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婉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蒼白一片。
“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李嬤嬤:“老夫人久不管事,夫人有要求,老夫人自然不會拂了當家主母的面子。
“老奴知道褚姨娘心中委屈,早早的便讓人去把妙文院收拾了一二,也是一份心意。
其它的,便希褚姨娘別讓老奴為難。”
褚婉兒咬牙。
這院子是非搬不可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再回想剛剛,頓時顯得自己那一番話是多可笑。
說一千道一萬,想得再好,被對方一句話就打回了原形。
鏡花水月一場空。
這就是份制,場上大一級死人,在后宅,主母就是可以隨意拿一個妾室。
回京前,的嬤嬤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爭取到平妻的位置。
在這之前,的還沒那麼深,現在,才會到嬤嬤的用心良苦。
“世子知道這件事嗎?”不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婦人,不會坐以待斃。
“世子是侯府的頂梁柱,有許多的事要忙,這種后宅之事,哪能去煩世子。”
“那我要等世子回來,若世子讓我搬我便搬。”
李嬤嬤面怒意: “褚姨娘這是要讓老奴為難。”
褚婉兒咬牙,忘記了李嬤嬤是老夫人面前的人,對放狠話對自己沒有任何好。
江清月竟然請了老夫人,今日再怎麼掙扎都沒用。
若是抵抗老夫人,定然讓世子難堪。
若讓世子在老夫人和之間選,實在太傷分。
可以不給江清月面子,卻不能不給老夫人面子。
早該明白,李嬤嬤一來,今日不搬也得搬。
褚婉兒忍著心中的委屈與憤怒,“多謝嬤嬤提點,婉兒這幾日就搬。”
江清月背著世子做的事,不會讓得逞,要讓竹籃打水一場空。
以為世子不在就能為所為嗎,休想。
李嬤嬤:“不必等,就現在搬。”
褚婉兒面鐵青:“嬤嬤就一日也等不得?” “非老奴等不得,褚姨娘應該明白,什麼時候搬和老奴沒有任何關系。”
褚婉兒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幾乎是從牙里無聲的吐出江清月三個字。
薛非暮不在,沒有靠山,什麼都做不了,就像一塊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婉兒這就搬,嬤嬤不必為難。”
李嬤嬤見上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褚姨娘如此識大,老奴會稟報老夫人。
既如此,那就不耽誤褚姨娘了。
“這些都是老奴挑過來幫褚姨娘搬東西的人,還請褚姨娘在一個時辰之搬完。
老奴看過了,那麼多人幫忙,一個時辰足矣。”
褚婉兒氣憤得渾發抖,卻也只得應下: “多謝嬤嬤。”
李嬤嬤離開,褚婉兒終于忍不住,大罵出聲,抓住桌上的茶壺,狠狠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丫鬟們嚇了一跳,齊齊跪地,低頭不敢說話。
褚婉兒走到外頭,看著四周,眼中滿是不甘。
這竹香院,挨著薛非暮的書鳴院,只隔了一堵墻。
昨兒,薛非暮了工匠來,敲掉了隔著的墻,打了一道垂花門。
這個園子甚是喜歡,已經想好了,在東面種些花,在南面種些樹,墻下搭個秋千架。
垂花門外那個亭子,可以坐在那里喝茶,正好也能看見對面書房里的人。
因為住進竹香院,今兒一早,便有不下人來獻殷勤,連帶著院中的下人,都得了幾分尊敬。
就在以為,好日子將從這里開始的時候,江清月給了狠狠一掌。
一切如夢幻泡影。
一瞬間便消失無影無蹤。
褚婉兒看向梧桐院的方向,強忍著緒咬牙切齒。
眼中滿是不甘與怒火。
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江清月好過。
“走,去看看,這妙文院,是個什麼地方。”
