。
是這樣看著,周妄心裏就開心得要炸開,一下子就把什麽不愉快都忘了。
他說:“我送你回家吧?”
宋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區大門,覺得沒太有這個必要。
“不用了,沒多距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周妄卻不給拒絕的機會,先一步邁開。
“走吧。”
宋昭:“……”
……行吧。
跟在周妄旁邊,路過保安亭的時候,聽見他朗聲對保安大叔說話。
“大叔,您好,我邊這位姑娘膽子很小,麻煩您多照看,不要讓一個人走夜路,回頭我請您喝酒!”
宋昭一臉窘迫,手扯住他袖。
“喂,你說什麽呢……”
保安大叔記得宋昭,這個漂亮的姑娘在來的第一天就給他送了水,是個禮貌又有教養的好孩子。
怪不得男朋友這麽疼。
他樂嗬嗬地衝周妄回道:“曉得嘞,你放心嗷。”
“謝謝大叔!”
周妄還想跟他多叮囑兩句,被臉皮薄的宋昭用力拽著,離開現場。
“宋杳杳,你幹嘛不讓我把話說完?這麽霸道嗎?”
周妄聲音含著笑。
宋昭鬆開他,獨自走在前麵:“可你都在講,我哪有很怕黑呀。”
反正不承認。
周妄學著的語調,慢悠悠地逗:“但你每次走夜路都怕得很呀~”
宋昭:“……”
哪有每次?
不過就兩次嘛,這次,還有ktv那次。
等一下。
宋昭想到什麽,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周妄:
“不就隻有這次被你撞到了嗎?你為什麽要說每次?”
周妄:“……”
艸,說了。
他抬手鼻子:“就……猜的啊,而且你看著就不像膽子很大的樣子。”
稍微嚇一嚇,長睫也抖,嗓音也抖,臉蛋紅紅的,眼睛還水盈盈的,別提多可憐了。
搞得他每次嚇的時候,心都是提起來的,惡劣的私心和心疼攪在一起,讓他又痛苦又暗爽,簡直罷不能。
宋昭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膽子真不小,大學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去解剖室的。”
“你知道解剖室什麽樣子嗎?就是很大,很寬敞,到都是標本,還有大老師……我沒有誇自己厲害的意思,但我很多同學他們都不敢在晚上一個人過去的……”
說起大學時,眼睛都是亮亮的,雖然不想表現出很驕傲的樣子,但尾音還是忍不住上揚。
周妄貪婪地聽著,恨不能把每一句話都刻進腦海裏。
的那幾年,他沒有參與。
所以想知道的多一點,再多一點,尤其是親口講給他聽。
他問:“為什麽想做醫生?不是很苦嗎?”
宋昭頓住,很久才“嗯”了一聲。
是很苦。
從學開始,就有背不完的書,考不完的試。
職之後也很辛苦,每天都是高強度高力的工作。
挽救病人的時候會很有就,但看著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流逝卻無可奈何的時候,也會讓人心痛又崩潰。
所以,到底為什麽選擇做一名醫生呢?
宋昭抬起頭,看向平靜的夜空,零星的幾顆星子擁著半半的月亮。
這一刻,京都的夜景,竟與青塘村重合。
宋昭知道,被丟在村子裏,孤單活了十多年的自己遠沒有那麽偉大。
學醫的初心也不是救死扶傷,而是故事最初,青塘村的小山裏,那個傷的年。
那段時裏,唯一的朋友。
“我想……讓他永遠都不要傷。”
“我也希,我能有幫他的能力。”
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沒用又弱,隻敢跑去衛生院,給他沒用的紗布和碘伏。
宋昭說完之後,久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疑地抬起頭去看周妄,卻發現他也正看著,眼尾發紅。
“你怎麽了?”
周妄的嚨像被塊哽住,他說不出話。
他以為在這些年裏,為那段短暫相遇魂牽夢縈無法自拔的人隻有他自己。
卻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竟然了學醫的初心。
宋杳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才不弱。
你是我生命裏,最所向披靡的鎧甲。
是他的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