褚婉兒一抹眼角,往院門口而去。
丫鬟們趕忙起跟上。
“姨娘,東西……怎麼搬?” 褚婉兒看向李嬤嬤帶來的人:“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收。”
“是。”
那些下人們離開,褚婉兒才道: “不用搬,這里的東西,一點都不用。”
因為覺得,自己一定會回來。
江清月之所以敢這麼做,就是因為世子不在,只要世子回來,一定會為做主。
若真的搬了,才是真正如了江清月的意。
若不是老夫人那里要代,人都不會去,就在竹香院等。
褚婉兒帶著四個丫鬟,空著手往妙文院而去。
侯府西北角,妙文院前。
褚婉兒看著面前的院子,心中的怒火到達頂點。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到達妙文院之后,才發現想錯了: 還是想得太好了。
知道江清月不會給自己什麼好院子,不過到底要顧及著世子和老夫人,總不會太差。
但是,眼前的院子,是差得不能再差。
“姨娘,這……這……” “剛剛李嬤嬤說,收整了一二,若沒有收整,那那……” 丫鬟不敢說出那句:還能住人嗎。
這應該是整座侯府最破爛的院子了。
褚婉兒怒火滔天,語氣痛恨: “江清月,怎麼敢。”
丫鬟們低著頭,都不敢說話,生怕一個不好,就惹得姨娘不高興自己要遭殃。
“姨娘,奴婢們進去看看。”
幾個丫鬟進了院子,驚呆了。
窗子斷裂,四風,屋檐上都是蜘蛛網,甚至還有好幾水,著一的霉味。
李嬤嬤所謂的收整一二,就是放了張床,放了張桌子,幾張椅子,茶壺,柴火。
丫鬟們面面相覷,不敢說話,正苦惱著怎麼和褚婉兒代,后頭就見人已經進了院子,到了屋子門口。
褚婉兒站在屋子門口,看到屋子里頭樣子,差點沒暈過去。
一想到若自己剛剛聽話搬過來,以后就要住在這里,褚婉兒要瘋了。
丫鬟看著況不對趕過去扶。
“姨娘。”
另一人搬了一張凳子過來,扶著坐下。
褚婉兒一坐下問道:“凳子了嗎?” “還……還沒來得及。”
“你……”褚婉兒氣得說不出話,覺上哪兒都不舒服。
丫鬟趕扶著起來,用袖子給了凳子,另外一人再去扶。
這會再坐下,想到剛才,依舊一不爽利。
卻也沒有力氣再罵丫鬟。
心里對江清月的恨意,卻愈發濃郁。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別忙了,就在這兒等著,等著世子回來。”
“是。”
褚婉兒半點坐不住,但還是耐著子坐著等。
不相信世子會讓住在這種地方。
就坐在這里,等世子回來,看江清月怎麼代。
丫鬟們站在一側陪著,不敢說話。
褚婉兒一肚子氣,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卻忍著沒有哭。
只等著薛非暮回來,看到心疼時,再好好告狀。
梧桐院。
江清月一回府,便換了舒服的裳,散了發髻,洗了妝,進了壁櫥塌,準備休息一會兒。
從今兒一早到剛剛,一直提著神。
在將軍府用午膳的時候,都不能放松片刻,這會終于能休息了。
或許是太累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等再起來,窗外,沉沉,嘩啦啦的下著雨。
聽著雨聲,江清月微微翻,在榻上坐起來,看向窗外。
聽到靜,綠浣進屋:“夫人醒了。”
“什麼時辰了?” “夫人,剛剛過了申時。”
綠浣伺候著穿,江清月起。
紫蘇端了茶水過來,低著頭目不斜視。
收拾好,江清月坐在窗前喝茶。
綠浣過來,把竹香院的事說了。
江清月笑了笑: “你說,李嬤嬤在去竹香院之前,讓人收拾了妙文院。”
“是,倒也沒有怎麼收拾,就是搬了些家過去。”
“嗯。”
老夫人最是看重和薛非暮的關系,這種事都想要給薛非暮賣個好。
“夫人,那妙文院看著確實破破爛爛,能住人嗎?” “能。”
前世在那里住了兩年。
最是清楚。
住當然能住,不過就是雨天雨,天冷風,不時還有蛇蟲老鼠。
“夫人,聽說褚姨娘什麼都沒搬,就帶了四個丫鬟。”
“嗯,想著還會回去。
“世子呢?” “出去了,說是請了同僚說事,今晚不會回來用晚膳。”
江清月看著外頭的大雨, “褚婉兒這會在妙文院,可是還在淋雨?” “是,夫人神了,這都能猜到。
奴婢以為,就是做給世子看的,世子今晚若是子時才回來,豈不是就要淋雨到子時?” “應該吧。”
“倒是豁得出去。
夫人,世子現在看重,若回來看到那副樣子,可不得心疼壞了。”
江清月笑了笑:“無所謂,我只要以后就在妙文院住下來。”
“讓白薇過來。”
“是。”
紫蘇出去,沒多久和白薇一起進了門。
白薇自然也聽說了竹香院的消息,此時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夫人找奴婢。”
江清月的目落在上: “今日可還順利?” “回夫人的話,一切順利。
夫人,原來褚姨娘邊的人一開始可神氣了,現在倒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個屁都不敢放。
“夫人實在太霸氣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老夫人也幫忙。
有了這一出,褚姨娘可得意不起來了。
“妙文院那種地方,從書房過去都得一刻鐘,日子久了,任什麼風也再翻不起浪來……” 發生這樣的事白薇最高興,在看來,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激得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話。
見江清月似乎沒什麼反應才住了口。
“奴婢為夫人到高興。”
自從和夫人說開了,現在和夫人說話有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
生怕一個不好,夫人不高興了拿出氣。
現在暴了目標,矮人一頭,被掣肘。
有時候實在心驚膽。
早知道應該悄悄的去接世子,不讓夫人知道,等時機再攤牌。
現在這樣,太被了。
只是世上沒有后悔藥,不能重來。
江清月喝了一口茶,面有些失落: “世子現在一定恨毒我了,但是我寧愿被他恨也不愿便宜了那個人,你要抓住機會,不要辜負了我的心。”
白薇愣住,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剛剛的后悔焦慮害怕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喜,還有慶幸。
慶幸跟夫人坦白了。
有了夫人的幫助,簡直一飛沖天。
前路一片坦途。
白薇跪下,對江清月磕頭:“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奴婢一定爭氣,不辜負夫人的幫助。”
“你跟了我那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和綠浣最清楚,怎的說如此見外的話。
快起來。”
白薇起,滿眼激。
暗道自己小肚腸。
確實,跟了夫人那麼多年,夫人什麼樣最清楚。
居然害怕夫人害怪,太不應該了。
夫人最是溫良善,對下人也沒那麼好的了。
實在不應該懷疑夫人。
江清月看向: “有一件事,我要給你去做。”
“夫人盡管吩咐,奴婢一定做好。”
“嗯,你帶幾個人去妙文院,把屋子收拾干凈,點些濃一點的熏香,帶著被褥帳子,把床鋪好,茶泡好,水燒好。
里面如何沒關系,表面看起來干凈能住就好。”
白薇疑道:“夫人,為何我們還要幫?” 江清月嘆氣:“我讓褚姨娘住到了妙文院,聽聞褚姨娘不愿意進屋,我總得做些什麼,打一個掌給一顆甜棗,也不好做得太難看。
“這件事我不放心給其他人,只能給你。
若是其他人暗中做點什麼手腳,我十張都說不清楚。”
白薇了然的點點頭:“明白,夫人放心,奴婢一定辦好。”
“嗯,去吧,你親自選人去。”
“是。”
白薇離開,綠浣過來添茶, “夫人,奴婢不解。”
江清月看向窗外的大雨: “褚姨娘在外淋雨,淋久了說不好就會暈過去,若暈過去,總得有地方安置。
妙文院若沒有收拾好,下人們怕鬧出人命,自然會送回竹香院。
“但若是妙文院一應俱全,無論是下人還是世子,都沒有理由讓淋了那麼久雨的人舍近求遠。”
今夜,要褚婉兒住進妙文院。
只要住進去,就再也不會讓出來。